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寝殿的鲛绡帐无风自动,林若瑶的绣鞋陷进地毯——那根本不是织锦,而是用胎发编织的经文。
紫玉髓映出博古架暗格,青铜烛台泛着尸蜡光泽。
当她触碰烛身时,浮雕的孕妇突然睁眼,肚脐处喷出混着胎脂的火焰,点燃了刻满咒文的灯芯。
"这烛泪...是二十年前的..."
林若瑶的指尖沾到滴落的油脂,记忆突然涌入:景泰三十七年冬,她被按在冰湖祭坛,双腿间凝固的羊水正被制成烛台。
胎记骤然发烫,烛火中浮现三百个自己——每个都在不同时空被活炼烛,惨叫声汇成连绵不绝的灯芯爆响。
子时梆声混着皮肉焦臭,林若瑶被困在烛阵中央。
每盏人油烛都映出酷刑场景:冰湖女尸被铁钩倒吊取脂,嫡姐的颅骨被凿孔注蜡,庶妹的子宫塞满灯芯草...最骇人的是东南角的青铜巨烛,烛身浮雕正是自己此刻的孕身!
"闻闻这香,是你的胎血..."
太后从烛影中浮现,老妇人指尖捻着根带胎发的灯芯。
紫玉髓突然暴长触须,却穿透虚影刺中烛台。
被击中的青铜孕妇突然分娩,烛泪裹着死胎喷涌,落地即化作带逆鳞的火蛇缠住林若瑶的孕肚。
寅时惊雷劈碎琉璃窗,林若瑶在火雨中窥见真相。
烛泪在地面凝成铜镜,映出二十年前的太后——那时的她正年轻,将翡翠珠串浸入冰湖女尸的胎血。
每颗珠子吸饱精血后,女尸的腹部就多出一道烛台烙印。
紫玉髓在此刻熔成灯罩,她看见自己正被钉在未来的烛台上,腹中胎儿被炼成永不熄灭的灯芯。
"娘亲...好烫..."
次女突然在宫腔内哭泣,每滴泪都化作烛泪滚落。
林若瑶的胎记开始碳化,裂纹中伸出青铜灯芯。
当她扯断灯芯时,所有烛火同时暴涨,火舌舔舐过的梁柱上浮现血诏:"饲烛者,永世为烛"。
五更钟鸣震落梁上人皮,林若瑶在火海中重生。
太后的翡翠珠串正在熔解,每颗珠子都裹着个尖叫的胎儿魂魄。
她踏着烛台残骸冲向殿外,却发现汉白玉阶己化成蜡池——无数孕妇正在脂浆中挣扎,她们高举的双手渐渐凝固成新烛台。
幼子脐带突然暴长,扎入蜡池汲取人脂,胎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出龙鳞。
"这才是真正的长明灯..."
裴昭的龙袍在火中褪去,露出青铜浇筑的烛台骨架。
他心口嵌着枚燃烧的翡翠髓,火焰里浮现历代帝王的临终场景——每个都在用孕妃炼烛!
林若瑶的紫玉髓在此刻爆裂,玉液浇灭心火时,她看见裴昭的脊骨上刻着三百个"林"字,每个字都在渗烛泪。
晨光染红蜡海时,林若瑶在灰烬中刻下反咒。
胎记的裂纹里伸出青铜灯芯,点燃了太后寝殿。
烈焰中,三百具人油烛同时爆鸣,烛泪在空中凝成凤凰锁链图。
冰湖方向传来裂响,女尸的玉镯破火而出,镯内圈浮现新诏:"以身为烛,可照轮回"。
最骇人的是蜡池深处——被吞噬的孕妇们突然睁眼,她们碳化的手掌正将脐带织成灯芯。
而雪山之巅亮起连绵烛火,每盏灯芯都是个蜷缩的冰湖女尸,她们腹部插着的青铜匕柄,正缓缓浮现出林若瑶的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