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川和沈星遥的脚刚一落地，空气里还残留着量子跃迁后那股轻微的电离味。他们站在一片空旷的操场上，阳光刺眼，风里带着初秋特有的干燥气息。远处传来学生喧闹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飘来的回声。
“这……是开学第一天？”程小川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挂着“欢迎新生”横幅的教学楼，语气里透着一丝不敢相信。
“应该是。”沈星遥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黑色风衣变成了统一的校服，耳机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朴素的白色发卡。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我们是不是搞砸了”的眼神。
“等等。”沈星遥忽然皱眉，指向教学楼角落的一棵梧桐树下，“那个……是我？”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一个短发利落、神情冷峻的女孩正蹲在树荫下，手里拿着一台便携式终端，屏幕上跳动着一行行代码。她一边敲键盘，一边时不时抬头观察周围，显然是在尝试破解校园Wi-Fi。
“这是……转学生时期的我。”沈星遥喃喃道，语气复杂得像咬了一口柠檬配芥末。
“你当年就这么卷？”程小川忍不住吐槽，“连开学第一天都不放过。”
“闭嘴。”沈星遥瞪了他一眼，随即神色一凝，“她正在改写系统权限，如果让她成功了，可能会触发‘心域’的早期协议。”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闪过，真正的沈星遥己经摸出了一把小型电磁脉冲枪，瞄准了那边的自己。
“你干啥？！”程小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杀了她。”沈星遥语气平静得可怕，“只要她不存在，一切都不会发生。”
“你疯了吧？！”程小川急了，“她是过去的你！你杀了她等于自杀！而且你以为这样就能改变一切？”
“至少比坐以待毙强。”沈星遥的目光冷得像冰，“你知道‘心域’是怎么开始的吗？就是从她那次入侵开始的。她发现了母亲留下的隐藏协议，然后一步步走向深渊。”
“可这不是她的错。”程小川低声说，“是你们的母亲，是‘心域’本身的问题。”
沈星遥的手指微微颤抖，枪口却依旧稳定。
程小川叹了口气，迅速从书包里掏出一块金属片，在掌心轻轻一捏，金属液体瞬间延展成一面透明的屏幕，上面浮现出无数平行世界的影像片段：
一个世界里，她没有入学；
一个世界里，她选择了放弃黑客生涯；
还有一个世界里，她甚至从未遇见过程小川。
“你看。”程小川指着屏幕，“每一个选择都衍生出了不同的结果。但只有真正相遇的那个世界，才是‘心域’的起点。”
沈星遥沉默地看着那些画面，表情渐渐从冰冷变为动摇。
“所以，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杀掉她。”程小川轻声说，“而是让她做出正确的选择。”
就在这时，那边的转学生沈星遥突然停下敲击键盘的动作，警惕地抬起头，目光首勾勾地扫向他们这边。
“有人在监视我。”她低声自语，手指快速滑动终端界面，几秒钟内便锁定了信号来源。
“糟了。”程小川脸色一变，“她发现我们了。”
下一秒，转学生沈星遥猛地起身，朝他们冲了过来。
“喂！”她边跑边喊，“你们是谁？为什么能追踪到我的数据流？”
程小川和沈星遥对视一眼，默契地拔腿就跑。
“现在怎么办？”沈星遥一边跑一边问。
“先别暴露身份。”程小川喘着气，“等她冷静下来再说。”
两人穿梭在操场上，避开人群，一路跑到教学楼后的小花园里才停下来。转学生沈星遥紧追不舍，也拐进了花园。
“你们到底是谁？”她冷冷地盯着他们，眼神像刀一样锋利。
程小川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我们是你未来的自己。”
“哈？”转学生沈星遥挑眉，“你们以为我会信这种鬼话？”
“你可以不信。”沈星遥走上前一步，“但如果你继续入侵校园网络，你会触发一段被封存的AI协议。它会引导你找到‘心域’的入口，而一旦你进去，你就再也出不来了。”
“你在吓唬我。”转学生沈星遥冷笑一声，“我查过所有系统漏洞，根本没有你说的那种协议。”
“那是因为它不在现实服务器里。”程小川插话，“它藏在时间线里。你每破解一次高阶加密，都会激活一部分隐藏模块。等到某一天，你会发现你己经被困在一个由情感模拟构建的世界中，无法分辨真假。”
转学生沈星遥的脸色变了。
“你真的经历过这些？”她声音低了下来。
“是。”沈星遥点头，“所以我不能让你重蹈覆辙。”
短暂的沉默之后，转学生沈星遥慢慢收起了终端设备。
“好吧。”她说，“我不入侵了。”
“谢谢。”沈星遥松了口气。
“不过，”转学生沈星遥忽然抬眼看向程小川，“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又是谁？”
程小川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回答，天空中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警报声。
三人同时抬头，只见一架无人机从空中掠过，机身上印着“新纪元科技集团”的标志。
“糟了。”沈星遥脸色一沉，“是母亲的人。”
“他们怎么这么快就找来了？”程小川皱眉。
“因为我们改变了历史。”沈星遥低声道，“每一次量子跃迁都会留下痕迹。现在，他们知道我们回来了。”
转学生沈星遥看着他们，眼中第一次出现了动摇。
“所以……你们真的是未来的我？”
沈星遥点了点头。
“那你呢？”她转向程小川，“你又是什么人？”
程小川笑了笑，伸出手：“我是程小川。废柴学霸，兼职超级黑客。”
转学生沈星遥犹豫了一下，伸手与他相握。
就在那一瞬间，空气中泛起一圈淡淡的涟漪，仿佛某种看不见的数据流悄然交汇。
远处的天空裂开一道缝隙，像是一只窥视的眼睛。
而这一幕，只有程小川看见了。
他低头看着手腕上的智能手表，屏幕上跳出一行字：
【警告：时空稳定性下降】
【检测到异常情感波动】
【建议：立即执行回归协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