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算了,你去了估计也没什么办法......”闻言,袁尺昂也打消了这个想法,拍拍温西的肩膀,劝止了他。
“啊,少爷在这里呢?蔓儿他爹回来了吗?”说话间卜三娘也挎着装满衣服的篮子回来了。
“哦,还没有,我刚叫了水耗子去寻先生,不料那里被官兵围起来了,水耗子进不去,这才刚回来”袁尺昂回答道,又超温西和水耗子挥了一下手提醒道“还不去帮忙?”
温西和水耗子也领悟很快,袁尺昂话音一落两人就几步冲上前,将卜三娘的篮子和手上的捣衣棒接了下来,把篮子放到那晾晒衣物的竹竿架子旁边。
豌豆也站起身来,放下手中的活计,擦了擦手就要去帮忙晾晒衣服,卜三娘对他道“你去做你的事,我来晾就是了,你姐呢?”
“我姐说洗果子去了”豌豆答道,就一边走回去碾他的药粉去了。
三条丝站在院中,你看我,我看你,又看卜三娘在晾衣服,豌豆在碾药,就三人傻不楞的站在院中,着实有些无趣,袁尺昂只好摸摸鼻子道“三娘,我们先上去了,等下先生回来,麻烦让豌豆上来叫一下我,有些事情要跟先生说一下”
卜三娘闻言,暂停手中事,侧身点点头,口中道好。
三条丝便一个在前两个在后,排成一个人字形往上面走去。
“嗯?人呢?人哪儿去了?”卜蔓儿洗了满满一竹箕那红泡果高高兴兴端到院中,却不见人影,不禁向豌豆问道。
豌豆还没回话,卜三娘倒是皱眉先问道“什么人,这里不是人吗?老娘不是人吗?豌豆不是人吗?”
“哎呀,不是,他呢?”
“他?谁呀?你在说什么?一天天的,看你是要疯......”卜三娘唠叨道
“哦,季元......少爷带着那个温西和水耗子上去了”豌豆答道
“哼!走了也不说一声,一点礼貌都没有......”卜蔓儿有些失望,本来还高高兴兴给他洗果子,还特意给他多洗一些,却不料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走了,真是太气人了,想到这里,觉得一点都不解气,又伸出脚对准刚才给他搬的那张凳子提踢了一下。
豌豆有些想笑,但看着那张气呼呼的脸,又不敢笑,只好试探着问道“那要上去叫他吗?”
“哼!不去,就不给他吃!”说完赌气似的往嘴里连着塞了两个,又强行给豌豆塞了一个,又走到卜三娘旁边,给卜三娘也喂上了,见卜三娘欲要开口,又一个送到她嘴边,这哪是喂水果,分明就是堵他的嘴嘛。
眼见暮色将近,仍然不见卜先生回来,袁尺昂坐在屋檐下也有些急了,看来这事怕是有些麻烦,正准备叫温西去试一下,就听见似是刀玉海的声音传来,袁尺昂竖起耳朵正要仔细分辨,温西却是率先确认道“少爷,是老寨主的声音,老寨主来了,我去迎一迎”袁尺昂迅即点点头,温西急急奔向下面院子。
“元常~”刀玉海人还在竹廊,声音己飘至院中,
袁尺昂赶紧站了起来,架起双拐往那院口走去,虽然这刀玉海只是季元常的舅舅,但是通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享受了他诸多照顾,袁尺昂也是很从内心尊重和感谢这个长辈,既然扮演了季元常这个角色,而且享受了这么多,那就自当扮演好,几步间就见刀玉海从竹廊穿过来到院口,袁尺昂架着拐杖站着,一见面即恭敬的叫了一声“舅舅!”
“嗯,能走路了吗?”刀玉海过来,面带微笑,拍着扶着袁尺昂两旁胳膊问道。
“能走一点,就是上下坡有些麻烦,平路倒是没问题,就在这院中每天都是要走几圈的”袁尺昂笑着回答。
“嗯,那就好,那就好,来我再看看......”刀玉海说着就拉起袁尺昂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了一番,微微皱眉,朝着他背心就是一拍“怎么背还驼了呢?”
袁尺昂被他这一拍有些哭笑不得,解释道“这个拐杖短了一点,挺的太首了,使不上力......”
“哦,也是,也是......”刀玉海点点头,脸上很是欣慰。
“舅舅,走,到里面坐!”袁尺昂侧过身让路道。
两人坐定,水耗子来赶紧倒了水,刀玉海喝了几口,与袁尺昂聊了几句,又询问了一下温西和火娃的情况,袁尺昂对两人很是满意,也夸了好几句,温西在旁边听了很是感激,这少爷人品还怪好嘞,一点都没说识字给钱的事,倒不是说这事见不得人,而是天天不用干什么活,教你认字还给你钱,多好的事啊,怕要是外人知道了,还不削尖了脑袋来抢这好事?
“舅舅这次是带了人来的吗?怎么不见随行?”聊了一会儿,袁尺昂这才发现久久不见其他人,先前还以为是跟在后面,不过过了这好一会儿也不见其他人来,有点奇怪。
“带了十来个人,在那河边呢,跟着钟大人,帮着做些杂事”刀玉海答道。
“钟大人,是什么官,来查案的吗?” “钟大人,咱们孟辛道左领佥事,现在兼领黎贡县令”
“这么大的官?这案子很大?”
“大,那几个不是一般人,是往下河兵营送物资的,这就不是一般案子了”
“舅舅知道一个叫‘菩伦富’的人吗?”
“嗯?菩伦富?不是刚刚也在河边吗?怎么了?”刀玉海闻言有些奇怪
“来,舅舅,看看这个......”说着朝水耗子招招手,弹出手掌,水耗子立即会意,从怀中掏出刚要送卜先生的字条来,袁尺昂接过字条,又对他点了一下头,道“去点灯”。
刀玉海将那字条凑近油灯,仔细看了一遍,不禁大骇,急问这字条从何而来,袁尺昂便将如何收养鸽子,及这两天鸽子通信的事对他讲了,他也不确定卜先生有没有提前告诉刀玉海,不过目前看来,卜先生还是很保密的,就补充道“我们本来想早点告诉你的,可是那时候鸽子也还没养熟,再则这通信也就这两天的事,第一封没什么价值,这第二封是刚刚才收到的”,
刀玉海听了他解释,点点头,沉吟道“这事就有些蹊跷了,这人是什么意思呢?”
袁尺昂道“我也觉得这事透着一丝诡异,所以刚让水耗子去通知卜先生,却没能进去成”
“没事,卜先生等下就能回来了,那仵作验尸也验完了,现在大约是在给他们安排住处,毕竟人有些多......”
“安排住处?还要在这住下?”袁尺昂问道。
“那是,这案子毕竟这么大,没有个结论谁都交不了差,我也得在这看着,原本接到消息说河中淹死几个人,说有些可疑,本来还想着是什么客商劫杀仇杀什么的,反正这事归巡检管,随便露个面就算了,可哪想这事居然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