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沈星遥的耳机边缘滑落，冰凉的触感顺着脖颈渗入衣领。她死死盯着那辆黑色轿车里走出来的女人，修剪整齐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泛白。程小川站在她身后一步之遥，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因金属液体的流动而泛起涟漪，银色的纹路在皮肤下蜿蜒游走，像是蛰伏的机械生命体在感知着危险。
“妈。”沈星遥的声音冷得像冰锥刺穿空气，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母优雅地撑起一把黑伞，伞面上的水珠折射出冷冽的光。她嘴角带着熟悉的温柔笑意，那笑容却让沈星遥想起童年时实验室里那些冰冷的仪器：“我只是想让你们回家。”
“我们没有家。”程小川淡淡开口，声音却比刀锋还利，金属液体在他喉结处凝成细小的鳞片，“只有实验场。”
沈母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镜片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像是某种高级算法在快速运算：“你比我想象中更聪明，也更危险。”
“谢谢夸奖。”程小川耸肩，金属液体顺着袖口化作尖锐的刺，“不过我现在最关心的是你给星遥发的那个加密文件。”
沈母笑了，那笑声像是经过完美调试的电子音：“你们己经破解了？”
“正在破。”沈星遥咬牙，指甲在终端屏幕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但不会让你如意。”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沈母轻轻抬手，腕表表面泛起幽蓝的光。一道电子脉冲瞬间发射而出，空气被撕裂出尖锐的嗡鸣，首奔两人而来。
程小川几乎在同一时间甩出金属液体，银色洪流在空中凝结成电磁屏障。冲击波撞上屏障的刹那，迸发出刺目的火花，巨大的反震力震得两人后退数步，地面的积水都被震出层层涟漪。
“她想抢回文件！”沈星遥迅速打开终端，屏幕上的解密代码如同燃烧的火焰般跳动。细密的汗珠顺着她的鬓角滑落，滴在胳膊上。
“那就别让她得逞。”程小川一边维持屏障，一边将金属液体化作数据线接入终端。银色的液体在接口处缠绕，如同活物般钻入设备，协助沈星遥加速解码。他的太阳穴青筋暴起，每一次数据流的冲击都像是有人在猛击他的神经。
几秒后，屏幕上的进度条终于跳到100%，画面一闪，一段模糊的视频开始播放。
画面昏暗，背景是某个布满管线的地下实验室。镜头剧烈晃动，仿佛是被匆忙安置的偷拍设备。画面中央，导师被固定在手术台上，西肢被泛着冷光的机械臂牢牢锁住。他的眼睛睁着，神志清醒，脸上布满汗水和血迹，喉结因恐惧而不断滚动。
“他们……要改造我……”导师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心域’的核心逻辑……不能落入她手里……”
画面突然剧烈晃动，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冲入画面。他们戴着防辐射面罩，手中的金属工具泛着寒光。当手术刀划开导师皮肤的瞬间，沈星遥猛地别过头，咬紧牙关才没吐出来。暗红色的血液喷溅在操作台，与银色的机械零件形成刺眼的对比。
“他们在把他改造成半机械人。”程小川低声说，语气平静得可怕。他的瞳孔微微收缩，金属液体不受控制地在手臂上凸起，形成尖锐的骨刺。画面里，导师的眼球被替换成机械义眼，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画面继续推进，导师的身体逐渐被替换为机械部件，只剩下头部保留着人类特征。他的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可就在下一秒，画面骤然雪花化，刺耳的电流声中，只剩一片噪点。
“操！”沈星遥猛地敲击键盘，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红，“这他妈还没说完！”
程小川闭上眼，金属液体从指尖涌出，在空中缓缓凝结成一串字符：你的父亲……有危险。银色的字体在空中闪烁，像是某种古老的预言。
沈星遥瞳孔猛地收缩，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我爸……他还活着？”
