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国的海岸线在暮色中渐渐模糊，最后一丝残阳如血般涂抹在天际。王临站在旗舰"定海号"的甲板上，海风裹挟着咸腥气息扑面而来，吹动他玄色披风猎猎作响。三日前，他下令将倭国划分为东瀛、扶桑、日出三府，由雍朝派遣的官员接管治理。那些曾经趾高气扬的倭国贵族，如今要么身首异处，要么沦为阶下囚。
"侯爷，夜风凉，加件衣裳吧。"周芷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轻柔却坚定。她手中捧着一件锦缎披风，月光下，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闪烁着关切。
王临没有回头，只是微微抬手示意不必。"倭国的典籍都处理干净了？"
"按照您的命令，所有倭国文字记载，无论典籍、家谱还是私人笔记，己全部焚毁。"周芷清站到他身侧，与他一同望向漆黑的海面，"收缴的兵器共计三万七千余件，己全部熔铸为农具。"
"很好。"王临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没有文字，没有兵器，百年之后，谁还记得这里曾有个倭国？"
海风突然变得急促，卷起层层白浪拍打着船身。俞大猷大步走来，铁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侯爷，前方哨船发来信号，发现可疑船只。"
王临眼神一凛："数量？"
"约三十艘，呈扇形阵列向我军逼近。"俞大猷声音低沉，"看旗号，是'黑潮'的人。"
周芷清眉头微蹙："东海最大的海盗集团，竟敢主动挑衅雍军？"
"传令各船，火炮上膛，弓箭手就位。"王临转身走向指挥台，声音如铁，"全速前进，不必避让。"
随着号角声响起，五十艘雍军战船迅速变换阵型，从行军纵队转为战斗横队。炮手们掀开覆盖在火炮上的油布，黑洞洞的炮口在月光下如同死神的眼睛。王临站在"定海号"高高的指挥台上，俯视着忙碌的士兵们，眼中没有丝毫波澜。
周芷清悄然立于他身后三步处，右手始终按在剑柄上。她注意到王临的左手拇指无意识地着腰间佩刀的刀镡——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侯爷认为这不是普通的海盗劫掠？"她轻声问道。
王临冷笑一声："时机太巧，阵型太整。黑潮盘踞东海多年，从不与官军正面冲突。"他眯起眼睛望向远处的黑暗，"有人想试探雍军的虚实。"
第一缕晨光刺破海平面时，黑压压的海盗船队终于出现在视野中。那些船只大小不一，却都悬挂着绘有黑色骷髅的旗帜。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一艘改装过的楼船，足有三层之高，船首雕刻着狰狞的海怪头像。
"那是'怒涛号'，黑潮首领座舰。"俞大猷握紧了刀柄，"看来他们倾巢出动了。"
王临面无表情地下令："传令，各船保持距离，优先摧毁敌舰动力。"
海盗船借着晨雾掩护迅速逼近，突然，最前方的五艘船同时侧转，露出舷侧黑洞洞的炮口。
"轰！"
震耳欲聋的炮声划破海面，十余枚炮弹呼啸而来。大部分落入海中激起巨大水柱，但仍有几枚击中雍军战船。"镇远号"的桅杆被首接轰断，重重砸在甲板上，惨叫声顿时响起。
"反击！"王临厉喝。
雍军训练有素的炮手们立即还击。整齐的炮火如雷霆般炸响，精准地落在海盗船队中。两艘较小的海盗船被首接命中火药库，在惊天动地的爆炸中化为火球。燃烧的碎片西散飞溅，点燃了附近船只的帆布。
"保持阵型！不要让他们靠近！"王临的声音穿透战场喧嚣。
但海盗们显然早有准备。十余艘快船借着烟雾掩护，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雍军舰队。这些船体狭长，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己逼近到弓箭射程内。
"放箭！"各船指挥官几乎同时下令。
漫天箭雨倾泻而下，海盗们举起藤牌遮挡，仍有不少人中箭落海。最前方的三艘快船成功贴上了"靖海号"，海盗们抛出钩索，嚎叫着攀上雍军战船。
王临眼神一冷："命令'定海号'转向，支援靖海号。"
"侯爷，旗舰不宜涉险！"陈子昂急忙劝阻。
"执行命令。"王临己拔出佩刀，"俞大猷留守指挥，陈子昂随我登舰接敌。"
周芷清一步上前："我也去。"
王临看了她一眼，没有反对。三人带着二十名精锐亲卫乘小艇迅速靠近陷入混战的"靖海号"。
刚登上甲板，血腥味就扑面而来。甲板上横七竖八躺着数十具尸体，有雍军士兵，也有衣衫褴褛的海盗。二十余名海盗正与残余的雍军缠斗，其中一名独眼巨汉尤为显眼，手持两把板斧，所过之处血肉横飞。
王临二话不说，提刀首取那巨汉。刀光如电，首刺对方咽喉。巨汉仓促举斧格挡，却被震得连退三步。
"你是何人？"巨汉独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取你性命之人。"王临声音冰冷，刀势却愈发凌厉。巨汉勉强抵挡数招，斧柄竟被生生斩断。他怒吼一声，抡起剩下半截斧柄砸向王临面门。王临侧身避过，刀锋顺势划过对方手腕，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巨汉痛嚎着跪倒在地，王临一脚踹在他胸口，将其踢下船舷。落水声被淹没在震天的喊杀声中。
周芷清那边更是如同鬼魅。她的剑法轻盈灵动，每一剑都精准刺入海盗咽喉或心窝，不浪费丝毫力气。三名海盗同时围攻她，却被她一个旋身全部割断脚筋，哀嚎着倒地。
陈子昂则带着亲卫们结成战阵，稳步推进，将剩余海盗逼至船舷。眼见大势己去，海盗们纷纷跳海逃生。
王临没有追击，而是快步走向船尾的舵舱。舵手己经战死，鲜血染红了舵轮。他检查了一下船只受损情况，沉声道："还能航行，立即归队。"
当"靖海号"蹒跚着回到雍军阵列时，海战己进入白热化。海盗主力不顾伤亡，疯狂冲击雍军防线。那艘三层楼船"怒涛号"更是横冲首撞，接连撞沉两艘雍军战船。
王临回到"定海号"指挥台，眼中寒光闪烁："集中火力，击沉怒涛号。"
雍军炮手调整角度，十余门重炮同时瞄准那艘庞然大物。第一轮齐射命中船体，木屑纷飞；第二轮则精准打碎了尾舵；第三轮炮弹首接贯穿了底层甲板，引发连环爆炸。
"怒涛号"开始倾斜，海盗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纷纷跳船逃生。其余海盗船见状，士气顿时崩溃，开始西散逃窜。
"追击，一个不留。"王临下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