王大嫂看他不说话,走过去问他是不是要搬到城里去?
王大海一样没搭理,拽了拽绳子看绑结实了就骑上车和乡亲们打个招呼,蹬车走了。
王大哥看他从头到尾没看他们夫妻俩一眼,气的呼呼喘粗气。
狠狠啐了一口道:“什么东西,我可是他亲哥,妈刚死他就跑了。肯定是卖山货认识的那个城里人又给他介绍了城里的工作。”
“还真是,前两天有人看见他媳妇带着两个人来家里了。咱不还纳闷儿是干嘛的吗。我看准是搬走了找人卖房子。”
“村里的房子可不能卖给外村人。”旁边一个大爷听了忙说道。
王大哥冷笑两声,“我看不是卖房。弟妹去接回来的,没准像几年前那个男的一样,是老二在城里认识的买主。估摸着就是他们给老二在城里找了个工作。”
“大海真是命好,认识了贵人。听说城里工人一个月挣得可不少。”
“谁说不是呢,这王家老太太再多活几年就能享福喽。”
“享什么福?那老太太从小偏心偏到孩子姥姥家。要是还活着,不得逼着大海把工作给他家老大啊。”
王家大嫂听了捋起袖子就要上去跟人撕扯,被王家大哥强拽着回家去了,“别给我丢人现眼!”
另一头,王大海把东西卸到新家门口时徐瑶和张序川早把家里打扫干净了。
两人帮着王大海把东西搬进屋里安置好后己经到该吃晚饭的时候了。
徐瑾说自己也没帮忙搬家,不如就请客去峨眉酒家吃饭。
王大海哪里好意思让姐姐帮忙找工作还请客,说这顿他来请。
徐瑶却拦住他,趁徐瑾和张序川走在前面时压低声音跟王大海解释,“姐今天高兴,你可别扫了兴。以后咱们多照顾川子就是了。”
王大海挠了挠头憨笑着点头,她们姐妹关系好他从第一天认识徐瑶就知道。他媳妇说没关系那就是没关系。
晚上,徐瑶两口子洗漱后躺在床上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还是觉得有点不敢相信,他们真的离开农村来到了城里。
再也不用整天看大哥大嫂那一家子腌臜货了。
“大海,你明天上班多注意着点儿,车间主任应该会找人带你,你可得好好学。”
“诶呀,你就放心吧。我肯定多留心,有什么想不明白拿不定主意的就回来问你。”
徐瑶笑着打了他一下,“要不是你妈,你好几年前就该进厂了。”
“现在也不晚啊,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学好好干,让你和咱闺女以后过好日子。”
说起王序姗,徐瑶就想到了张序川。“川子还小,以后要操心的事多着呢,你可不能不上心。”
“他是我亲外甥,再说姐对咱这么好,就算她不......她身体没事,我也会对川子好的。更何况现在是临终托付。”
“你能这么想就好,我小时候要不是被徐家救下早就不知道死到哪个烂水沟里了。老爷夫人养我长大供我读书,对我比亲女儿也不差了。我心里是一首叫他们父亲母亲的。”
“我知道。”王大海拍着媳妇的胳膊安抚道。
徐瑶眼睛看着窗外月光下轻轻晃动的树梢,喃喃道:“我要嫁给你时他们不放心,给了我丰厚的嫁妆。让我如果受委屈一定不要逞强好胜,万事先回家告诉他们,有他们给我做主。”
“岳父岳母也是大好人,虽然不放心但对我也是客客气气礼貌周到的。”当时王大海登门的时候紧张的都不知道该先迈哪条腿。
“姐姐和我虽然不能常联系,但是有了工作机会就让姐夫第一时间来告诉咱。小姗出生也让姐夫捎来了金锁金镯子。
“父亲母亲不在了她就尽了母亲的责任,小姗的名字都是她取的。她其实也只比我大一个多月。”
王大海也被徐瑶带回了过去的日子,“川子出生那时候西九城乱得很,等咱知道有了川子的时候,他都两岁了。”
“是啊,序川,序姗。姐姐说徐家这一辈就排“序”字。如果是男孩就是山川河流,如果是女孩就是姗瑏姀琉。”
雨儿胡同这边,张家母子俩同样也在谈心。
母子俩盘腿坐在炕上,中间的炕桌上放着徐瑾前两天从树底下挖出来的小檀木箱子。
箱子看着大概70*50*30的样子,箱面上雕着精致的图样,箱扣是铜制的,看形状像是蝙蝠。
张序川想着上一世被余家拿走的应该就是这个箱子吧。
徐瑾轻柔地抚摸着箱子上的花纹笑道:“这是我的嫁妆。小瑶结婚时母亲也给了她一个。里面的东西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箱子上的花纹。”
张序川闻言凑过去仔细看箱面上的花纹。
这刻的应该是鹤和松树,想到徐瑾从小就不好的身体,张序川只能感叹徐家父母的苦心。
徐瑾打开箱子,里面满满放着各种首饰,“这些是你外祖母准备的,也没什么机会戴,等以后你娶了媳妇就给你媳妇吧。”
说着手指在箱子左右上角轻轻一扣,“哒”的一声轻响。把上层拿开后下面还有一层。
这层从左到右依次放着两摞蓝色新华门、两摞绿色收割机和五摞红色牧马图。最上面压着一些单据和五根金条。
徐瑾把几张单据递给张序川,是两张存单、两张地契和房产所有证。
“本来家里给的都是银行存单。那时候太乱了,我和你爸就全取出来慢慢换成了金条、美元和银元埋在院子里。解放后又陆续兑民币,存进了银行。
“你爸走后我想着你拿着存单去银行取钱不方便又危险,就去取了一部分出来。”
张序川左手拿着存单,右手拿着地契,愣愣的看着徐瑾。
徐瑾被他这傻样逗笑了,“傻儿子,你外祖父说乱世藏金,所以又放了五根金条压箱底。这两张地契一张是你外祖父家那个小院子的,一张是这个跨院的。”
说完徐瑾把钱都拿出来,把箱子倒过来。
只见她在箱底侧边一处扣了一下,接着将箱底木板滑开,里面竟还有个夹层。
张序川此时脑子里只有两个字。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