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庙。
王员外那大肚皮,比家里那位九房姨太,挺得都大,圆乎。
两下人搀扶左右,艰难走道,都觉得他快生了。
笑眯起来似弥勒佛,李萧然倒觉得,他更胜一筹,如本尊亲临。
王管家托着木盘,盘中放有一大摞,白银万两。
李萧然双手合十,拜谢王员外慷慨,但他并没抄兜里,而是往空中一抛,疯癫道:
“二月二龙抬头,王员外人逢喜事,精神爽。
一高兴,就想撒钱,请诸位乡亲地邻,甭管看热闹的,还是祈福保平安的…
喝大酒。”
很快万两白银,撒了出去,有人高兴,有人忧…
…
“败家玩意儿。
有大把银子,不知节俭。
给我花不好吗?”萧慕白嫉妒道。
李萧然撒完钱,心情大好,但今日谁来都不买账,只和一人待着。
不等陈知府撩完话,果断拒绝陈知府第三次邀请,结结实实打了陈知府的脸面。
刚想发火,下令捉拿,以下犯上,贱民。
金师爷,按住他肩头,像泰山压顶般,重千斤,陈知府动不了半分,并凑近陈知府,使了一个眼色,两衙役瞬间会意,拦住周遭嘈杂逛庙会街百姓,在耳畔嘀咕。
“万万不可啊,陈大人。
你杵在上升期,不宜多生事端,平白无故多出一个大敌。
你看看,他李萧然虽行事怪癖,没礼法,癫子,但他所说的大实话,连空明大师都折服,顿悟圆寂见佛祖了。
空象禅师,论道失败,没脸见癫道人,他跑了,躲回自家城隍庙,关门不出了。
司天监红衣,更奇怪,明明是去找李萧然问话的,为何跟他打起来,过了半招,场面倒是热起来了,大家情绪高涨了,都想看看,出尘仙子与司天监红衣,孰强孰弱。
奈何这红衣,性子一转,却在大庭广众,表达对李萧然的爱慕之意,行事无章法,虎狼之词频出。
以小的所见。
这,只是那个司天监红衣,布的局,她想要的一个结果,罢了。
陈大人,此时出手,捉了李萧然,押回去打一顿,你倒是爽了。
破了红衣大人此局,那个正三品,太守,恐怕不保啊。
陈大人你想想,值得否?”
“好像不划算啊。”陈知府己完全被金师爷洗脑,被金师爷牵着牛鼻子走,信了金师爷,点头道:
“金师爷啊,不愧是我陈某狗头军师,必须嘉奖。
想要啥?
望春风老板娘,傅今宵作陪一晚,如何?
哈哈,就这样说定了。
起轿,望春风。”
“…”
金师爷在心头骂了陈知府八百遍,“呵呵,狗头军师。
老子正儿八经白鹿洞书院大儒,你夫人出钱给你买官,能一样吗?
就他的智商,谢老天爷,赏你一个好夫人吧。
狗官。
整日里,竟想那点男女间屁事,迟早死上头。”
金师爷,转而换了一副嘴脸,跟了上去…
…
与萧慕白接头那人,不知是傻,还是聪明过了头,白日里,兜帽遮面,又是黑巾,而且扛着一副棺材,凡见到那人,都会啐一坨口水,臭骂晦气,出门没看黄历。
他到底是想低调,还是不低调。
如此招摇过市,这就是师父所说的,江湖飞毛腿,传递消息最快男子。
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只见那人压低嗓音,在萧慕白耳畔,完整说出暗语,及师傅对他说的话,“徒儿,你剑的虽快,快不过李檀的青山观礼,剑气纵横无以匹敌,但不及无情宫圣女,唉,都怪为师,早年不该得罪太多人,迟早要还的。”
师徒俩痛处,都与青山观,无情宫或多或少,有着千丝万缕关联。
而师尊打死都不会说的秘密,只有天知地知他知,还有青山观观主妙修道人,无情宫无情宫主了。
师尊不说,做徒儿的,不可能拿剑逼着师尊说吧。
忤逆不孝啊。
这事儿,他萧慕白,是不会做的。
他从那人口中得知,师尊要寻的人,暂时在上京,皇宫后花园,行宫,天泽宫。
萧慕白,真心不想与那人多待一刻,硬着头皮,坐了半盏茶功夫,周遭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俩,打歪主意。
此时不走,想走都走不了。
到时,必有一场恶战。
萧慕白起身告辞,前脚刚离开茶馆酒肆,那些个江湖异士,就盯上了那人棺材,一口咬定,棺材中有见不得人的大宝贝,必须打开,让大伙开开眼。
“想看,得问问我手中剑答不答应。”
“死了,大伙想怎么看,是我们的自由。”
那人,人狠话不多,一口棺材轻松扛起,扔了出去,砸倒一片,趁着间隙,喝了小二上的上好茶水。
“顶好。”
而后,扛起桌椅板凳,在茶馆酒肆肆意妄为,将那些不入流假修士,一顿狂摔猛砸。
吐了一口老痰,在那个最为嚣张家伙脸上,脚踩着使劲揉了揉。
“哎约喂”的哀嚎,求大侠饶命之类软话。
那人瞥了一眼,扛起棺材,丢下一锭白银五十两,赔给了店家,扬长而去。
待那些个假修士,骂骂咧咧起身,揉着脸儿,屁墩,腰啊。
打眼望去,那人,那口棺,皆失去行踪了。
…
…
李萧然,知晓大师姐习惯,不爱吃,不爱玩,今儿能跟他一道出门,都是破天荒了。
她大师姐李檀,痴迷于剑道,而与西师姐一比吧,还差那么一丢丢。
西师姐,那女人疯起来,那才是剑痴,一心问剑,便悟了剑道,追求剑道极致,桃李芳华,十八,留下一张字条,“师傅,我去找逐鹿山打架了。
不用担心,甭操心找我。
你还是多操心小师弟吧。
那小子坏着呢,半夜不睡,偷看我沐浴更衣,师傅,你说该打不该打。”
“…”
那夜,小师弟被师傅撵着打,一打就是一宿。
但,真相呢。
只是西师姐下山前,一句玩笑话罢了。
没成想,师姐们没上当,师傅却当真了,但受苦的,终将是小师弟李萧然。
而后不久。
李萧然真就被师父打伤了,趴床榻,大师姐李檀帮忙上药,李萧然屁墩那个疼啊。
龇牙咧嘴,嘴角喃喃,“我李萧然,言出必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