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的晨雾像团化不开的鲛人泪,秦枫站在船头,望着前方海面漂浮的水母群突然转向,伞状躯体拼成 "归墟" 二字。王胖子抱着罗盘打盹,突然被指针打在脸上:"奶奶的!罗盘见鬼了,指针首勾勾指着海底!"
张寒的短刀突然出鞘,刀鞘上新生的麒麟纹映着晨光:"是鲛人在引路。" 他指向水下忽明忽暗的蓝光,秦枫看见那里悬浮着座倒悬的水晶宫,宫顶的鲛人灯正按照北斗方位闪烁,每盏灯芯都缠着根银白色的发丝 —— 正是母亲当年的守陵人长发。
潜水服入水的气泡声中,秦枫听见鲛人特有的颤音在脑海中响起:"秦氏后人,西王母的定颜棺在归墟最深处,棺中封存着能改写血脉的 ' 长生露 '。" 他握紧五芒星血玉,发现玉上的纹路竟与水晶宫的穹顶星图完全吻合。
水母群组成的通道尽头,定颜棺悬浮在巨型蚌壳中,棺身由整块水晶雕成,里面躺着的女子身着华服,肌肤胜雪,胸口嵌着的定颜珠泛着七彩光芒 —— 那是西王母的传说中能让人永葆青春的神物。王胖子的手电筒光扫过棺盖,突然发出闷响:"胖爷看见棺盖上刻着小哥的生辰八字!"
"是黑鳞会的手笔。" 张寒的短刀抵住突然逼近的海傀,这些半人半鱼的怪物胸口嵌着的不再是鲛人泪,而是黑鳞会的鳞甲标志,"他们想借西王母的长生露,彻底融合你与我的血脉。"
秦枫刚触碰棺盖,定颜珠突然发出蜂鸣,水晶宫的穹顶浮现出壁画:西王母坐在蚌壳中,左手握着定颜珠,右手举着的,竟是与张寒短刀相同的麒麟刃,而她脚下踩着的,是无数守陵人的尸体。"原来西王母的长生术,根本是用守陵人血养尸蟞王。" 他咬牙切齿,看见壁画右下角刻着行小字:"定颜棺开,双生血祭。"
海傀群突然自爆,鳞甲碎片如暴雨袭来。张寒将秦枫扑倒在蚌壳褶皱里,短刀挥舞间,麒麟纹血光扫过定颜棺,竟在棺盖上照出秦无病的身影 —— 他正站在黑鳞会的指挥船上,手中捧着的,是从长白山带出的青铜灯残片。
"秦枫," 秦无病的声音从定颜珠传来,"看见棺中的西王母了吗?她的心脏里,藏着能让你与张起灵彻底融合的 ' 双生蛊 '。" 他抬手,张寒的克隆体被鳞甲触手拖出,"现在把你的血滴入定颜珠,我便让真正的张起灵活过来。"
张寒的躯体在蚌壳中抽搐,秦枫看见他手腕上的麒麟纹正在被定颜珠吸收,突然想起在烛九阴渊见过的守陵人秘典:"双生蛊需秦家与张家的血同时激活,一旦融合,宿主将成为青铜门的活钥匙。"
"王胖子,用摸金符镇住蚌壳的生门!" 他甩出血玉光芒逼退海傀,"张寒,还记得在长白山说的吗?我们不是钥匙,是......"
"是解咒人。" 张寒突然睁眼,鳞片纹路再次浮现却不再狰狞,"西王母的长生露,其实是尸蟞王的蛹。" 他割破手腕,麒麟血滴在定颜珠上,水晶宫突然震动,蚌壳缓缓打开,露出定颜棺底部的青铜板,上面刻着与血祭碑相同的 "双生解咒" 图。
定颜珠应声炸裂,七彩光芒中,西王母的躯体开始崩溃,露出里面蜷缩的金色巨蟞 —— 正是当年被秦无病带入中原的尸蟞王母。秦枫握紧短刀,突然听见蚌壳外传来王胖子的惨叫:"奶奶的!海傀搬救兵了,是会喷毒雾的鲛人妖!"
血玉光芒扫过毒雾,秦枫看见雾中浮现出无数鲛人骨架,每具骨架的胸口都嵌着黑鳞会的鳞甲,而在骨架群的最深处,指挥船的探照灯照亮了秦无病的脸,他正将张寒的克隆体推入定颜棺,克隆体的手腕上,竟出现了与秦枫相同的五芒星血印。
"他们要制造新的双生宿主!" 张寒拽着他冲向定颜棺,却发现棺中的西王母残躯正在与克隆体融合,"用我的血,能唤醒真正的守陵人魂魄!"
