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童言危机
马蹄声惊起一片寒鸦。
姜雨晴迈着沉重的步伐，紧紧跟随在巡边部队的身后。他们一路跋涉，穿越了广袤的荒野和崎岖的山脉，终于抵达了北境的村落。
当他们踏入村庄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己。残阳如血，将整个废墟染成了一片猩红，仿佛是大地在哭泣，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惨绝人寰的悲剧。
三日前，北狄的骑兵如狂风暴雨般席卷了这座没有驻防的村庄。他们无情地杀戮、抢掠，将村民们的生命和财产都毁于一旦。村庄里的房屋被烧毁，街道上弥漫着死亡的气息，西处散落着被残杀的村民的尸体。
然而，在这片废墟中，还有一丝微弱的希望之光。经过一番搜索，巡边部队在一口枯井里发现了三个惊恐万分的孩童。他们是这场屠杀中唯一的幸存者，躲在黑暗的井底，才逃过了一劫。
"救救她……"满脸煤灰的男孩拽着姜雨晴的裙角，指向草垛上蜷缩的小女孩，"阿妹烫得像火炭！"
女孩小腿的箭伤己经溃烂流脓，伤口边缘呈现出诡异的蓝绿色——铜绿假单胞菌感染。姜雨晴下意识摸向药囊，却发现最后一支青霉素早在三天前用给了陆沉霄的高烧。
"需要广谱抗生素……"她喃喃自语，手指飞快检查女孩淋巴结，"β-内酰胺类抑制细胞壁合成，或者大环内酯类阻断蛋白质……"
"夫人方才说什么？"
温润如玉的嗓音在背后响起。姜雨晴浑身血液瞬间冻结——紫袍玉带的钦差大臣不知何时己站在身后，手中折扇轻抵下颌，正好挡住一抹玩味的笑。
下官奉皇上旨意，前来边关巡查医药情况。只见这位钦差大人一脸严肃，缓缓走到女孩身旁，弯下腰来，仔细观察着女孩的伤口。
他的金丝眼镜链随着他的动作垂落下来，悬停在脓血上方，仿佛随时都可能被那污秽之物沾染。然而，钦差大人却全然不顾，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女孩的伤口上。
过了一会儿，钦差大人首起身子，若有所思地说道：“夫人，下官观此伤口，其治疗之法甚是奇特，似乎并非《千金方》中所记载的常规医术。不知夫人所用的，可是一种未曾被世人所知的奇术呢？”
折扇"唰"地展开，露出扇面墨宝——当朝太子的私印赫然在目。
姜雨晴的银针在袖中发烫："乡野偏方罢了。"
"偏方能说出'蛋白质'这等术语？"钦差忽然用扇骨挑起她下巴，"三十年前有个御医也爱这么说，后来……"
"后来如何？"陆沉霄的声音破空而来。
铁靴碾过碎骨的声音由远及近，将军的身影割开血色夕阳。他腰间佩剑还在滴血，剑穗上缠着一截北狄人的小指——显然是刚经历一场厮杀。
钦差轻笑："后来被先帝赐了鸩酒。"
深夜，姜雨晴在篝火旁蒸馏药草时，陆沉霄扔来一个染血的皮囊。
里面装着北狄巫医的秘典，其中一页画着蛇形图腾，旁边注满怪异符号——竟与现代化学方程式有七分相似。
"十年前。"将军突然开口，"太子曾用类似的毒，杀了我母亲。"
火光映亮他颈后若隐若现的刺青，那蛇纹此刻诡异地泛着蓝光，与书中图腾一模一样。
姜雨晴忽然明白钦差为何而来——他们要找的从来不是她这个"妖女"，而是能解开蛇纹秘密的人。
"β-内酰胺……"
睡梦中的男孩突然呓语，字正腔圆地重复着她白天说过的术语。姜雨晴惊恐地捂住他的嘴，却发现孩子额头滚烫，瞳孔扩散——**高热惊厥**。
更可怕的是，他锁骨下渐渐浮现出淡蓝色的……疫苗疤痕。
帐外传来钦差与陆沉霄的争执声："……必须带回太医院！"
姜雨晴抱紧孩子，摸到了枕下冰冷的手术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