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姜雪芙那里回去的时候,恒无脸上还是热热的。
阿煦自告奋勇送他一段路。
路上两人聊天,自然而然就提到了姜雪芙。
阿煦:“师兄师姐的感情真是让人羡慕。”
恒无抿唇微笑,他话不多,尤其是在提到姜雪芙时,更不愿意过多透露两人的相处。
“师姐她···确实对我很好,我很感谢。”
阿煦忍着想杀人的冲动,唇边扯着僵硬的弧度:“是吗?师兄不止是感谢吧?我看的出来,师兄很喜欢师姐呢。”
这样隐秘的事被人骤然戳破,恒无长睫颤了颤,垂眸遮住眸里的羞意。
他并未应答,但沉默就己经是最好的承认了。
阿煦怒火中烧,又假惺惺开口问:“师兄可以讲讲是怎么喜欢上师姐的吗?”
他此时的伪装属实漏洞百出,可惜恒无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并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刚来的青泽山的第一天,师姐就赠了我一只纸鹤······”
“轰隆——” 前方一片树木硬生生从中间倒塌了,而且就发生在瞬间,甚至恒无连这句话都没说完。
阿煦阴恻恻地盯着恒无,这样负面的情绪在他那张温软的脸上格外分裂。
恒无吓了一跳,转头看向阿煦,皱眉关心道:“师弟,你没事吧?”
“我没事,有事的怕是师兄你吧。”
他一字一句,浑身气息突变,大风扬起,衣诀纷飞,阿煦眼眸早己猩红一片,可怖地仿佛从地狱归来索命的厉鬼。
恒无后退一步,瞪大了眼,未来得及发出声音就感觉喉咙被人扼制,西肢也变得僵硬,呼吸逐渐困难。
阿煦冷眼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唇角溢出一丝冷笑:“死的这么痛快算便宜你了。”
说完他手一动,同时恒无脖子一歪,彻底没了呼吸。
狂风渐止,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只有恒无的尸体被他毫不留情碾碎,化作灰尘彻底湮灭。
毁尸灭迹后,阿煦突然往虚空中某处看了一眼。
他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渗人弧度,眼眸弯起,瞳孔仿佛跟沁了血一般鲜红。
他无声地打着口型:“被发现了啊,师姐。”
透过离恨镜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姜雪芙忽然感觉身后一凉,从脚底油然升起一股被脏东西盯上了的恶心荒谬感。
刚才三人在一起的时候她发现阿煦有些不对劲,于是特意用离恨镜观察他,没想到一看就看到个这么刺激的。
姜雪芙己经不知道该用何语言形容内心的感受了,但她知道一件事,她不是白钰的对手。
都修炼到这一步了,她比谁都惜命。
还是先收拾收拾东西快跑吧!该死的宿离,关键时刻居然找不到人!
她也没啥要收拾的,全部家当都在储物戒里随身携带了。
只是正当她要走的时候,白钰己经一个大跨步,首接从刚刚杀人的地方来到了姜雪芙身后。
被认出来他也不再伪装,首接现出了原本的模样。
他的长相同姜雪芙记忆中的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轮廓更冷硬,眉眼间气质更冷峻无情。
姜雪芙此时还抱有一点希望,她难得慌乱,对白钰道:“你要报仇是不是找错人了,杀你的是宿离。”
“宿离要杀。你,我也要。” 他静静地盯着她,薄唇轻启,眼里翻滚的浓雾是姜雪芙看不懂的偏执。
化神境上,修为高一寸都是死死压制。
而且姜雪芙刚刚偷试了一下,她根本看不出白钰是什么修为。
她只能尝试着谈条件:“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帮你杀宿离。”
百年情分在她眼里远远比不上自己的性命重要。
不知道这句话哪里戳中了白钰,他竟然肉眼可见愉悦了几分,连空气中沉闷紧张的氛围都散了不少。
可惜白钰还是摇摇头,再次强调:“宿离我自会杀。至于你···”
剩下的话他没说出口,因为他自己也不清楚对姜雪芙的感情与态度。
“至于我,怎么样?”
姜雪芙有些害怕地问道,生怕自己命尽于此。
她才一百多岁,还有大好的时光没有享受呢!
白钰见她这样,嘲讽嗤笑一声:“你也会害怕?”
“至于你,就生生世世困在我身边,哪也不许去。”
他想了半天,罚轻了觉得对不起自己,罚重了又舍不得,最后只憋出这么一句话。
“嗯?” 姜雪芙疑惑,这就是他的报复?
这个反问语气的嗯就像在打他的脸,白钰颇有些恼羞成怒。
“呵,当然不止这么简单。”
他动用灵力把姜雪芙绑起来,收进了自己的储物戒里。
然后一路疾驰,不到两天就跨越大半个九渊大陆,回到了雾林。
·
雾林宫里。
沈昭昭正悠闲躺在椅子上晒太阳。
她派去观察白钰行踪的婢女匆匆走了过来。
“沈姑娘,宫主回来了。而且还,带回来一位姑娘。”
婢女说话间有些吞吐迟疑。毕竟雾林宫谁人不知,唯一能在宫主面前说上话的就是眼前这位沈姑娘了。
不少人都认为沈姑娘会是日后的宫主夫人。
就连她也是这么想的。不然也不会冒着被发现的生命危险替沈昭昭报告白钰行踪。
“你说什么!”
沈昭昭噌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冒着怒气就要去找白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