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静心苑内,烛火摇曳,烛泪顺着烛台缓缓滑落。这些烛泪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滴落,静静地诉说着曾经的故事。
沈清辞站在桌前,手中握着一支精致的毛笔,笔尖轻轻蘸取着端妃珍藏的隐墨。这种墨水极为特殊,遇热后会才会显露出原本隐藏的字迹,正是这种墨水,才能达到想要的效果。沈清辞在轻如蝉翼的薛涛笺上写下只有父亲能看懂的暗语。
随着窗外巡夜的梆子声远远传来,三更亮了。
信中写道:"父亲大人膝下:江南药行有异,查柳氏过从甚密者,尤注意能制'甜腥散'者。女在宫安好,勿念。"
她停笔,将信笺对着烛火反复检查——这看似普通的家书,然而,玄机就在这至关重要的地方,她竟然使用了祖父当年在刑部办案时所独创的“点划法”来进行加密!这种加密方式极为独特,旁人难以破解。不仅如此,当涉及到毒物时,她更是巧妙地用“甜腥散”来代替那令人闻风丧胆的离魂散。如此一来,即使有人偶然发现了这份文件,也很难猜到其中真正的含义。
"春桃。"她轻声唤来心腹,"明早让小禄子找跑南线的驿卒,务必亲手交到父亲手上。"
说着将一枚羊脂玉佩压在那薄薄的信笺上——那是沈家祖传的信物,父亲见之即知事态紧急。
端妃咳嗽着从屏风后转出,苍白的手指间捏着个褪色的香囊:"带上这个。当年绾绾死后,我从产房偷藏的布片...一首缝在里面。"香囊被抖开,一片发黄的细棉布飘落,上面几点可疑的褐色污渍触目惊心。
沈清辞用银簪挑起布片,与袖中藏着的离魂散残渣对比。同样的甜腥味,时隔多年仍未散尽。她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抬头:"娘娘,当年周太医告老还乡...是回江南?"
端妃的瞳孔骤然收缩。
......
褚墨宸在批阅奏折时嗅到了那缕熟悉的沉水香。他不动声色地挥退左右,朱笔在折子上划出凌厉的墨痕:"母后夜访,不合礼制。"
珠帘轻响,周太后扶着沉香木拐杖缓步而出。六旬妇人保养得宜的面容在宫灯下泛着玉色冷光,腕间佛珠却缠着缕暗红丝线——像干涸的血迹。
"皇帝处置柳家,雷厉风行。"太后指尖抚过案头青玉镇纸。
"只是那离魂散的来历...未免查得太浅。"她突然咳嗽起来,帕子上点点猩红。
褚墨宸的笔尖悬在"秋决"二字上方,墨汁坠成黑痣:"母后病着,这些琐事..."
"琐事?"太后轻笑,"端妃近日频频召见沈婕妤,皇帝可知?"佛珠突然崩断,檀木珠子滚落满地,"那贱人从未放弃查绾绾的死因!"
朱笔"啪"地折断。褚墨宸抬眼时,眸中竟带着笑:"所以母后派人去冷宫灭口?"他踩住一颗滚到脚边的佛珠,"可惜打草惊蛇。"
殿外惊雷炸响,照亮母子二人冰冷对视的脸。太后弯腰捡珠子的动作忽然僵住——皇帝玄色靴面上,沾着片永巷特有的枯败棠梨叶。说明,这个儿子似乎,己经渐渐脱离她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