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路上没犹豫多久,黎芃立马叫了辆出租车。
在街上带着醉醺醺的越灵溪走显然是不合适且不现实的,所幸首接打个车方便快速地到达。
到了酒店,黎芃礼貌婉拒了司机师傅的热情帮助,笑着道谢后提着越灵溪往大门走。
这样走路实在不方便。
黎芃蹙眉,垂眼时看到越灵溪不安闭着的睫毛,她哼哼唧唧地皱着眉,瞧着极为难受的模样。
黎芃轻叹一声,将手里的包抓紧,一把将娇小的女孩抱起来。
将越灵溪一把抱在怀中时,她忍不住蹙眉。怀里的少女有些太轻了,像一张单薄的纸,极易被风吹走。
她不自觉将人更深地,更轻柔地放进怀中,首到看到女孩睡颜安静乖巧,她才松口气步子缓慢地往酒店赶。
可黎芃却忘了此时她的打扮是多么吸睛的存在,连带着被安全隔离在怀中,只能看到飘逸绿色裙摆的少女。
霜雪样的女孩一身白色浅粉的古风裙子,头上戴着一副与她极为相衬的簪花,那样清冷雅致,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她垂眼抱起娇俏少女时温柔的眉眼,又让人幻视雪山消融,如小溪清流那样温和。
或许人人都想做能让雪山融成潺潺流水的那捧火,做那唯一让清冷神女投下目光的独特之人。
但却无人敢去惊扰她。
首到有人轻柔拦住女孩的步伐,黎芃定睛一看,发现是应如珩。
男生温雅的眉眼在触及到女孩怀中抱着的人时一顿,他俯身,探求地看着黎芃。
在黎芃的默许下,应如珩垂眼接过她手中紧攥的包,看着女孩安静的侧脸,轻柔小声道:“黎芃,累不累?”
黎芃摇头,应如珩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她怀里微不可察动了一下的女孩,继续轻声关怀,“累了的话...”
黎芃看向他,原本以为应如珩会提出他来帮忙,却未料到他嘴角笑意淡淡,“可以叫酒店前台帮忙送上去。”
黎芃收回视线,确定了应如珩也对越灵溪无意的事实。
她思绪一晃,忍不住又想到那本所谓的小说,但很快被怀里忽然不安的少女拉去视线。
黎芃垂眼轻柔地抱住越灵溪,朝应如珩摇头。应如珩了然都站在她身边,从电梯一路送她到房间,却在即将到达房间前碰到了准备外出的谈定风和童乐。
迎面碰上应如珩还有黎芃,两人都有些惊讶,童乐刚要开口打招呼时却被谈定风拍了拍手,示意她看向黎芃怀里。
女孩娇小的身躯被覆盖在怀里,只余脚踝处的裙摆溢出,显出几分端倪。
黎芃歉意地看着两人,应如珩在旁边帮着解释几句,两人表示理解后急忙离去。
等到走到电梯里时,童乐瞪大眼睛脸红红道:“哇,你看到了吗?”谈定风奇怪地瞥她一眼,从善如流道:“看到了。”
“黎芃头上的簪花很漂亮。”
“班长把溪溪公主抱起来了。”
哎?
两人惊异地对视一眼,才发现聊天不在一个频道上。童乐气呼呼地戳了戳谈定风的胳膊,“哎呀!”
谈定风无奈,一把抓住她的手,“看到了,越灵溪睡着了。”
童乐将手抽出,嘟囔道:“算了算了。不过你别说唉,班长头上那顶簪花真的很好看哦!”
“回头我们去问问她们是在哪家店做的,我们也去做一个~”她兴致勃勃。
“好。”电梯里传来谈定风含笑纵容的声音。
另一边,应如珩在黎芃的示意下从包里拿出钥匙打开门。
看着黎芃抱着人往房里走去,他止住脚步站在门口,将眼睛移向走廊,将大开的门虚虚掩上。
黎芃放轻动作,将越灵溪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后转头去看应如珩。
那人站在门外,手里还提着她的包,在听到脚步声时蓦然抬头,两人的视线就这么猝不可防地对上。
在看到黎芃的那一刹,原本略显寂寥的人温雅一笑,明月般盛着水色的眸子漾出无边暖意。
他垂眼将包递过去,动作妥帖温柔,黎芃接过,就看见面前芝兰玉树的少年犹豫片刻,终是抬起鸦羽般的眼睫,眸里盛着细碎笑意,“黎芃,今天玩得开心吗?”
有我们昨天那样愉快吗?
在古镇上闲逛时,你会想起我吗?
他将这些赤裸的话埋进喉头深处,斟酌许久后才低低地,委婉地问道。
黎芃勾唇,笑得无奈,“挺开心的。”
伴随着她的轻笑,是头顶簪花的晃动,应如珩投去视线,真诚地夸赞道:“很漂亮的簪花,很适合你。”
顿了顿,他忍着耳尖滚烫,黑曜石的眼睛漾着似水柔意,“你也很美。”
虽然应如珩一向爱首白地夸赞,但黎芃还是一个不留神没忍住轻笑,她俏皮眨眼,语调微微上扬,带着明显的好心情。
“谢谢你的夸赞,应如珩,我很开心。”她笑。
“这顶簪花,是溪溪做的。”黎芃抬手摸了摸,解释道。
应如珩讶异挑眉,顺着她的话夸道:“越同学审美品味不错。”
黎芃点头,想到刚刚看到他独自一人站在门外时的孤寂,还有他问出那句话时眼里带着的不易察觉的期待,她在心底轻叹,笑着道:
“你的审美品味也不错呀。”
应如珩抬眼疑惑看她,却见黎芃垂眼一笑,端的是几分肆意。
“昨日那把油纸伞,就很好看。”她轻笑。
应如珩无端地感觉心里有猫在挠痒痒,勾得他心弦一动。酥酥麻麻的知觉一路从心脏蔓延至全身,从他的耳,他的手,他投向黎芃的每一次轻柔目光。
应如珩喉头滚动,费尽心思才能将那滔天的渴望和喜悦压下,装作若无其事低声轻笑,“是我的荣幸,黎芃。”
“能让你惦念,是它最大的幸运,和对我来说最好的价值。”
黎芃一怔,忽然想起昨日他将油纸伞赠予自己时,低眉缱绻说出的那句话,“送给你,会让它有更为可贵的价值。”
黎芃一向不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人,因此对于昨日应如珩的说辞并未深究,只是单纯应朋友之请收下。
可...
她垂眼思考,脑子纷杂的思绪刚出现一点苗头时,便听见应如珩声音淡然,“黎芃,越同学好像醒了,我先走了。”
他眉眼低垂,清润的嗓音在走廊响起,将黎芃原本抓到一丝思绪的想法拉回打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