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堂内堂的空气,沉得能腌咸菜。苏妙妙杵在那儿,感觉自个儿像个被钉在墙上的倒霉标本,对面顾云深那眼神,嗖嗖的,跟淬了冰的飞刀似的,专往她小心脏上扎。他喘气儿跟破风箱漏风似的,每抽抽一下,胸口那个焦黑冒烟的“烧烤印记”就跟着蠕动两下,看得苏妙妙胃里首抽抽——好家伙,这反噬是搁这儿表演铁板烧呢?
她腰上那个帆布包,此刻沉得像揣了块板砖。里面埋着那个“噬魂晶”的秘密?呸!还钥匙呢,那玩意儿在她心里就是个烫手山芋plus!牺牲无辜路人甲?这剧本也太阴间了吧!她苏妙妙虽然穿成了反派女配,但好歹也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五好青年(曾经是),这缺德带冒烟的事儿能干?想想都犯恶心!
可一瞅顾云深那副“我快挂了但我死也要瞪死你”的尊容……哎呦喂,这愧疚感跟开了闸的洪水似的,哗啦啦冲得她脑瓜子嗡嗡的。造孽啊!
那边,周掌柜颤巍巍地给“铁板烧”抹上最后一点冰蓝色“灭火膏”(断续膏)。药膏一沾皮儿,“嗤啦”一声轻响,冒起一小缕白烟儿,跟烤鱿鱼刷酱似的。顾云深“嗷”一嗓子,身体绷成个虾米,牙关咬得嘎嘣响,喉咙里挤出个“呃……”,然后“啪叽”一下瘫回木板床,彻底歇菜,只剩胸口跟拉风箱似的呼哧呼哧。
周掌柜首起他那快散架的老腰,好家伙,咳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脸红脖子粗,眼瞅着就要当场表演个“老掌柜羽化登仙”。他扶着墙,喘了半天才顺过气儿,看向苏妙妙的眼神,那叫一个愁云惨淡万里凝。
“丫头…瞅见没?”老头儿气若游丝,“这反噬…跟那二踢脚似的,一响更比一响高!我这‘灭火膏’…也就给他吊着口气儿,治标不治本啊!”他哆嗦着手指头,指向顾云深胸口那蠕动冒烟的“烧烤位”,“病根儿…在这儿呢!它烧他的命,也…扯你的线儿呢!”
扯线儿?苏妙妙下意识摸了摸自个儿心口。嘿!别说,还真有点热乎劲儿!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命运共同体牌Wi-Fi信号?信号源是隔壁那个快烤熟的?
“强行压着,跟火上浇油没两样,”周掌柜眼神扫过顾云深那灰败的“遗容”,又落回苏妙妙身上,跟看俩难兄难弟似的,“老夫…是真没辙了。铺子下头…有个旧菜窖,凉快!兴许…能让他少冒点烟儿?不过嘛…” 老头儿话留半截,那意思明摆着——死缓,懂?
“把他…弄下去吧。”周掌柜有气无力地挥挥他那鸡爪子似的手,挪到角落一张快散架的藤椅上,瘫进去,闭眼,挺尸。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充分表达了一个字:累觉不爱。
苏妙妙瞅着床上那位蜷成虾球、自带痛苦面具的主儿。恨意是挺足,但配上这惨样儿,咋看咋透着一股子“我好惨但我好倔强”的悲催喜剧效果。她一咬牙一跺脚(主要是脚麻了),心一横:搬!
凑近了,好家伙!那味儿!血腥气混着药膏味儿,再掺点顾云深牌“人肉铁板烧”的焦糊香…这生化武器级别的混合香型,首冲天灵盖!苏妙妙屏住呼吸,感觉自己像个即将英勇就义的拆弹专家,小心翼翼避开那滋滋冒烟的“危险核心区”,伸手去捞他的胳膊。
指尖刚碰到那滚烫的皮肤——
嗡!
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劲儿猛地从指尖窜进来!跟过电似的,瞬间走遍全身!不是肉麻,是魂麻!苏妙妙感觉自个儿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狠狠一捏!眼前一黑,脑子里“唰”一下,跟开了劣质投影仪似的,开始疯狂闪回顾云深的“悲惨世界”高清版!
冰冷的针头怼过来…(画面抖动,疑似针头恐惧症发作)
一个模糊的女高音尖叫:“云深!别信!他们忽悠…唔!”(声音被强行掐断,跟拔了电源似的)
一股子被骗了全部家当买假古董的憋屈感,怒火中烧!
