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探监者
潮湿的霉味混着血腥气，在诏狱最底层的石室里发酵。
姜雨晴蜷缩在墙角，指尖无意识地着腕间铁链——那里刻着几道新鲜的划痕，是她记录日期的唯一方式。
七天。
自从陆沉霄被押往刑部，她己经七天没见到阳光。
牢门铁链突然哗啦作响。
"夫人别来无恙？"
李文翰提着琉璃灯走进来，紫袍玉带纤尘不染，与这肮脏地牢格格不入。他袖口隐约露出绷带边缘——那是三日前劫囚时，被她用银簪所伤的痕迹。
"监军大人是来送行的？"她冷笑，"还是来验尸的？"
李文翰没有回答，只是从怀中取出本皮质册子。
《异世录》。
泛黄的扉页上，林昭的钢笔字迹依然清晰：
"据量子理论，平行时空存在周期汇点，表现为——"
后半句被血迹模糊。姜雨晴猛地抬头："陆沉霄的书？"
"将军府藏书阁第三层，暗格中的暗格。"李文翰翻到某页，指尖点在一幅素描上——现代手术室，无影灯下躺着个胸口插箭的少年，面容与陆沉霄有七分相似。
"这是……"
"景泰三十二年，北狄神射手一箭穿心。"李文翰轻声道，"本该必死无疑。"
下一页是手术记录，林昭的字迹凌厉如刀：
"植入量子稳定器，输入抗体血清。若存活，将成为时空锚点。"
姜雨晴的指尖颤抖起来——那"血清"的编号，赫然与她疫苗批号只差一位数！
"你知道将军这半月杀了多少人吗？"李文翰突然问。
烛火映亮他虹膜上的电子纹路，那些细小的光点此刻正疯狂闪烁："三批刺客，共西十九人。全是太子派来的时空清理者。"
他解开衣领，露出锁骨下狰狞的伤口："第西批，我拦的。"
姜雨晴怔住了。这个曾经处处刁难她的监军，伤口里嵌着的竟是——
"水银弹。"李文翰苦笑，"专杀我们这种'非人'。"
"我们？"
"被改造过的，游走在时空缝隙里的怪物。"他瞳孔中的电子纹路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陆沉霄在雨夜斩杀黑衣人的画面，将军颈后刺青如活物般吞噬着尸体上的条形码。
"他以为自己在保护你。"李文翰关闭投影，"殊不知，你才是他的保命符。"
地牢某处突然传来惨叫，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李文翰警觉地望向走廊，语速骤然加快：
"林昭，一个曾经名噪一时的人物，他所留下的不仅仅是精湛的医术，更有一项令人瞠目结舌的记忆移植技术。而我，竟然成为了这项技术的受益者之一。
在我的颅内，隐藏着一块微小却至关重要的芯片。它就像一个神秘的宝库，储存着三十年前所有穿越者的宝贵数据。这些数据包含了他们的经历、知识、技能以及情感，仿佛是一部跨越时空的百科全书。
他按了按太阳穴，一段陌生记忆突然涌入姜雨晴脑海——
雪夜。301医院。穿白大褂的女子将婴儿交给军装男子："记住，2023年8月24日，银杏树下。"
画面消失时，姜雨晴的疫苗疤痕灼痛起来："那婴儿是……"
"是你。"李文翰的嘴角渗出蓝色血丝，"而抱你的军官，是你祖父。"
牢门外脚步声逼近，他匆忙塞给她一枚铜钥匙："藏书阁地下还有间密室，里面有你想要的答案——关于你怎么来的，以及……"
他最后的声音被铁门撞开的巨响淹没：
"怎么回去。"
紫衣卫冲进来时，李文翰己经恢复了监军的威严。
"罪妇姜氏。"他高声宣布，"三日后午门问斩！"
转身的瞬间，他的官袍广袖拂过铁栏。姜雨晴感到有东西落入掌心——半片阿司匹林，背面刻着微型地图。
而当她抬头时，正对上李文翰虹膜上浮现的最后讯息：
"找怀表另一片，拼成完整钥匙。"
窗外，一队"锦衣卫"正押解着新犯人经过。那些人锁骨下隐约露出的条形码，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