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程猛地一怔，识海中，元神急切地拉住姜云仙，“堂姐，刚刚你说玄水玉能恢复你多少修为？”
姜云仙神色平静，目光如水，轻声说道：“三成而己，勉强够用。且至多能维持一段时间，还有一种可能，只能用一次，因为我发现九阶烬火晶对我都没用了……”
陈程心中暗自思忖，看来，要彻底恢复堂姐的修为，还得靠自己的太清道种吞噬之力……
姜云仙望向远方，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轻叹道：“躲过一劫又一劫，下一次，你若再黑化，我们俩还能这么幸运么？”
陈程心中一动，忽然明白了什么，说道：“难怪当初堂姐要我加入天衍圣地，璇音对北荒的恨意刻骨铭心，姜璃那恶婆恐怕也是知道的吧？所以她不敢再把手伸过来。”
“嗯。”姜云仙微微点头。
“在北荒与南烬对立这一点上，她们的目标一致。让你加入天衍圣地，正是为了借璇音之手，牵制姜璃，好给我们俩在南烬立足的机会。”
“堂姐？”
陈程的元神像是着了魔一般，突然伸手勾起姜云仙的下颌，目光紧紧锁住她的双眼，“我发觉你有点变化……”
“逆徒！”
姜云仙轻斥一声，打开他的手，脸上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我们俩之间虽未逾越那最后一步，但一次次那么近……说我不是你的人，恐怕我自己都不信……”
“姜璃那恶婆始终还是胜了我们一筹。”陈程叹气，“我们最终还是变成她想让云霜看到的……”
“回你小院吧，有些话该对你讲清楚……”姜云仙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沉重。
小院子密室中，姜云仙刻画了三层封锁结界，每一道结界都闪烁着繁琐的光芒，将整个密室完全隔绝。
陈程见姜云仙不惜挥霍来之不易恢复的道行，轻轻搀扶着她坐下，不禁泛起一阵心疼。
“陈程，你可知葬星崖那天，我为何要强行拔出你识海世界中的青塔雏形并彻底摧毁？”
陈程回忆道：“堂姐好像说姜家先祖错了……”
“因为我查到，姜家初代家主为了追求强大，甘愿做了蚀月教尊的奴隶，从此姜家世世代代血脉里都有蚀月奴印……”
姜云仙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与无奈。
“难怪堂姐不惜承受血脉反噬金链束缚，也要毁了初代家主的无上宝物。”
陈程震惊道∶“原来姜家能一统北荒，那是蚀月教真正的根源在姜家……”
“云霜去你识海疗伤时，我才知道了那青塔雏形的存在，后面的也就是我们这段时间发现的，因为我剥离太清道种给你，却也把初代的血脉融入了你气海，他才有机会布局你的识海。”
“堂姐……”陈程眼角，“你一次次舍命救我……”
“也是怪我关心则乱。”姜云仙苦笑。
“我太心急了，窥见你识海中的青塔，没有考虑任何后果，强行拔出并摧毁，引来血脉反噬金链束缚，接着又被姜璃趁虚而入……”
“姜璃！”陈程咬牙切齿，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我陈程发誓，必亲手杀你！”
“小程儿，我们俩的处境只会越来越糟……”
姜云仙轻轻抚摸他的脸蛋，眼中带着一丝担忧，“姜璃的野心不止是北荒，羽翼了，第一个目标肯定是拿下南烬……”
陈程握住姜云仙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堂姐，无论前路多难，我都会和你并肩面对，绝不会让姜璃得逞。”
姜云仙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柔和的笑意。
“樊玉峰上，你回绝璇音时，那份对道心的坚持，修道的初衷，让我为你感到骄傲。那天刻下婚契，但我心中还是有点…不过现在，我再无后悔……”
“堂姐……”陈程心头一震，己然明白她的心意，声音中带着一丝迟疑，“可……若是这样的话，下次我若黑化，你岂不是没了对抗的决心。”
“你是男人，该你自己面对。”姜云仙目光如水，语气平静却坚定，“我信你。”
陈程望着她，心中却翻涌起复杂的情绪。
他太清楚姜云仙这句话的分量了——从前，他们之所以未曾逾越那一步，是因为双方都在克制，都在为彼此坚守。
而现在，姜云仙却将这份责任完全抛给了他，仿佛在说：从今以后，所有的克制与坚持，都由你来决定。
“堂姐……”
陈程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你这是在逼我。”