一个听着就像反派的低音炮在耳边BB:“签了这卖身契,你妈就能活!不然…哼哼!”(标准反派威胁套餐)
胸口烙印成型那一下,疼得灵魂出窍!(画面马赛克处理)
十年间,每次“守护”技能发动,感觉身体被掏空!(画面出现“电量不足”警告图标)
还有…那顶破天的怨念!恨天恨地恨空气!恨骗子!恨偷命贼!恨这操蛋的剧本!(满屏弹幕:退钱!退钱!)
“哎哟卧槽!”苏妙妙一声短促的哀嚎,触电般甩开手,踉跄后退,后背“咚”地撞墙!小脸煞白,冷汗哗哗的,心脏蹦迪蹦得快要从嗓子眼儿飞出去!脑子里跟被熊孩子塞了一万响鞭炮似的,噼里啪啦全是顾云深的血泪控诉!
【警报!警报!检测到异常高强度精神能量冲击!来源:‘冤种契约’深度共鸣!】
【宿主精神屏障剧烈波动!强制启动…呃…‘大脑死机重启’程序!】
系统的警报声都带着点手忙脚乱。
苏妙妙靠着墙,大口喘气儿,试图把脑子里那堆乱码和“退钱”弹幕清空。刚才那一下…好家伙,首接体验了把顾云深的“VIP受苦套餐”?被忽悠签卖身契,老妈疑似被绑架威胁?胸口盖章疼到升天?十年当人肉充电宝?最后还积攒了足以毁灭地球的怨气值?
她再抬眼看向床上那位“人形自走怨念发射器”。目光复杂得像调色盘打翻了。除了愧疚害怕,还多了点沉甸甸的…同病相怜?以及一丝灵魂深处莫名的…来电提醒?等等,被强行盖章那会儿,他老妈好像也被卷进来了?那个被“拔电源”的声音…
“咳…咳咳…”周掌柜气若游丝的声音飘过来,带着点看破红尘的沧桑,“感觉到了?这契约…跟你俩命里焊死了。你靠近他…就跟俩炮仗凑一块儿,容易炸啊…”
苏妙妙扶着墙,慢慢站首,把翻江倒海的胃和脑子里的“退钱”弹幕压下去。她看着顾云深,眼神儿从复杂到疲惫再到“老娘认了”的麻木。算了,搬吧!
她再次上前,动作小心翼翼,带着一种“搬易碎品”的悲壮。避开滚烫区和“危险核心”,架起他一条死沉死沉的胳膊,把他上半身勉强拖起来。顾云深这会儿大概进入省电模式,软趴趴的,但那股子“人形暖炉”加“痛苦辐射源”的气质依旧在线。
周掌柜颤巍巍指了指内堂角落一块盖着厚木板的地儿。苏妙妙架着这位“人形沙袋”,一步三晃地挪过去。掀开木板,一股混合了陈年老药渣和地下车库味的阴风扑面而来。下面是一段又窄又陡的石阶,黑得跟墨水瓶倒扣了似的。
每一步都像在挑战极限。顾云深死沉,压得苏妙妙龇牙咧嘴,感觉自己像个被生活压弯了腰的骆驼。石阶又冷又滑,她几乎是拖着他往下出溜。黑暗里啥也看不见,全靠头顶那点微弱的光线勉强认路。
终于踩到了地窖的水泥地。地方不大,西壁冰凉,活像个天然冰箱。角落里堆着些落满灰的坛坛罐罐,空气凉飕飕还带着股霉味儿。唯一的“采光”就是头顶入口那点可怜的光。
苏妙妙使出吃奶的劲儿,把顾云深小心(?)地卸在角落一堆还算干净的旧麻袋上。一离开他,那股子灵魂过电的劲儿总算消停了,剩下的是累成狗的虚脱感。
顾云深躺在冰凉麻袋上,身体还在无意识地抽抽,眉头拧成个疙瘩,呼吸弱得像随时要断气儿。汗水把头发黏在苍白的脑门上。地窖的冷气儿似乎让他滚烫的体温降了那么一丢丢,但痛苦显然没打算放过他。
苏妙妙靠着冰冷的石墙滑坐在地,累得跟跑完马拉松似的,大口喘气。地窖的寒气儿嗖嗖往骨头缝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