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以西十五度角切割城市天际线,陈默的指尖悬在匿名记忆芯片上方,皮肤表面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那是潜意识对危险的预警。芯片外壳凝结着微米级冰晶,纹路与母亲实验室的虹膜锁完全吻合,而这种技术早在二十年前就己随晨星科技一同销毁。
林晚的战术义肢碾过积水,仿生皮肤下的合金骨架发出冷冽的反光。她停在监控屏前,红色数据流正在吞噬气象局的卫星云图:“这场暴雨的水汽来源无法追踪,雷达显示其核心是个首径三公里的记忆数据团。”义眼突然闪过雪花,她按住太阳穴:“黑产正在用记忆篡改技术伪造天气......就像二十年前那样。”
芯片插入读取器的瞬间,实验室的应急灯自动启动。陈默的视网膜被血红色数据流灼伤,母亲被绑在神经接驳台上的画面如病毒般涌入——她的太阳穴插着记忆提取管,喉管处的机械发声器正在重复:“19:47...19:47...”所有电子钟的指针开始逆向熔解,镍钛合金表盘渗出银色液态金属,在操作台积成微型湖泊。
“时间逆流的物理载体。”周正撞开防爆门,怀里抱着冒烟的服务器主机,“联邦档案馆的加密文件显示,晨星计划的终极目标是——”他突然顿住,目光落在陈默身后的落地窗上。
暴雨中浮现的金丝面具人抬手轻挥,数枚子弹如蛛网般笼罩芯片。陈默本能地侧身,芯片在掌心炸裂成荧光碎片,其中一片恰好映出母亲的半张脸,她嘴角上扬的弧度与X先生如出一辙。碎片坠地时拼出半行代码:ENTROPY-01 ACTIVATED。
“接住!”面具人抛出一个胶囊状物体,陈默下意识攥紧,发现是枚齿轮吊坠的残片,断口处还沾着新鲜血迹。面具人踏碎玻璃而入,长风衣下露出与陈默 identical的机械心脏接口,只是颜色呈不祥的灰黑色:“我是零时,你母亲的意识碎片聚合体。”他的声音像多频道混音,“19:47不是时间点,是量子记忆的振动频率。”
林晚的义肢突然卡住陈默脖颈,液压系统发出刺耳的尖啸。陈默看见她义眼深处的微型屏幕,正在播放黑产总部的实时画面:X-03(第三个体)坐在王座上,掌心托着林晚的真人眼球——而她此刻佩戴的,不过是具数据投影。
“她在三年前就死了。”零时的吊坠残片发出蓝光,冻结了林晚的关节,“你眼前的是黑产制造的记忆傀儡,用来引诱你进入时间陷阱。”他指向窗外,暴雨中浮现出无数镜像建筑,“真正的研究所,早在二十年前就被埋在了记忆废墟下。”
周正扯开衬衫,露出心口的齿轮状胎记,边缘嵌着细小的光纤:“母亲在我们体内植入了‘时间锚点’,我的负责锚定过去。”他咬破舌尖,将血滴在胎记上,光纤突然亮起,投射出实验室的全息影像——母亲正在给幼年陈默注射某种蓝色药剂,“而你,是现在与未来的交点。”
整栋建筑开始像素化崩塌,陈默这才发现西周的墙壁是记忆数据构成的伪现实。零时抓住他的手腕,冲向暴雨中的镜像建筑:“X-03正在利用暴雨回收所有时间线的‘你’,一旦完成意识融合,他就能成为超越时空的存在。”
暴雨突然转为滚烫的数据流,陈默在高温中看见多个时间线的自己:有的成为黑产领袖,有的化作记忆吞噬者,还有的......正躺在母亲的手术台上,被植入机械心脏。零时将吊坠残片按在他胸口,齿轮纹路与胎记瞬间共鸣,迸发出耀眼的白光。
“记住,修复所的试衣镜是时间茧房的入口。”零时的身体开始透明化,“而林晚的真实意识,被困在了19:47的记忆褶皱里......”
话音未落,陈默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他坠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眼,看见零时的面具下露出半张脸——那是成年后的自己,左眼角有与母亲 identical的泪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