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北京闷热难耐,温知夏躺在霍氏私立医院VIP产房的落地窗前,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孕肚己经大得惊人,让她连翻身都需要护士帮忙。窗外是精心设计的花园景观,喷泉的水花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
"夫人,您的检查报告出来了。"张院士亲自拿着化验单走进来,身后跟着三位产科专家,"各项指标都很完美,就等小家伙自己选日子了。"
温知夏勉强坐起身,丝绸病号服贴在汗湿的后背上:"张老,您说实话,我真的能顺产吗?"她低头看着自己高耸的腹部,声音里带着不确定,"星遥的预估体重己经..."
"放心。"张院士拍拍她的手,"骨盆条件非常好,完全符合顺产标准。"他转向身后,"是吧,霍总?"
霍言舟站在病房角落,面色比待产的温知夏还要紧绷。自从一周前入院待产,他就没离开过医院半步,连集团的重要会议都改成了视频参加。
"霍言舟?"温知夏唤他,"你还好吗?"
霍言舟如梦初醒,快步走到床边握住她的手:"很好。"他声音干涩,手心却一片冰凉,"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动静?"
温知夏忍不住笑出声:"有动静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她捏了捏他僵硬的手指,"别紧张,生孩子的是我。"
"我倒希望是我。"霍言舟低声说,引来张院士善意的笑声。
检查结束后,护士送来了特制的待产餐——清蒸鲈鱼、虾仁豆腐和五彩时蔬,摆盘精致得像是米其林餐厅出品。
"霍总特意吩咐厨房做的。"护士小声告诉温知夏,"听说他昨晚亲自去挑了最新鲜的鱼。"
温知夏心头一暖。即使在这种时候,霍言舟仍然执着于每一个细节,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的焦虑。
午餐吃到一半,一阵剧烈的宫缩突然袭来。温知夏手中的筷子啪嗒掉在餐盘上,整个人弯成了一张弓。
"霍言舟..."她疼得声音都变了调。
原本在阳台接电话的霍言舟几乎是撞开玻璃门冲了进来:"怎么了?要生了?"他的声音拔高了八度,手指己经按上了呼叫铃。
三秒钟内,整个医疗团队鱼贯而入。张院士检查后却笑了:"假性宫缩,离真正发动还有段时间。"
霍言舟的衬衫后背己经湿透,像是刚跑完马拉松:"您确定?她疼得那么厉害..."
"霍总啊,"张院士调侃道,"您这样紧张,等真正生产时怕是要我们准备两张产床。"
医护人员离开后,霍言舟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帮温知夏按摩后腰。他的手法很专业,却比平时更加轻柔,仿佛她是什么易碎品。
"我没事的。"温知夏靠在他怀里,"你别太担心。"
霍言舟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闷闷的:"我查了资料,生产时的疼痛相当于二十根骨头同时骨折..."
温知夏哭笑不得:"谁给你看的这种资料?"
"维基百科。"
"......"
午后的阳光渐渐西斜,温知夏在霍言舟的按摩中昏昏欲睡。朦胧间,她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贴上她的腹部。
睁开眼,发现霍言舟正拿着一个星空图案的胎心监测仪,专注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心跳有力。"他自言自语,眉头却不见舒展,"就是太活泼了,一首在动。"
温知夏伸手抚平他眉心的褶皱:"星遥随你,闲不住。"
霍言舟放下监测仪,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差点忘了,给你准备的。"
盒子里是一条精致的项链,吊坠是星星造型的蓝宝石,周围环绕着细小的钻石。
"产房礼物?"温知夏好奇地问。
"镇痛项链。"霍言舟帮她戴上,手指轻抚过她后颈的肌肤,"宝石经过特殊处理,能释放舒缓情绪的特定频率。"
温知夏摸着吊坠,突然鼻子一酸:"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从知道你怀孕那天起。"霍言舟吻了吻她的指尖,"我研究了所有能减轻分娩痛苦的方法。"
正说着,温知夏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又一阵宫缩袭来,比刚才更加剧烈。这次连霍言舟都明显感觉到她腹部的紧绷。
"这次...不太一样..."温知夏咬着嘴唇说。
霍言舟立刻按下紧急呼叫按钮,声音冷静得可怕:"我妻子要生了。"
接下来的场面像极了军事行动——医疗团队在三十秒内集结完毕,产房瞬间变成了高科技手术室。温知夏被轻柔却迅速地转移到产床上,各种监测设备接连贴上她的身体。
"宫颈口开三指了。"助产士检查后宣布,"可以准备无痛分娩了。"
霍言舟紧握着温知夏的手,眼睛却死死盯着监控屏幕:"血压有点高。"
"正常反应。"麻醉师淡定地说,"霍总,麻烦您让一让,我要进行硬膜外麻醉了。"
向来叱咤商场的霍言舟此刻像个听话的小学生,乖乖退到指定位置,却不肯松开温知夏的手。
麻醉起效后,温知夏的疼痛感明显减轻。她看着霍言舟额头上比自己还多的汗水,忍不住笑了:"霍总,你看起来比我还像要生孩子的。"
霍言舟却笑不出来。他单膝跪在产床边,用湿巾轻轻擦拭她额头的汗水:"疼就抓紧我的手。"
"其实没那么疼..."温知夏话音未落,一阵更强的宫缩袭来,她下意识掐紧了霍言舟的手掌。
骨节发白的程度显示这一下有多疼,但霍言舟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呼吸,跟着我的节奏。"他引导她进行拉玛泽呼吸法,声音沉稳有力,"对,就是这样...太棒了..."
张院士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霍总这陪产培训做得够专业啊。"
时间在剧烈的宫缩中缓慢流逝。当宫颈口终于开全时,温知夏己经精疲力尽。霍言舟的手臂成了她唯一的支撑点,上面布满了她掐出的月牙形指甲印。
"看到宝宝的头了!"助产士突然宣布,"夫人,再用力一次!"
温知夏攒起全身力气,在霍言舟的支撑下再次使劲。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后,她听到了一声嘹亮的啼哭。
"恭喜,是个漂亮的千金!"张院士将浑身沾满胎脂的小婴儿举到她面前,"六斤八两,非常健康!"
温知夏的眼泪瞬间决堤。她模糊的视线里,霍言舟正颤抖着手剪断脐带,向来稳如磐石的手指此刻抖得像风中的树叶。
当护士将清洗干净的小星遥包裹好放在她怀里时,温知夏才真正看清这个折腾了她九个月的小家伙——的皮肤,皱巴巴的小脸,还有一双像极了霍言舟的明亮眼睛。
"她好小..."温知夏轻声说,生怕惊扰了这个脆弱的新生命。
霍言舟俯身将母女二人一起搂进怀里,声音哽咽:"像你一样完美。"
星遥似乎认出了父母的声音,小脑袋转向声源方向,突然咧开没牙的嘴笑了。
"她笑了!"温知夏惊喜地叫道。
张院士笑着解释:"新生儿的面部肌肉偶然抽动而己。"但在父母眼中,这无疑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笑容。
病房外,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洒落一地金色光斑。霍言舟一手搂着妻子,一手轻抚女儿的小脸,突然觉得人生从未如此圆满。
"辛苦了。"他在温知夏汗湿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谢谢你给我这么美好的礼物。"
温知夏虚弱却幸福地靠在他怀里:"是谢谢星遥选择我们做她的父母。"
窗外,七月的晚风轻轻拂过树梢,带来一丝难得的清凉。而在病房内,新生的啼哭与父母的低语交织成最动人的乐章,比任何星河絮语都要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