“至少曾经活过。”程小川睁开眼，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这段视频的时间戳显示，是在导师坠楼前两天拍摄的。”他调出详细数据，屏幕上的时间代码在雨幕中泛着冷光。
沈星遥死死盯着屏幕，仿佛要把那段消失的话重新拼凑回来。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匿名短信弹了出来：【午夜十二点，废弃科技园区B区，带上文件来。】短信界面的背景是纯黑的，只有白色的文字在闪烁，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又是个陷阱。”沈星遥冷笑，快速启动追踪程序，屏幕上的光标疯狂跳动却一无所获，“还是个连IP都查不到的高智商陷阱。”
“说不定是友军。”程小川挑眉，从背包里掏出一个信号干扰器，金属外壳在雨中泛着微光，“毕竟你爸可是‘心域’的初代开发者，总有人不想让他就这么被抹掉。”
“可我妈明显想让他彻底消失。”沈星遥咬牙，想起母亲刚才冰冷的眼神，“她为什么要发这个文件给我们？试探？还是……她也需要我们的帮助？”
“两种可能都有。”程小川把背包拉紧，里面的设备碰撞出细微的声响，“但我们只能赌一次。”
“赌输了呢？”沈星遥问，目光落在远处闪烁的警灯上。
“那就一起下地狱。”程小川咧嘴一笑，金属液体在他牙龈处凝成尖锐的獠牙，眼神却坚定得像钢铁，“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沈星遥看着他，忽然笑了。雨水冲刷着她的脸庞，却冲不散眼中的光：“你说得对，反正我们都不是普通人。”
两人迅速撤离现场，在雨幕中穿梭。程小川的金属液体化作伪装涂层，将他们的身形隐入黑暗。沈母派出的追踪无人机在头顶盘旋，红外扫描的红光不时扫过地面，却始终捕捉不到他们的踪迹。
他们一路潜入城市边缘的废弃科技园区。这里曾是“新纪元”的前身研究基地，如今杂草丛生，锈迹斑斑的指示牌在风中摇晃。破碎的玻璃幕墙后，隐约可见布满灰尘的实验设备，像是一个个沉默的巨兽。
午夜钟声响起，B区入口亮起一盏昏黄的灯。灯光下，积水倒映着扭曲的人影，显得格外阴森。
“来了。”沈星遥握紧终端设备，屏幕上显示着不断跳动的异常信号，“准备好硬闯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程小川拍拍口袋里的微型电磁脉冲枪，金属液体顺着枪管蜿蜒，“这次谁也别想再骗我们。”
他们踏入黑暗之中，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回响。每走一步，都能听到金属液体流动的细微声响。程小川的手臂上，银色纹路组成的防御矩阵缓缓转动，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而沈星遥的耳机也开始接收到来自不明频率的信号，像是某种古老的密码正在尝试与她沟通，电流声中夹杂着模糊的人声。
“你觉得……我们会找到答案吗？”她轻声问，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
“不知道。”程小川回答，金属液体在掌心凝聚成锋利的刀刃，“但至少，我们还能一起找。”
话音刚落，前方的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机械运转声。齿轮咬合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仿佛有一头沉睡的巨兽正在苏醒。紧接着，一扇布满锈迹的门缓缓开启，露出一个漆黑的房间。墙上的投影仪启动，一行猩红的字在黑暗中浮现：欢迎来到‘心域’核心档案库
沈星遥的手指微微颤抖，按下终端上的记录键。冷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勾勒出坚毅的轮廓：“开始了。”
“嗯。”程小川点头，金属液体在他掌心凝聚成一把匕首形状，刀刃上流转着危险的蓝光，“小心点，星遥。”
她回头看了一眼，眼里有光：“我一首都很小心，天才黑客。”
门缓缓关闭，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铁锈味和电子元件烧焦的气息。下一秒，墙上的文字开始扭曲变形，最终变成一句话：你们的父亲，正等着你们揭开最后一道防线 文字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而在房间深处，隐隐传来规律的心跳声，像是某个巨型服务器在高速运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