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照进院子,王临就一骨碌爬了起来。他轻手轻脚地绕过还在熟睡的王氏,从床底下摸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他偷偷攒下的三十文钱。
"今天一定要成功。"王临握紧小拳头,对着初升的太阳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结果动作太大,差点从门槛摔出去,幸好他及时扶住了门框。
自从答应去村塾读书后,王临就一首在琢磨怎么兼顾学业和竹器生意。他观察过,村里孩童都是上午帮家里干活,下午才去读书。这给了他充足的时间继续他的"竹器改良计划"。
王临蹑手蹑脚地来到后院。这里己经大变样——原本杂乱的后院被收拾得井井有条,一角堆放着整齐的竹材,另一角是他自制的简易工作台。最显眼的是那个用破瓦罐改造的小火炉,这是他前几天偷偷试验成功的"秘密武器"。
"首先得把火生起来..."王临蹲在小火炉前,笨拙地打着火石。六岁的小手力气不够,打了十几次才冒出一点火星。
"呼——"王临吹着火苗,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把灰吹了自己一脸。"咳咳咳..."他强忍着没咳出声,憋得小脸通红。
火终于生好了。王临从布包里掏出一块黑乎乎的石头——这是他前天在河边发现的天然沥青。他将沥青小心地放入一个竹筒,再把竹筒架在火炉上加热。
"书上说沥青可以防水..."王临一边搅拌一边自言自语,"要是能成功,竹器就不怕水了!"
沥青渐渐融化,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王临赶紧用布条捂住口鼻,结果布条太长,差点把自己缠成木乃伊。
"临儿?你在干什么?"王氏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王临吓得手一抖,竹筒差点打翻。"没...没什么!我在...在煮茶!"他结结巴巴地回答,小身板不自觉地挡住了火炉。
王氏狐疑地看着儿子奇怪的姿势,又嗅了嗅空气中古怪的气味:"这茶怎么闻着像..."
"是...是新采的草药!"王临急中生智,"李婆婆说这个能预防风寒!"
王氏将信将疑,但看到儿子一脸认真的样子,也不忍心责备:"小心别烫着。早饭在锅里,娘先去地里看看。"
等王氏走远,王临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看了看竹筒里的沥青,己经融化得差不多了。
接下来的实验让王临吃尽了苦头。他先是把沥青涂得太厚,结果竹杯变得又黑又丑;后来又涂得太薄,根本不起防水作用。最惨的一次是沥青还没干透就急着测试,结果黏了他一手,洗了三天才洗干净。
"失败是成功之母..."王临一边用竹片刮着手上的沥青,一边给自己打气。他前世执行任务时,经常要在恶劣环境下坚持数日,这点困难算不了什么。
功夫不负有心人。第五天早晨,王临终于做出了第一个完美的防水竹杯。他迫不及待地装水测试,结果一滴不漏!
"成功了!"王临高兴得跳起来,结果踩到地上的竹屑滑了一跤,一屁股坐在刚做好的竹杯上。
"咔嚓!"
"哎哟!"
王临揉着摔疼的屁股,看着被压扁的竹杯,欲哭无泪。但转念一想,至少证明防水效果是真的!
有了这次成功经验,王临开始批量制作防水竹器。他改进了工艺,用稀释的沥青只涂内壁,这样既防水又不影响外观。他还发现用细竹丝编织的器皿更轻便耐用,于是又钻研起竹编技术。
这天下午,王临背着书包从村塾回来,远远就看见王氏在院子里和一个陌生妇人说话。那妇人衣着体面,一看就不是村里人。
"娘,我回来了。"王临乖巧地打招呼,眼睛却好奇地打量着陌生人。
"临儿,这位是镇上周记杂货铺的老板娘。"王氏介绍道,"她听说咱们家的竹器,特意来看看。"
周夫人笑眯眯地蹲下身:"小朋友,这些竹器都是你做的?"
王临点点头,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竹盒:"这是我新做的,里面涂了防水材料,可以装干货。"
周夫人接过竹盒仔细端详,越看越惊讶:"这做工...这设计..."她抬头看向王氏,"大姐,这些货我全要了!价钱好商量!"
原来周夫人的杂货铺经常接待来往客商,一首苦于没有特色商品。这些防水竹器正好填补了这个空缺。
当晚,周夫人带着两大筐竹器满意地离开了,留下了沉甸甸的一贯铜钱。王氏数钱的手都在发抖:"这...这足足有一千文啊!"
王临却盯着周夫人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他突然转身跑回屋里,翻出一个小本子——这是他偷偷记录的设计图。
"娘,我想做个更大的。"王临指着本子上的图纸,"这种竹箱可以装衣物,不怕虫蛀不怕潮,肯定更好卖!"
王氏看着儿子闪闪发亮的眼睛,既欣慰又心疼:"好是好,但别累着自己。你还小..."
"我不小了!"王临挺起胸膛,结果用力过猛打了个喷嚏,把桌上的图纸都吹飞了。
接下来的日子,王临的生活变得格外充实。上午研究新竹器,下午去村塾读书,晚上还要偷偷锻炼身体。虽然累,但看着家里的变化,他觉得一切都值得。
他们换了新的茅草屋顶,买了厚实的被褥,餐桌上也开始有肉了。最让王临高兴的是,王氏脸上的皱纹似乎变浅了,笑容也多了起来。
这天,王临正在后院试验一种新的竹编技法,突然听到前院传来一阵嘈杂声。他放下工具跑过去,看见王氏正和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争执。
"这月的例钱不是给过了吗?"王氏的声音带着颤抖。
"那是上个月的!"男人凶神恶煞地拍着桌子,"这个月的保护费还没交呢!"
王临眯起眼睛。他前世在东南亚缉毒时,见过太多这种地痞流氓。看来无论在哪个世界,这种人都不会少。
"这位大叔。"王临迈着小短腿走过去,声音奶声奶气却异常镇定,"您要多少钱?"
男人低头看见是个小豆丁,嗤笑一声:"小屁孩滚一边去!"说着就要推开王临。
王临早有准备,假装被推得踉跄后退,实则一个巧劲让男人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哟!"男人摔得龇牙咧嘴,恼羞成怒地爬起来,"小兔崽子找死!"
"刘三爷!"王氏急忙把王临护在身后,"孩子不懂事,您别见怪。钱我这就给您..."
王临却从母亲身后探出头:"大叔,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们每月给您两个上好的竹箱,您拿去卖,肯定比收保护费赚得多。"
刘三愣住了,他打量着小院里的竹器半成品,眼珠转了转:"此话当真?"
"当真。"王临认真点头,"而且款式每月更新,保证好卖。"
刘三摸着下巴想了想,突然咧嘴一笑:"好!就这么说定了!"他拍了拍王临的脑袋,差点把小孩拍趴下,"小子有前途!"
等刘三走后,王氏腿一软坐在凳子上:"临儿,你怎么能..."
"娘,这叫破财免灾。"王临拍拍母亲的手,"而且我算过了,两个竹箱的成本不到一百文,比交保护费划算。"
王氏惊讶地看着儿子:"这些...这些是谁教你的?"
王临眨巴着天真的大眼睛:"书上看的!"
夜深人静时,王临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回想着白天的事。他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想要真正不受欺负,必须变得更强大。
窗外,月光如水。王临悄悄起身,从床底下摸出一个小沙袋——这是他偷偷缝制的简易训练工具。他对着沙袋练习起军体拳,虽然力量不够,但招式依然标准。
"总有一天..."王临一边练习一边暗自发誓,"我要让娘过上好日子,再也不用看任何人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