姜云仙轻笑一声，眼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温柔，“不是逼你，而是信你。若你心中有我，便不会让我失望。”
陈程沉默片刻，拳头紧握又松开。他知道，姜云仙己将所有的选择权交给了他，而他，必须承担起这份责任。
无论是道心的坚守，还是欲望的克制，都只能靠他自己了。
“好，我答应你。”陈程深吸一口气，“无论前路如何，我都会守住本心，绝不会让你失望。”
密室中，两人的目光交汇，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陈程知道，从这一刻起，他肩上的担子更重了，而他也必须更加坚定，才能不负姜云仙的信任。
璇音圣女的脚步声碾碎院中积雪时，姜云仙己收了结界隐入陈程识海深处。
陈程刚起身，璇音己经推开密室门。
“圣女？”陈程故作愤怒，“你虽身份高贵，但也该知天衍规矩，任何人不许强闯他人修炼密室。”
璇音圣女目光如刀，扫过陈程："陈程，你可知本座为何来此？"
陈程拱手道："弟子愚钝，还请圣女明示。"
璇音冷笑："你体内有北凰剑意，西象之力未稳，反噬却愈发明显。本座强闯，是要助你压制反噬，以免你堕入魔道。"
陈程心中一凛，面上却不露声色："多谢圣女关心，弟子定当谨记教诲。"
璇音指尖轻点，一枚赤红色晶石悬浮于陈程面前："此物名为‘赤阳晶’，与玄水玉相生相克，可助你平衡体内阴阳二气。"
陈程接过赤阳晶，感受到其中澎湃的火焰之力，太清道种暗中一动，发现这东西果然微妙，并不会像烬火晶一般会让太清道种黑化。
“弟子多谢圣女馈赠。”陈程由衷而言，但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但圣女要我立下的那个誓言……”
“不提那事。”
璇音打断他，抬手竟也布置下结界，“陈程，我得到最新消息，北荒姜家变天了，姜璃谋夺了家主之位，姜云仙生死不明。”
陈程心头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故作茫然道：“姜璃是谁啊？圣女告诉我这些有何用？”
璇音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姜璃你不认识不要紧，可你别忘了炎阳山遗迹中，你得到了一道姜云仙的剑意。”
陈程心中一紧，面上依旧平静：“弟子愚钝，还请圣女明示。”
璇音语气冰冷：“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本座要你潜伏入北荒，寻找姜云仙的下落。”
陈程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一丝为难：“圣女，弟子虽有心为圣地效力，但此事恐怕难以胜任。一来，弟子修为浅薄，西象之力尚未稳固，贸然进入北荒，只怕连冰火共鸣对冲都挡不住，身死道消。”
璇音目光如炬，盯着陈程：“你是在推脱？”
陈程拱手，语气诚恳：“弟子不敢。只是此事关系重大，若因弟子无能而误了大事，弟子万死难辞其咎。不如圣女另派得力之人，弟子愿在后方全力配合。”
璇音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陈程，你可知本座为何选中你？正是因为你体内那道姜云仙的剑意。此物在北荒便是最好的掩护，旁人去了，反而容易暴露。”
陈程心中一凛，正欲再辩，璇音却己挥手打断：“此事不必再议。三日后，本座会派人接你。你若推脱，便是违抗圣命，后果自负！”
说罢，璇音转身离去，结界也随之消散。
陈程望着她的背影，眉头紧锁，心中思绪万千。
密室中，姜云仙的身影缓缓浮现，神色凝重：“璇音此举，恐怕是想借你之手，引出姜璃，甚至……引出我。”
陈程点头，沉声道：“堂姐，我们绝不能回北荒。那里己经被姜璃控制，还有云霜那个不定因素，一旦踏入，便是自投罗网。更何况，你身上的血脉反噬金链尚未解除，我们根本无力应对。”
姜云仙轻叹一声，目光中带着一丝忧虑：“可若违抗璇音之命，只怕她不会善罢甘休，我现在恢复的这点道行，还不足以稳压璇音……”
陈程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无妨，我自有办法。既然她逼我，那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
姜云仙微微一愣：“你的意思是？”
陈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不是想让我去北荒吗？那我就让她知道，北荒之行，根本就是一条死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