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折 奥斯陆疑云
奥斯陆港口的咸腥海风裹着雪粒，打在林小川脸上像针扎。他裹紧借来的冲锋衣，看着眼前挂着"冰海渔业"招牌的码头，塔吊正将集装箱吊上挪威籍货轮"鳕鱼号"，箱体上的冰渍里混着暗红——像是冻住的血迹。
"川哥，这公司注册地址是假的。"桃桃捧着平板电脑，指尖在防蓝光膜上飞快滑动，"埃里克的真名是谢尔盖，乌克兰人，前雇佣兵，五年前用假身份买下这家渔业公司。"她调出卫星地图，货轮的航线在北极圈画着诡异的弧线，"他们每个月都会在新奥尔松港停留，那里有挪威的科考站，按规定禁止商业船只停靠。"
老赵头蹲在码头边的雪堆旁，假装系鞋带，实则用烟杆挑起块冰碴。冰碴里嵌着的金属碎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偷偷塞进袖口："这是军用级钛合金，渔船根本用不上。"他往货轮方向努嘴，穿深蓝色工装的水手正往甲板上搬箱子，箱角露出的标识与南极集装箱上的"麦穗齿轮"一致。
慕清瑶穿着米白色羽绒服，举着相机假装拍照，长焦镜头里，埃里克正站在船舷边打电话，左手无名指上的骷髅戒指在雪光中闪着银亮——那是北极狐组织的标志性饰品。"他在跟圣彼得堡通话。"她精通俄语，捕捉到关键词，"提到'活体容器'、'冰下基地'、'土豆运输线'。"
林小川的目光落在货轮吃水线，比普通满载渔船深三尺。他想起南极的炸薯，突然拽着老赵头往码头办公室走："帮个忙，演场戏。"
办公室的暖气开得足，老板台后坐着个络腮胡挪威人，看见林小川进来，立刻用蹩脚的中文问："你们是？"
"我是中国渔业协会的，"林小川掏出伪造的证件，老赵头配合地递上样品箱，"听说贵公司有特殊鳕鱼货源，想谈谈合作。"箱子里的冻鱼下面，藏着桃桃改装的信号探测器。
络腮胡的眼神在样品箱上停留三秒，突然拍桌："没有！滚出去！"他按向桌下的按钮，林小川早有准备，抄起旁边的铁制鱼拓，精准砸在他手腕上。
探测器在这时发出蜂鸣，指向货轮的方向。老赵头趁机掀翻老板台，抽屉里的账本散落一地，其中一页画着简易地图，北极点位置标着个土豆形状的符号。
"想跑？"慕清瑶堵住门口，手里的防狼喷雾对着冲过来的保安。林小川抓起账本塞进怀里，三人趁乱冲出办公室，身后传来枪声，子弹打在集装箱上，溅起的冰屑打在背上生疼。
货轮的汽笛突然长鸣，"鳕鱼号"开始离岸。林小川望着逐渐远去的船影，突然想起账本上的符号："他们把炸薯藏在鱼舱里，用低温伪装成冷冻货物。"
第二折 鳕鱼舱秘
特罗姆瑟的极光在夜空织成绿绸，林小川趴在"鳕鱼号"的货柜顶，牙齿冻得打颤。
三小时前，他们搭乘挪威海岸警卫队的巡逻艇，在公海截停了这艘形迹可疑的货轮。
"川哥，舱门密码破解了。"耳麦里传来桃桃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在B区三号鱼舱，热成像显示有活体反应，温度恒定在零度，不像存放鱼类。"
林小川顺着集装箱间的钢梯滑到底舱，埃里克的手下正在搬运冻鱼箱，工装口袋露出的半截枪管沾着冰碴。他贴着舱壁挪动，神农锄在掌心沁出冷汗——这把锄子在南极磕掉了块刃，此刻却比任何武器都让人安心。
"动作快点！北极狐的人在冰下基地等着收货！"领头的水手用俄语咆哮，靴底碾过的冰粒里，混着与南极相同的化学品粉末。
林小川突然想起贺董事长的话，猛地踹开旁边的储物间门，里面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十几个金属笼并排摆放，每个笼子里都蜷缩着人，穿着破烂的科考服，手腕上的编号从"01"排到"12"。最里面的笼子里，个白发老人正用冻得发紫的手指，在笼壁画着土豆图案，看到林小川时突然嘶哑地喊："他们把炸薯植入体内...快...阻止他们..."
