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三楼的"听雪轩"内,血腥味与檀香诡异交融。秦默的指尖在礼部侍郎千金苍白的胸口上方悬停,手术刀般精准的切口在紫外线灯下泛着幽蓝荧光。雕花窗棂透进的夕阳将血迹染成紫金色,在青砖地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这不可能..."周沧的佩刀哐当落地,惊飞檐角铜铃,"上次冰针案至少还留了个全尸。"他粗粝的手指抚过死者脖颈,那里有个不易察觉的针孔,"但这次连入针角度都一模一样..."
秦默的镊子探入胸腔,夹起一片半透明的组织:"不是冰针。"他将样本举到窗前,夕阳透过时竟折射出七彩光晕,"凶手用了某种晶体化药剂,在取出心脏前先凝固了血管。"他指向切口边缘的结晶痕迹,"看这些棱面——是经过精确计算的,确保脏器取出时不会破裂。"
楚临风的青铜镜突然从袖中滑落,在青石地面上敲出清越回音。镜面裂痕里闪过一幅现代医院的画面:无菌灯下,林妍正将一颗人工心脏放入培养舱。秦默瞳孔骤缩——培养舱编号7794,而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镜中日历显示着三年前的日期,正是爆炸发生前三天。
"大人!"苏半夏撞开雕花木门,左眼纱布己被鲜血浸透。她手中铜铃疯狂震颤,"西城米铺的掌柜...他的胸口..."少女踉跄着扶住门框,袖中滑出半截染血的账册,"也有个七星图案!而且账册记载...三年前的同一天..."
楚临风一把扯开死者衣襟,七个针孔组成的北斗图案正在渗血。他蘸血在镜面画了道符咒,青铜镜突然浮现五个光点,构成残缺的星图:"五具尸体己就位,还差两颗星。"他的指尖划过镜面,光点随即化作血珠滚落,"每颗星对应一个时空锚点,当七星连珠时..."
窗外暮色突然扭曲,申时的天空竟现出子时的星图。礼部侍郎的哭声戛然而止,老人颤抖着捧起女儿右手:"这平安绳..."他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如蛛网蔓延,"这是小女三年前在护国寺求的!那日她遇袭后,老朽亲自为她换了新的..."
秦默的解剖刀突然被什么吸引——尸体肋骨内侧刻着微小的数字"7794"。记忆如潮水涌来,三年前爆炸的实验室里,林妍最后捧着的正是编号7794的人工心脏...而此刻镜中闪过的画面里,那颗心脏正被植入某个昏迷者的胸腔。
"小心!"楚临风的剑锋突然横在秦默喉间,剑身映出两人扭曲的倒影。总捕头的声音冷如寒铁:"昨日验尸时,你右手虎口还没有这道疤。"他剑尖轻挑,秦默袖中滑出块青铜镜碎片,镜面映出的竟是现代装束的他——白大褂口袋里的钢笔,正是林妍送的生日礼物!
醉仙楼的地板突然龟裂,露出下方巨大的青铜齿轮。礼部侍郎的面容在齿轮转动中扭曲变形,皱纹如沙粒般剥落,最终定格为戴青铜面具的黑衣人:"观测者7794号,你终于找到这里了。"他抛来颗仍在跳动的心脏,脏器表面密布星象刻痕,"这是你在三个时空里都未能保住的..."
秦默接住心脏的刹那,整座酒楼如镜面破碎。在万千碎片中,他看见三个时空重叠的自己:现代的法医正对着显微镜颤抖,古代的仵作手中解剖刀折射寒光,而镜中那个穿着时辰阁服饰的"秦默",正将青铜面具缓缓戴上...
楚临风的剑刺破他后背衣衫,剑尖沾着的血珠悬浮空中,折射出无数个扭曲的时空。"最后一个问题,"师父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杀意,却又隐含某种悲悯,"三年前那场爆炸里,真正死去的是林妍...还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