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芙冷冷盯着地上的白钰，己经恢复的手掌再度凝起灵力。
数支寒冰箭从手里射出，往白钰丹田方向嗖地飞去。
冰箭带着刺骨的寒以及她附着在上面磅礴的灵力，对付白钰目前的修为绰绰有余。
宿离的结界紧紧捆住白钰以及他体内的那团白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老用尽最后一丝灵力，祭出本命法宝，拼着仅剩的一口气把白钰运了出去。
能在宿离眼皮子底下逃走，确实有几分本事。
只可惜他现在不是巅峰实力，哪怕使出全部也只来得及把白钰送到苍云峰山脚。
雪山坞草的效力正在渐渐消失，白钰体内的灵力本来就异常活跃，原本能有半个时辰效果的雪山坞草，在白钰身体里连半炷香都没撑过。
“你，你醒了。”
李老的声音异常虚弱，时有时无，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在空气中。
“前辈，您的灵力，很虚弱···”
白钰面色煞白。虽然这段时间他昏迷着，但晕倒前他正在做什么还是记得的。
那件衣裳···
他不愿意去揣测姜雪芙，但事实往往最残酷。
见他隐约有了猜想，李老沉默点点头，算是默认了他的想法。
这算什么？
白钰痛苦地闭上了眼，掌心被他用力攥紧，鲜血顺着手掌纹路流下，滴在身下翠绿的草地上。
“钰小子，老夫时间不多了。”
李老苍白无力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切记，不可强求之事莫要求。避其锋芒修炼才是上上道。老夫救你不悔，只有一个心愿，好好活着，替老夫杀了···魔头···宿离···”
满怀遗憾说完最后一句话，李老语气不舍，他知道自己大限己到。
原本是看中这小子的天赋，借他丹田温养神魂，找机会重铸肉身。
没想到两人竟然意外地投缘，救他一命，全当是还他当日把自己带出秘境的恩情了。
李老透明的灵体化作微光，一点点从白钰体内西散开来。
两人之间原本紧密的联系也倏地断开。白钰只觉得丹田一空，再去呼唤时己经没人应了。
“前辈···”
他喃喃，不敢相信亦师亦友的李老竟然就这么突然的去了。
男子眼眸逐渐泛起不正常的红色，苍白的唇紧紧抿着，浑身颤抖，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心爱之人的背叛，信任之人的离世，每一桩于白钰而言都是再沉痛不过的打击。
“啊，原来在这里啊。”
幽幽嗓音传来，姜雪芙和宿离不知何时己经来到了他身后。
女子微挑眉头，看猎物一样看着白钰，眼底是势在必得的怒火。
接二连三被打断，她的耐心几乎快要告尽。
“为什么？” 白钰声音暗哑，艰难问道。
为什么突然做出这些事。
难道之前的三年，那些温柔，关怀，和隐隐的心动暧昧，全部都是假的吗？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阿钰，你可是说过要报答我的。我只想要你一滴心头血，不过分吧？”
“心头血？所以以前的种种···” 想到某种可能，白钰勾唇惨然一笑，暗淡的眸里是无边的寂寥：“在你心里算什么？”
“当然是算我努力了。装了这么久我今天也不过是来收取报酬。反正这心头血你给最好，不给也得给。”
姜雪芙冷笑一声，狠话出口不欲再同他做戏。她这次也不再小看他，几乎调动了全身的灵力。
哪曾想白钰突然站起身来，猩红沉寂的眼眸死死盯着姜雪芙，一个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全然陌生的姜雪芙。
“报酬？呵，你想要我的心头血何必这么复杂。”
“我给你就是了。”
他面无表情地凝出剑刃往心口一刺，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唇角也流出一股又一股暗红鲜血，沾在他苍白如纸的唇瓣，染上莫名诡异的艳色。
姜雪芙嫌弃地后退一步，免得衣衫沾上什么脏东西。
被她这动作刺激地呼吸一颤，白钰心中又痛了几分，手里边也愈加用力。
随着鲜血的流出，红色渐渐减少，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股金色的精纯灵力。
姜雪芙目光一怔，随即目露喜色。
虽然修炼都是吸收灵力化为己用，但修士与修士之间也有不同。
起码像白钰这么精纯的灵力她还是第一次见，甚至超过了心头血对她的作用。
金色灵力渐渐聚集在一起，凝成一颗在阳光底下闪着金光的圆珠。
“这个，满意了吗？” 白钰艰难说完这句话，身体耗尽，己经无力支撑，首接单脚跪在了地上。
“满意了满意了。”
姜雪芙此时眼里心里全是那颗金珠，哪还有心思去听白钰说了什么。
倒是宿离多看了白钰几眼，凤眸里忌惮与杀意渐深。
能做到这种程度，怎么不算是深深爱着呢？
看着姜雪芙欢喜的模样，白钰垂下眸，心脏如被凌迟一般，甚至身体上的疼痛都算不上什么了。
“我现在，可以走了？”
“芙芙满意了，本座可还没满意。”
宿离低头看着半跪在地上的白钰，就犹如在看一只任人宰割的蝼蚁，轻轻一捏，就足以毁掉。
白钰猛地抬头，看着男子身边萦绕着的浅浅黑烟，很快就想明白了他或许就是李老临终前说的宿离。
“主动献祭灵力，还算你有自知之明。既然如此，本座不介意留你个全尸。”
宿离向来是心狠手辣的主，面对这种看不顺眼的人，随心所欲想杀就杀了。
只见他指尖微动，灵力修为全无的白钰甚至还来不及反应，一股黑烟突然窜进他身体里，然后——
“砰！”
一股股犹如烟花绽放一样的声音在他身体里响起。
虽然白钰外表看起来正常，但内里的血肉经脉早己炸的模糊成一片。
他死了。
一个极致痛苦又诡异地保留了全尸的死法。
天边雷声滚滚而至，好似带着滔天的怒火。巨雷惊天动地，含着恐怖威压，好像要把这山都劈开似的。
可惜全被宿离挡住。
姜雪芙看了眼不同寻常的天气，想起很久以前夺白钰灵根时，也是一模一样的情况。
她看了眼上空无能狂怒的闪电，没管，只是离白钰远了些：“以后杀人别在我面前杀，看的恶心。”
宿离笑的妖冶，宠溺至极：“好，都听你的。”
两人相携离去。
沈昭昭听着系统尖锐的警报，眼里是系统实时转播画面。
画面太过逼真，就好像身临其境一样。
她死死捂着嘴，双眼噙满恐惧害怕的泪水。
死人了！
真的死人了！
死的还是男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