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林小川躲进阴影，看见埃里克提着针管走进来，针管里的绿色液体在应急灯下泛着荧光。"老东西，该给你换'养料'了。"他狞笑着将针头刺入老人脖颈，"等你体内的土豆成熟，就能炸穿整个科考站的冰层。"
老人的身体剧烈抽搐，皮肤下凸起的纹路像极了土豆的芽眼。林小川再也按捺不住，神农锄横扫过去，砸在埃里克的手腕上，针管"哐当"落地，绿色液体溅在笼壁，瞬间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又是你！"埃里克认出林小川，从腰间抽出匕首，"南极让你跑了，这次别想活着离开！"他身后的水手纷纷掏枪，林小川拽起旁边的冻鱼箱，朝着人群扔过去，冻得硬邦邦的鳕鱼像炮弹般砸中两人。
笼里的老人突然撞向笼门，铁栏杆在撞击下变形。"快...炸薯的引爆器...在船长室..."他咳出的血落在林小川手背上，滚烫得像要融化寒冰，"他们要...用科考站的地热...触发连锁反应..."
埃里克的匕首突然刺来，林小川侧身躲过，神农锄反手劈中对方膝盖，"咔嚓"一声脆响，埃里克跪倒在地。"说！冰下基地在哪？"林小川的锄刃抵住他咽喉，咸腥的海风从通风口灌进来，带着北极特有的凛冽。
第三折 冰下基地
北极圈的冰层在履带下发出呻吟，改装雪地车的探照灯刺破黑暗，照亮前方冰原上的巨大穹顶——那是挪威科考站的伪装，此刻却飘着"冰海渔业"的旗帜。
"川哥，热成像显示地下有三层结构。"桃桃的声音在风雪中发颤，平板电脑上的红点密集得像蜂巢，"最底层有强电磁信号，应该是引爆装置。"
林小川握紧神农锄，锄柄上的防滑纹被冷汗浸湿。
三小时前，他们从埃里克口中撬出真相：北极狐利用科考站的地热系统，培育能在人体内存活的土豆炸弹，再通过渔船运到全球，而冰下基地藏着总控制器。
"老赵头，带桃桃去切断地热管道。"林小川将从埃里克身上搜出的门禁卡扔过去，"我和清瑶去拿引爆器。"慕清瑶突然拽住他，递来颗冻得硬邦邦的土豆——是从老人笼里找到的样本，表面的芽眼正渗出绿色汁液。
"这东西遇热就炸。"她往土豆上裹了层防火布，"必要时能当武器。"
科考站的玻璃门在门禁卡触碰下缓缓滑开，大厅里的温度计显示零下五度，比室外还冷。
墙上的电子屏循环播放着渔业宣传视频，画面突然切换，北极狐的面具出现在屏幕上："林小川，欢迎来到冰下地狱。这里的每块冰，都冻着你的绝望。"
地面突然震动，隐藏的翻板打开，十几只雪橇犬窜出来，獠牙上沾着冻血，项圈上的"麦穗齿轮"标志在灯光下闪着红光。"是被改造过的攻击犬！"慕清瑶认出犬爪上的合金指甲，"快关门！"
林小川用神农锄卡住门框，雪橇犬的冲撞让整扇门剧烈摇晃。慕清瑶趁机按下消防按钮，喷淋系统喷出的水在低温下瞬间结冰，将犬群冻在原地。
两人顺着应急通道往下跑，楼梯转角的墙壁上，贴着科考队员的照片，每张照片上的人脸都被打上红叉，只有个戴眼镜的年轻人照片完好——编号"07"，正是笼里的白发老人年轻时的模样。
地下三层的入口用厚钢板封锁，林小川举起神农锄猛砸，锄刃与钢板碰撞出的火花，照亮墙上的涂鸦："土豆在发芽，死亡在倒计时。"钢板终于被砸出个洞，里面传出的机器运转声，与南极基地的频率完全一致。
总控制器像颗巨大的土豆，嵌在冰层里，无数根管线连接着周围的培养舱，舱里漂浮的不是胚胎，而是浸泡在营养液中的土豆，芽眼上接的导线，首通地面的地热井。
"终于找到你了。"北极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林小川转身，看见个戴银色面具的人站在阴影里，手里的遥控器闪着绿光，"猜猜这些土豆成熟后，能炸穿多少层冰层？"
第西折 地热反击
面具人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像砂纸摩擦钢板。他缓缓走向总控制器，每一步都让冰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你以为摧毁南极基地就赢了？那只是试验场。"他摘下手套，露出的左手布满疤痕，指关节处的老茧与长期握枪的人特征吻合，"这些土豆吸收了科考队员的基因，能精准定位人类聚集区。"
慕清瑶突然将冻土豆扔过去，面具人侧身躲过，土豆砸在总控制器上，绿色汁液溅到的地方，管线瞬间结冰。"反应挺快。"她冷笑一声，靴底在地面划出的弧线，踢起的冰碴迷住对方视线。
林小川趁机冲向总控制器，神农锄劈向连接地热井的主管道。"铛"的一声巨响，管道外层的保温层裂开，喷出的蒸汽在低温下凝成白雾。面具人突然按下遥控器，培养舱里的土豆芽眼同时亮起红光，基地的警报系统发出刺耳的尖啸。
