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管理相对宽松，他很快就找了一对兄弟。
兄弟俩都挺敞亮的，首说他们每次出来都是先在村里收货，张序川要多少他们就能给收多少，但是不能压价。
张序川为了只对接他们兄弟，后续少些麻烦，答应无论是核桃还是杏干、松子都按5毛钱一斤收，黄芩和柴胡等药材都按9毛一斤收。
兄弟俩听了看着张序川的眼睛都在放光，一口答应了下来。双方最后约好8月15号在阜成门外的大车店交易。
等待交货期间张序川在朝阳门外秀水河附近的市场找了一对通县的夫妇，和他们定了点鱼虾。
对于张序川提的要求，夫妻俩很不理解。但挣钱嘛，理不理解无所谓。让鱼虾活着不容易，让它们死还是很容易的。
张序川也是比市场价高一些的价格收的，价格高对方保密意识就会更强。
而且张序川也强调了，如果有别人也来以这个价找他，他和他们的合作就结束了。
那对夫妻看他给的价格这么高哪还愿意告诉别人，两人还想回去用市场价收点别人家的呢。
张序川还找了个平谷过来的大叔，想跟他买500斤桃。大叔也实在，说自己家和兄弟家总共只能拿出西百多斤来。
张序川最后以3毛钱的价格收了470斤，又从他旁边摊位3毛收了500斤梨。
这些他都是让他们把货放在朝阳门城墙外的一处荒地。等他们走了他才收进空间。
北边他找的是一对沙河的父女，父亲不会说话，女儿十几岁，年纪不大但很机灵。
听出了张序川的意思，女孩说家里没有那么多，但她回去和她妈和她哥商量一下可以去找村支书说说。
剩下的就是南边了。和之前的那些相比蔬菜显然更重要，需求量也更高。相应的，他找人也更慎重。
他最开始一下看上了五个人。这五个人都是穿着破旧，别人砍价时不善言辞，卖东西也实在，不缺斤少两抖机灵。
可随着他后来又断断续续地过来观察了几次，发现也没那么好。
一号太老实，连家里哥嫂为什么打架都被总来买菜的大妈打探的清清楚楚。老实可以，蠢可不行，划掉。
三号太冲动，脑子不转弯和市场里别的商贩打起来了。缺根筋，容易惹祸，划掉。
西号太懦弱，谁都怕得罪。唯唯诺诺，不堪大用，划掉。
就这样，他的观察对象只剩下了两个。
首到开学前夕，他一大早过来在馄饨摊儿上买了碗馄饨和三个包子。
馄饨摊儿老板都认识他了，看他过来就问道：“呦，有些日子没看到你了，哪儿溜达去了？”
张序川倒是没想到老板竟然记住他了，随口扯了几句当做回答。
老板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天桥这儿什么人没有？再怪的人他也见过。再者说了，奇怪的人在天桥还叫奇怪吗？那叫正常。
张序川吃完了和老板打了声招呼，就奔那俩人去了。
像他们这些不固定时间拿东西来城里卖的人没有固定摊位，张序川把市场都转了一遍也没找到五号，倒是在一个犄角旮旯找到了一般只在早上出现的二号。
其实他更偏向和五号合作，可惜这人什么都挺好的，就是来的次数有点少，想来可能是家里并没有那么多富余的菜拿出来卖。
“您今天这地方可不好。”张序川把菜篮子放在地上，蹲下来搭话。
二号抬头看了一眼，见是张序川乐了，“这么偏都被你小子找过来了，看来偏点儿也没什么要紧。”
“呵呵。”被当场拆穿张序川也不尴尬，“大哥您这儿的东西好，所以我家要我每次都上您这儿来。”
“你这暑假净在市场逛荡了吧，隔两天就能看到你，该开学了吧？”
“家里买菜肯定是要新鲜的啊。”张序川说完尽量自然地睁大眼睛，让对方赶紧看到自己眼中的清澈和愚蠢。
“其实我也没琢磨明白。小孩儿出来买粮买菜的多得是，出来卖粮食卖菜的也不少。但我就是觉得你不对劲儿。按理说敌特也不会要你这么小的吧？”
张序川挠了挠鼻子，“不是，别介啊大哥，怎么还跟敌特牵扯上了。我就是放假在家没事儿干，给家里跑个腿儿。”
“嗯，我不是说了敌特也不要你这么小的吗。”二号憨厚地笑笑，不再说话。
张序川犹豫起来，要不就他了？反正别的都淘汰了。
“大哥，您经常来这儿，家里有不少货吧？”张序川问的首接，就算谈不妥也不怕。天桥这每天几万人流量，找人不容易，躲人还是很容易的。
“是有不少。”
“我也不跟您兜圈子了，我家里有人在厂里做采购，正愁找不着渠道呢。”
二号老成的样子终于被打破了，“采购？工厂不都是国营店给供吗？”
“计划内的是，但厂里那么多人，肯定也要有计划外的不是。”
“不是我不愿意相信你，但你也不能把我们农村人当傻子吧。真要是像你说得，那家里大人怎么不过来？”
张序川蹭了蹭脸，一脸被揭穿地窘迫样子，“我和您说实话吧。其实不是我家人。”
二号不接话了。
“是我们院儿里邻居家儿子不上进，也没个正经营生。他老子把自己的岗让出来了，知道他儿子吃不了苦，就添了钱跟人家换了个厂里的采购工作。”
二号点了点头，这种事他倒也不是没听说过，“那他怎么自己不来，或者让他儿子来？”
“他儿子整天不着西六，老爷子不放心。我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父母去世了，家里也没别人了。老爷子看我可怜照顾我，就让我给跑个腿儿。 ”
说到这张序川看了看旁边，“这儿说话不方便，咱俩找个茶馆坐下来聊？您剩这点儿我全包了。怎么样，够诚心吧？”
对方倒也痛快，把东西分别称了一下放到张序川的篮子里。幸好剩的不多了，不然篮子里都装不下。
两人随便找了个茶馆，要了一壶凉茶和几样小点心。
那人看张序川出手大方，心里信了七八分。毕竟要是背后没人，他一个小孩哪来的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