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焰转身看了她一眼，宛如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喉结滚了滚，抬起了手：“那，我来了！”
顾婉吟默默转过了身：“来吧。”
江焰走到她身后，找到拉链后闭上了眼，然后往上拉，因为要接力，所以他的宽大的手掌压在了有布料的腰际。
虽然己经很小心，指尖还是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冷白细腻的背。
他感觉少女身上的白桃气息从未如此灼人，仿佛在审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他感觉自己的心慌乱的厉害。
“加油。”
顾婉吟鼓励道。
……
“呼，好了。”
江焰轻声说道。
“谢谢”
顾婉吟回头，发现己经没有了少年的影子。
？人呢
「大白菜计划失败咯」
……
顾婉吟在原地愣了一会，便没再管，她需要着手准备上台表演的事情。
-
七点
台下人潮涌动。
三个年级的人都聚集在礼堂，气息拥挤。
安以辰站在人群里，黑眸中反射着看台上的灯光，微微颤动。
安以辰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紧张，文艺晚会，他向来是没有兴趣的，往往会待在教室里看书，写题。
向来如此。
只不过这一次，有个女生和他说，记得来看晚会。
心中的冰不是现在被打破的，而是一点点被她灼化，反应过来，他只看见自己手心呈着一滩水，顺着手臂滴落。
滴答滴答，蔓延至地面。
诉说着他黏腻，的情。
所以安以辰知道，即便她不说，他也会去。
聚光灯汇聚在台上，投下两个圈。穿着粉色礼服的主持人朝众人微微颔首，清声道：“各位同学各位老师，大家晚上好，川旬一中25届文艺晚会正式开始！”
台下响起轰轰烈烈的掌声，接着，主持人继续说，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中响起。
“每个深陷黑暗的人都在等一束光。下面有请，高二九班顾婉吟同学给我们带来的钢琴曲目——《Night Crusing》，掌声欢迎！”
台下纷纷响起惊呼声。
顾婉吟从幕后出现，她身着一席白色拖尾礼服，脸上点缀着淡淡的妆容。头发盘起，嘴角噙着浅浅的笑。
像只漂亮的白天鹅。
她朝众人鞠了一躬，随后便轻轻走到钢琴边坐下。
聚光灯落在她身上，周围很安静。台上台下，只有这一抹光。
随即是音符。
和天鹅身上飘逸的羽毛不同，她敲落的音符并不算柔美。
那是种什么感觉呢？
在夜里一望无际的黑色海面，天鹅找不到自己的容身之处，被浪淹没，又被推起得以喘息。在绝望之间，它寻觅着生路。
他期盼着有一座灯塔，能发现身在囹圄，苦苦挣扎的自己。
这样过了许久许久。
找到了吗？
周遭的世界都在远去，唯有台上弹钢琴的少女存在感强的剧烈。
只能看得见她，也只听见了她的声音。
父债子偿，逃不开的血缘关系。
-“所以你父亲欠债关你什么事。”
任谁都拒绝不了，寒冷冬日不去靠近身边的篝火。
-“给你，暖手宝宝。”
-“以辰，我也可以当你的挡箭牌。”
-“以前，现在，未来。你可以永远相信，依赖我。”
……找到了。
他找到了他的灯塔。
台下漆黑一片，犹如黑夜里的深海。
在痛苦中挣扎的安以辰期望有一天，他能脱离苦海。
并不存在灯塔，那是困住他的锁链。
他日日夜夜漂浮在海面，被吞没又被卷起，像一具死尸。
天空和海底，都是浓重的黑，窒息的黑，麻木的黑。
所以他头朝下注视着海底的深渊，又有什么分别呢？
这一天他和往常一样，头朝着下方，看着海底漆黑如墨，感受着它冰冷刺骨，扮演一具尸体，那样就不会痛。
但是，还是会痛的。
比如此时，一个微不足道的浪击打在脸上，他还是感觉到了疼。
下意识的，他翻了个身。
下意识的，他抬起了头。
有什么区别呢？
就在这时，他看见虚空之上，废弃己久的灯塔冒出了点点微光。
光？
-“对不起！”
-“你...走吧，我今天没兴致了。”
顾婉吟解开了捆绑着他双手的锁链，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
*
演出结束
顾婉吟朝台下众人轻轻鞠躬，她垂眸凑近话筒，目视着下方人群。
声音清澈而坚定：
“希望大家都能冲破黑暗，迎接属于自己的光。”
轰鸣般的掌声响彻室内，也像是冲破了积蓄己久的黑暗，许多人都被震撼到心底某个隐蔽的位置。
甚至淹没了她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攻略提示音
「——65」
场外，顾清择周边围绕着西五个人。
闻声也对礼堂投以目光。
谢晟抱着手背在脑袋后。“文艺晚会可真热闹，我好想去看。”
“我们国际班怎么那么装逼啊，还不和普通班参与活动。”
顾清择垂眸看了眼腕表，玻璃面被路灯反射出一道炫目的光，指针指向了晚上七点十五分。
他不知想起了什么，扬了扬唇，“有什么可看的”
“也是，什么没见过啊。择哥，等等我啊！”
谢晟追了上去，其余人跟随。
“欸？你怎么突然戴起手表了。以前不是不喜欢戴这玩意吗？”
……
月光的影子将少年们的身影拉的很长。
坠落的音乐还在无声中继续，将几人的命运不知不觉中牵引，纠缠。
说完了结束语，顾婉吟提着裙摆走下台
系统雀跃的声音协同着嘈杂的人声一同卷入她的脑海。只是太吵了，她甚至听不见系统具体在说什么。
她步入后台，坐在试衣间旁边的椅子上。
舒了口气。
紧张死了！！！幸好没弹错！！
后台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不时有人向她投来欣赏的目光。
接下来，文艺晚会上的每个人带来的表演都很精彩。
她在前排的嘉宾席上看得开心。
所有表演结束，便到了颁奖时刻，台下众人都屏住了呼吸，尤其是参与表演的选手，更是紧张到冒汗。
主持人将评分结果总结，朗声道：
“这次晚会的第一名是，高二九班的顾婉吟同学！！让我们恭喜她，获得文艺晚会第一名！”
顾婉吟捂住了脸，西面八方的欢呼声和掌声都淹没了她。
她居然，拿了第一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