"还有十分钟。"面具人后退到安全距离，"这些土豆会顺着地热管道蔓延，引爆北极所有的科考站，到时候融化的冰盖会淹没半个欧洲。"他的面具在警报灯的红光中忽明忽暗，"而你，将成为历史上最大灾难的见证者。"
林小川的神农锄再次砸向主管道，这次用了十足力气，管道应声断裂，滚烫的地热蒸汽喷涌而出，在接触冷空气的瞬间形成冰雾。"清瑶，把所有消防喷淋都打开！"他大喊着拽过旁边的电缆，外皮剥去的铜丝在蒸汽中滋滋作响。
慕清瑶立刻冲向控制面板，手指在冻住的按钮上猛戳。
基地的喷淋系统全部启动，热水与蒸汽混合，在总控制器周围形成厚厚的冰层。培养舱里的土豆芽眼红光渐弱，显然低温阻碍了它们的成熟。
"找死！"面具人掏出枪，子弹擦着林小川的耳朵飞过，打在总控制器上，溅起的冰屑打在脸上生疼。
林小川抓起断裂的管道，用蒸汽烫红的端口对准面具人，对方被迫后退，撞到墙上的消防斧，斧头掉落的瞬间，慕清瑶一把抄起，劈向对方持枪的手腕。
枪声在封闭空间里格外刺耳，子弹打偏在培养舱上，营养液混着土豆碎片喷涌而出。
林小川趁机将神农锄插进总控制器的核心，锄柄上的木纹在高温下渗出汁液，竟与土豆的基因产生共鸣——那些疯狂生长的芽眼，突然开始枯萎。
"不可能！"面具人看着逐渐失效的系统，突然扯下自己的面具，露出张被烧伤的脸，"我为北极狐卖命十年，就是为了这一刻！"他扑向林小川，两人扭打在一起，撞翻的培养舱流出的营养液，在地面汇成绿色的溪流。
林小川的手肘击中对方伤口，面具人惨叫着后退，撞在总控制器上。正在枯萎的土豆突然爆发出强光，将他整个人吞噬。林小川拽着慕清瑶扑到安全区域，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冰下基地的冰层开始龟裂，裂缝中涌出的不是水，而是带着土豆清香的蒸汽。
第五折 归航渔歌
挪威海岸警卫队的首升机在晨光中盘旋，林小川站在甲板上，看着"鳕鱼号"被拖向港口。
笼里的科考队员己经被救出，白发老人握着他的手，粗糙的掌心还留着笼壁的划痕："谢谢你，保住了北极的冰。"
老赵头蹲在旁边烤土豆，用的是从基地带出来的样本，此刻却散发出正常的焦香。"这玩意儿正经烤着吃，还挺香。"他递给林小川半块，"桃桃查了，北极狐的总部在冰岛，埃里克只是个小喽啰。"
桃桃的平板电脑上，正播放着国际新闻，画面里的冰岛火山正在喷发，专家分析可能引发全球气候异常。
"你看这个。"她指着火山口的航拍图，岩浆中漂浮的黑色物体，形状酷似放大的土豆，"地质学家说这是新型火山弹，成分里有硝酸铵。"
慕清瑶望着北极的方向，海面上的浮冰在朝阳下泛着金光："沈老爷子说，冰岛的火山监测站最近频繁失窃，丢失的设备都与地热有关。"她转头看向林小川，"看来我们的下一站，是冰岛。"
林小川咬了口烤土豆，淀粉的甜味在舌尖蔓延。
他想起菜市场的菜摊，不知道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有没有人帮着照看。耳麦里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是菜市场的王大妈："小川啊，啥时候回来？你那摊子的菜，没你照料都蔫了。"
"快了，大妈。"林小川对着海平线说，"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回去给您带挪威的鳕鱼。"他握紧神农锄，锄刃上的冰碴在阳光下融化，露出新磨的刃口——那是在冰下基地的钢板上，硬生生磨出来的锋利。
首升机转向南方，林小川最后看了眼北极的冰原，那里的冰层下，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只要手里的神农锄还在，就没有什么阴谋是不能被粉碎的。
归航的渔歌从远处传来，挪威渔民正唱着古老的歌谣，庆祝新的渔季。
林小川的目光越过波光粼粼的海面，仿佛看到了菜市场的喧嚣：王大妈的白菜摊，李大爷的水果车，还有自己那挂着"小川蔬菜"木牌的摊位，在朝阳下泛着温暖的光。
"下一站，冰岛。"他对着海风说，神农锄在甲板上轻轻敲击，发出的节奏竟与渔歌莫名合拍。
老赵头递来瓶挪威啤酒，泡沫在瓶口溢出，像极了刚打开的冰镇汽水。
林小川知道，从菜市场到北极，从炸薯到火山弹，这场关于土豆的战争还没结束。
但只要他还能握着这把神农锄，还能尝到烤土豆的香甜，就永远不会停下脚步。因为他守护的不只是菜摊，更是每个普通人，安心吃一顿家常菜的权利。
首升机钻进云层，留下的航迹云在蓝天上，画出一道像土豆芽般的弧线，朝着冰岛的方向，缓缓延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