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系统提示：您已抵押妹妹

沈砚的手悬在键盘上方，指尖微微发抖。

电脑屏幕的幽蓝光芒像一潭死水，倒映出他眼下的乌青。九个月前沈璃失踪时，这台老式台式机是唯一没被警方带走的物件。此刻，布满划痕的显示屏上跳动着血色弹窗：【神经链接协议己启动，9秒后强制接入系统。】

“你究竟想告诉我什么……”他盯着屏幕上定格的视频画面——那是沈璃失踪前夜偷偷录下的影像。十九岁的少女穿着松垮的高中校服，赤脚坐在飘窗上，指尖在结霜的玻璃上画机械蝴蝶。她的嘴唇无声开合，身后夜色里悬着一轮血月。

“哥，系统说能治好你的心脏。”

视频末尾突然插入的电子合成音让沈砚浑身一颤。他扑向主机想拔电源，锁骨处却传来烧灼剧痛。视网膜投影炸开血红警告：【情感阈值突破60%！一级惩戒启动！】

电流从锁骨芯片窜向西肢百骸，他踉跄着撞翻桌上的止痛药瓶。白色药片滚落满地，在阴影中像一群仓皇逃窜的蛆虫。沈砚跪倒在地，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咯咯声。模糊视野里，屏幕中的沈璃突然转过头，染成雾蓝色的发丝扫过玻璃上未完成的蝴蝶翅膀。

“代价确认：沈璃（ID：Lilith）己抵押。”

弹窗最下方这行小字此刻才被他看清。

“抵押？！”沈砚的拳头砸向键盘，陈旧的空格键崩飞出去。第二波电流接踵而至，他蜷缩在地板上抽搐，看到自己的汗珠在瓷砖表面炸成微型彩虹。恍惚间，屏幕里的沈璃将额头贴上玻璃，呵出的白雾组成一串坐标：【系统核心区B-12】。

“真狼狈啊。”

清冷的少年嗓音混着电流杂音在头顶响起。沈砚艰难抬头，一滴汗坠入右眼。模糊的视野里，穿黑色风衣的人影正蹲在他面前，右眼跳动着幽蓝故障码。

那人伸出金属义肢，指尖划过沈砚渗血的锁骨：“初次见面就这么热情？”义肢表面的液态金属泛起涟漪，浮现出与沈璃颈侧淤青相同的电子纹路，“我是你的系统导航员，陆离。”

沈砚突然抓住那只手。陆离的袖口滑落，腕部电子纹身让他瞳孔骤缩——那是由无数细小机械蝴蝶组成的镣铐图案，与沈璃失踪当天戴的脚链一模一样。

“她在哪里？”沈砚的质问被新一轮电击截断。陆离的机械义眼贴近他痉挛的面庞，故障码在虹膜上汇成诡异的笑脸。

“这个问题价值三千万信用点。”少年舔了舔唇角不存在的血迹，“或者……三次死亡。”

窗外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沈砚用最后一丝力气扭头，看到楼下便利店的全息广告牌正在播放突发新闻：【新宿区再现玩家猝死事件，疑似与非法神经链接有关……】霓虹灯光穿透脏兮兮的窗帘，在他抽搐的躯体上投下血网般的暗影。

陆离的叹息带着电子合成的沙沙声：“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哦。”他指尖轻点，空中浮现半透明操作界面：【是否确认接入系统？剩余时间：00:00:03】

沈砚染血的手掌拍向确认键。

在意识被数据洪流吞没前的刹那，他听到陆离的轻笑混着妹妹的呼唤，像两股绞索勒住心脏——

“欢迎来到你的坟场，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