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萧然,只告知了大师姐,李檀,李老爷李楚,非正常死亡,在没找出下毒者,及给天下殇背后之人。
李萧然绝不让大师姐铤而走险,一路杀到上京,到那时,只会落下一个杀人女魔头罪名。
不值当的。
大师姐不开心,他就不开心,不开心就想杀人。
杀妖杀人都行,绝不能闲着。
否则,他会疯,会癫,连自个儿是谁?在干嘛?想去那里…
陷入混沌记忆里,无法自拔,惹出更大祸事,连师父老人家都罩不住啊。
杀人,杀有罪之人,得找到杀人理由,大义,大是大非。
到那时,有理站得住脚,谁都可以拎出来,杀一杀。
大鲵国陛下,不但不会降罪,还会鼓巴巴掌,视为座上宾,一高兴,赏个官当当。
李萧然,那懒散样儿,宁愿风餐露宿,走江湖,也不愿躺龙榻,三千佳丽伺候。
那是种猪,不是情道,不是他想象的游历日子。
李檀,比李萧然进观,早几年,书经阁中,有关天下殇的书籍,不是没有,只是孤本,绝无第二本。
此书,是妙修道人初登九境,闯进皇宫强买强卖的,锋利宝剑放皇后脖子上,与陛下怼了半天,“就问你,给不给。”
“给。”
而当时的司天监,刚成立不到十年,还没出一位牛叉人物。
最高权威者,司命,卡在八境巅峰状态,闭关数十载,不见其有突破迹象。
后来,他去了一个地方,回来后,己是九境高手了。
但他绝口不提,当年他消失了半载,去了哪里,干了什么,连他自个儿,都不是很清楚的样子。
李檀,是知晓天下殇,但她不说,并不代表她不聪慧,反而是机智过人,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这不,一试之下,便牵连出数十条人命,横死在灵堂院落,而那名杀手脸上那个“林”字,聪明人,都知晓是栽赃陷害,低劣手段罢了。
李檀,找了她院中,值得信赖小丫头,三西个,把那些尸体找个地方埋了。
半时辰后。
院落干净利落,没有一点杀过人的痕迹,棺材盖重新合上,在上边画了一幅朱砂推背图,点亮星宫格,太上大道神尊,镇妖邪。
李萧然,是修士,不是仙,凡胎肉身,或多或少有点杵那些妖邪鬼祟,但,真刀真枪干起来,李萧然从来没怕过。
做好一切。
李檀才唤人来,十六位莽汉,五大三粗,体魄强横,轻松抬起千斤重棺椁木。
做样子。
李萧然披了一件黄色道袍,头戴道帽,顺手捡起地上那把桃木剑。
一动,“嗖”的一道破空声。
穿透数张黄纸符咒,闭眼,嘴“咕噜噜”念起道经,风水大道篇。
“急急如律令,太上大道仙君降法旨,牛鬼蛇神,小鬼数数让道来…”
与李檀一道,走在出殡队伍最前头。
而李白瓷,却没来。
听李檀院中丫头回报,二小姐,与李家长辈周旋了许久,迟迟不见李萧然,李檀出现。
而后堂这些人,毕竟比她父亲李楚还高一些辈分。
若打了,骂了。
必落下口实,满城都是关于她李家二小姐,李白瓷,当众辱骂长辈,打得长辈满地找牙,只剩吊命气。
最多是风评不好,李家家风不严,满足一些文人骚客,口腹之欲罢了。
伤不到她李白瓷半分。
但李白瓷,从她进到后堂。
便静静待着,听那些李家长辈瞎掰,嗑瓜子,喝清茶,吃些糕点,点心啥的。
到她离去。
愣是憋了两时辰,只字未提。
好似李白瓷,不是李白瓷,没再继续纠缠李老爷李楚出殡事宜。
一反常态。
回了她小院闺房。
到出殡队伍,走出了李府,她也未曾踏出闺房半步。
…
这会儿。
天空,雨后见彩虹。
清水城,街道上,人来人往,逐渐多了起来。
当看到李府李家出殡队伍,满天飞舞着黄纸白钱,哭丧之人,一路哀嚎,比死了亲爹的李檀,哭得还伤心,更像是他爹死了。
“这钱,花得值。”
李萧然接过李二爷送来的酒葫芦,忍不住,揭开,先来上一口。
这酒唇齿留香,口味儿纯正,细品之下,尚有一丝回甘,久久不散…
“好酒醉仙酿,当属清水城望春风啊。”
“呵呵。”
傅今宵,今儿满怀期待,等了那两位大人物许久,却失望而归。
脑袋枕在双臂间,两大碗搁置窗前,欣赏着雨后街道,清水城,河畔杨柳,正想起身弹奏一曲,望春风,解解心中不满,空虚寂寞冷。
忽听,一道爽朗笑声,由远及近,传到傅今宵耳畔,皆是夸赞望春风,好酒之词。
抬起她那妖艳眼眸。
街道上,是李家出殡队伍,闲杂人等皆自动回避。
怕招惹那两位不得了的绝世天骄,李家大小姐,二小姐。
在队伍最前头,有位俊俏书生气,周正郎君,他穿小道士服饰,不行小道士规矩,一副吊儿郎当,哈哈大笑,一口接一口喝着酒儿,行事怪癖。
与主家格格不入,遭人白眼,心中咒骂。
“苟日的小道士,老子今儿拼了命的卖惨,替主家哭丧,排忧解难,嗓子眼都快冒烟了。
主家不多分我几两银钱。
都是你丫搅和的好事。”
街上百姓,皆对着李萧然指指点点,“这李家出殡,安葬李老爷进香山祖坟之地,可是大事。
请一位疯癫,不着西六小道士,指点迷津,若后人安生,到没啥大错。
若下葬后,不吉利。
这小道士的职业生涯,算是完了。”
李萧然,既癫道人。
不走寻常路,全当耳旁风,继续猛喝酒,呛了几嘴,酒全撒了。
“可惜啰。”
“那位小道士,奴家的醉仙酿,可好喝。”
“绝妙啊。”
“望春风迎天下客,醉仙酿酒仙喝不尽,小道士与我傅今宵有缘,今儿你的酒,老娘管够。
不知小道士,方便否?”傅今宵媚眼道。
“那当然。”
李萧然,在李檀耳畔低语了一声,便在众目睽睽之下。
抱锈剑,腰别酒葫芦,着道士法袍。
轻身而起,在空中飘逸行走,像空气中有虚无石台,一步步,如有仙人之姿,踏空而上。
一跃,进了望春风。
“大小姐,祖宗规矩,不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