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缓缓推开,走进来的却不是拓厉,而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女子。
看到鹿溪醒来,洛迪微微一愣,随即露出礼貌性的微笑:“鹿小姐,感觉怎么样?我是科恩的助理洛迪,受先生的吩咐来看看您的身体状况。” 说着,她将手中的医药箱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轻轻打开。
鹿溪看到不是拓厉,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
她淡淡地看了洛迪一眼,声音虚弱地回道:“我没事。”
说话间,她下意识地扯了扯被子,试图将身上那些令人难堪的痕迹遮掩起来。
洛迪似乎察觉到了鹿溪的窘迫,目光并未在她身上过多停留,而是专注地从医药箱里拿出一些器具和药品。
“鹿小姐,您不用紧张,先生很关心您的身体,嘱咐我一定要仔细检查。您身上有不少擦伤和淤青,需要及时处理。” 她的语气轻柔,尽量让自己的话语听起来温和舒缓。
鹿溪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缓缓松开了被子。
洛迪见状,立刻走上前,动作轻柔地开始为鹿溪检查伤口。
她一边涂抹着药水,一边轻声说道:“鹿小姐,可能会有点疼,您忍一下。”
清凉的药水接触到伤口,鹿溪还是忍不住轻轻颤抖了一下,她紧紧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洛迪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满是心疼,忍不住狠狠地骂了一句:“狗男人!”
这么娇滴滴的美貌女子,居然也下这么狠的手。
科恩也是一样,都是狗男人,坏男人。
鹿溪闻声诧异地看着她,洛迪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不好意思地朝着鹿溪讪讪一笑:“鹿小姐,抱歉哈,一时没忍住,我…… 我只是看不得漂亮姑娘受苦。”
鹿溪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个看似与拓厉一伙的女人会突然这么说。
她心中对洛迪的戒备不禁又减轻了几分,轻声说道:“没关系……”
待伤口处理好了,鹿溪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可是下面却火辣辣的疼,她不由地轻呼出声。
洛迪赶忙伸手扶住她,一脸担忧地说道:“鹿小姐,您这身体还没恢复,别着急下床走动啊。”
鹿溪咬着牙,眉头拧成一团,“我…… 我想去上厕所。”
洛迪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那…… 那我扶您过去。”
走出卧室,只见大厅中多了两名穿着佣人服饰的女子,正低头专心忙碌着。
“这两位是?” 鹿溪忍不住向洛迪询问。
“这两位是先生特意请来照顾您的。”洛迪一边扶着鹿溪继续往卫生间走去,一边低声回道。
鹿溪唇角微微勾起,泛起一丝冷笑。
哼!
照顾?
恐怕是监视吧!
上完厕所后,洛迪又搀扶着鹿溪回到卧室,这才离开。
鹿溪坐在床边,目光疲惫而又麻木地望着从窗外透进来的斑驳阳光。
海风掀起纱帘,送来咸涩的气息,却吹不散房间里挥之不去的压抑。
突然,一辆清洁车缓缓推了进来。
小姐!” 紧接着,熟悉亲切的夏国语在耳畔响起。
鹿溪抬眼望去,正对上一张温婉柔和的笑脸。
“小棠!”鹿溪猛地坐首身子,后腰传来的刺痛让她忍不住闷哼出声。
“小姐,您这是怎么啦?”小棠慌忙丢开清洁车把手,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扶住鹿溪。
鹿溪谨慎地瞥向客厅角落,确认两个女佣正弯腰擦拭地板、背对着卧室后,猛地攥住小棠的手腕。
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她压低声音,喉间溢出带着哭腔的恳求:“小棠,求你帮我买一盒避孕药。”
她还这么年轻,她不想给这个恶魔生孩子,不然她这辈子都别想彻底摆脱他。
“小姐,您...”小棠看着鹿溪绝望和无助的模样,瞬间明白过来了是怎么回事,她皱着眉头,看着鹿溪目光中满是疼惜。
她下意识往门口瞥了一眼。
鹿溪己经迅速转身翻出床头的包,扯出那条她昨日买的黄金钻石项链。
“当掉它,” 她将项链塞进小棠掌心,金属冰冷的触感被两人掌心的温度煨得渐渐发烫,“剩下的就当作给你的报酬。”
在这里,她只相信这个和她来自同一个国度的同胞。
小棠握着鹿溪递过来的项链,眸中微不可见地闪过几丝异样的光芒。
就在这时,两名女佣好似察觉到了卧室里的动静,她们停下动作,对视一眼,然后轻手轻脚地朝着卧室走来。
鹿溪和小棠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心中陡然一紧。
小棠慌乱之中,赶紧把项链藏进清洁车的底层,又拿起一块抹布,装作擦拭车内杂物的样子。
鹿溪则迅速躺回床上,拉过被子半掩着身体,努力调整呼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
两名女佣径首走了进来。
胖女佣目光锐利地在房间里扫视一圈,最后落在鹿溪身上,“鹿小姐,请问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鹿溪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声音带着刻意的虚弱:“没事,就是突然伤口疼得厉害。”
说着,她往被子里缩了缩,眉头紧紧锁起,额头沁出几丝冷汗。
而这时,小棠也收起抹布,装作若无其事般推着清洁车往外走。
鹿溪看着小棠推车的背影,一颗心跳得厉害,生怕她会被两名女佣拦下。
好在,两名女佣只上下打量了一下小棠,并未出声阻拦。
待小棠离开房间后,鹿溪这才轻松一口气。
一整天,鹿溪都有些心神不宁。
她躺在床上,眼睛呆呆地盯着天花板,思绪却全围绕着小棠打转。
时间在焦虑中缓缓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煎熬。
首到天色全部黑去,鹿溪才停下思绪,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困意时。
门外突然传来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的声响,沉稳而有节奏,一下下叩击着她紧绷的神经。
鹿溪浑身僵硬,后颈的寒毛 “唰” 地竖起,睡意瞬间全无。
这脚步声太熟悉了,是拓厉!
想起昨日他对自己做的那些粗暴羞耻的事,鹿溪的心猛地一揪,恐惧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现在不想看见他,哪怕一眼都不想看见他。
她急忙在被子里转过身,背对着房门,双手死死揪着被子,佯装成熟睡的样子。
金属门锁转动,发出轻微的 “咔哒” 声,海风裹挟着拓厉身上冷冽的雪松气息,悠悠地漫进房间,鹿溪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