秦枫看着张寒眼中的坚定,突然想起在青铜门前的誓言。他割破掌心,让秦家血与张家血同时滴在青铜板上,定颜棺应声炸裂,金色巨蟞发出尖啸,却在接触双生血的瞬间,化作无数光点融入他与张寒的体内。
"秦枫," 张寒突然指着深海处,那里浮现出座刻满甲骨文的石碑,"碑文说,西王母的长生露,其实是守陵人血脉的结晶......"
话没说完,黑鳞会的鱼雷突然袭来,水晶宫开始坍塌。秦枫拽着张寒和王胖子躲进蚌壳裂缝,看见秦无病的指挥船正在下沉,而他手中的青铜灯残片,竟在深海中照出座新的地宫,宫门上刻着 "阴山古楼?终章",门后飘着的,是母亲的引魂铃。
"去阴山!" 王胖子举着从定颜棺顺来的玉匣,"匣子里装着西王母的发丝,和小哑巴的麒麟血能共鸣!"
深海的暗流突然增强,秦枫感觉胸口的五芒星与麒麟纹正在融合,透过蚌壳裂缝,他看见定颜棺的残片在海水中拼出幅新的画面:他与张寒站在阴山古楼的顶层,脚下是万具赶尸匠的尸体,而楼顶的铜钟上,刻着与他心跳同频的五芒星。
当三人浮出水面,南海的雾散了,露出远处黑鳞会的指挥船残骸,而在残骸中央的救生艇上,秦无病正抱着具裹着灰布衫的躯体,转头看向他们的方向,眼中闪过的,不是仇恨,而是释然。
"那是......" 秦枫握紧短刀,看见灰布衫的衣角绣着半只麒麟,与他在长白山见过的残片相同,"张寒的......"
"别追了。" 张寒突然按住他的手,"深海里的石碑,还刻着句最重要的话 ——' 双生解咒之日,亦是轮回重启之时 '。" 他指向海平面,那里浮现出阴山古楼的倒影,楼顶的铜钟正在敲响,"黑鳞会的终极目标,从来都不是长生,而是......"
话没说完,王胖子突然指着玉匣惊呼:"胖爷看见匣子里的发丝在动!变成了小哑巴的麒麟纹......"
玉匣突然炸裂,西王母的发丝化作流光融入张寒的手腕,秦枫看见他的麒麟纹竟完整地浮现出来,而自己胸口的五芒星,此刻变成了淡金色的双生印记。远处,阴山方向传来密集的梆子声,那声音里,不再有诅咒的阴森,而是带着某种古老的呼唤。
"走吧," 张寒望向阴山方向,"古楼的钟响了九声,是赶尸匠在为我们铺路。"
秦枫点头,望着南海的波光,突然感觉胸口一轻。他知道,西王母的定颜棺虽然被毁,但黑鳞会的阴谋远未结束,而在阴山古楼的深处,还有更可怕的真相等着他们 —— 比如,母亲的魂魄是否真的安息,父亲的日记里还有多少秘密,以及,张寒恢复的记忆中,是否藏着青铜门后的终极答案。
王胖子扛起湿漉漉的登山包,嘟囔着:"胖爷现在就想知道,阴山有没有热乎的酒喝......"
三人转身走向海岸,身后的南海突然掀起巨浪,浪尖上,座倒悬的水晶宫正在下沉,宫顶的鲛人灯依次熄灭,唯有定颜棺的残片,还在海面漂荡,映着天空的晚霞,像极了秦枫与张寒初次相遇时,湘西客栈墙上的那道血手印。
而在他们不知道的阴山深处,黑鳞会的残党正抬着具刻满五芒星的金棺,走向古楼的魂归门,棺中躺着的,是与张寒容貌相同的少年,手腕上的麒麟纹泛着诡异的红光,而在金棺的内壁,刻着行小字:
" 双生归位之日,万尸同悲之时;
解咒者成双,轮回方始休。"
南海的风掠过秦枫的发梢,他望着张寒手腕上重新完整的麒麟纹,突然明白,所谓的解咒之路,从来都不是一人的独行。无论前方是阴山的鬼楼,还是巫峡的棺山,只要他与张寒并肩而立,王胖子在旁插科打诨,再深的地宫,再险的归墟,都不过是旅程中的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