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殿的殿门在浪涛中若隐若现,秦枫的救生艇刚靠近,水面突然炸开无数气泡,露出水下缠绕着的巨型尸蟞王触须,每根触须都刻着西王母的楔形文字。王胖子的洛阳铲刚砸在触须上,金属碰撞声里竟混着婴儿的啼哭 —— 那是三百年前双生血分离时的记忆回响。
"奶奶的,这触须比胖爷的腰还粗!" 王胖子甩着溅满黏液的铲子,突然指着殿门惊呼,"快看!门开了条缝,里面飘着小哑巴的灰布衫!"
秦枫握紧断魂刀,刀刃刚触到殿门,双生印突然发出强光,门扉应声而开,露出的不是想象中的地宫,而是片倒悬的云海,云海中漂浮着九座倒悬的青铜棺,每具棺盖上都映着他与张寒的倒影,只是倒影的眼睛泛着七彩光芒 —— 那是西王母长生术的征兆。
"小心!" 他拽住正要踏进门的王胖子,殿门内的云海突然翻涌,九具青铜棺同时打开,里面跳出的不是古尸,而是穿着黑鳞会制服的镜像体,每个镜像体的胸口都嵌着与他相同的双生印。
"秦枫," 最近的镜像体开口,声音却是张寒的清冷,"西王母在等你,带着你的血,还有张起灵的魂魄。"
话没说完,镜像体突然化作尸蟞群扑来,秦枫这才发现,他们的躯体只是尸蟞王的傀儡。断魂刀与短刀的残片共鸣,斩出的血光竟在云海上照出张寒的位置 —— 他被锁在长生殿最深处的 "血祭台",手腕上的麒麟纹正在被断念镯吞噬。
"王胖子,守住殿门!" 秦枫将青铜盒塞给胖子,"我去救张寒,殿内的时间是混乱的,看见穿汉服的女人就躲......"
话没说完,云海突然凝固,秦枫看见前方的雾影里,母亲穿着汉服缓缓走来,手中捧着的,正是他小时候丢失的玉佩。"小枫," 母亲的声音带着海腥味,"跟妈妈来,妈妈带你去见张寒......"
他本能地迈出半步,断魂刀突然发出蜂鸣 —— 母亲的手腕内侧,刻着的不是麒麟纹,而是黑鳞会的鳞甲标志。"你不是我妈!" 他挥刀斩向雾影,雾气散开,露出后面的血祭台,张寒的躯体正被倒悬在青铜锁链上,胸口的双生印几乎要裂开。
"张寒!" 秦枫冲过去,却被 invisible 的屏障弹开,这才发现血祭台周围漂浮着无数记忆碎片,每片都映着他与张寒的生离死别。张寒听见声音抬头,琥珀色的眼睛里竟泛着血丝:"别过来...... 断念镯在吸收你的血......"
黑鳞会会长的笑声突然从血祭台顶端传来,他此刻穿着西王母的冕服,手中举着的断念镯正在吸收张寒的麒麟血:"秦枫,看见祭台下的鼎了吗?里面煮着的,是你母亲的残魂与张起灵的三魄,只要你的双生血滴入,西王母就能借他们的躯体重生。"
秦枫这才注意到,血祭台下方的青铜鼎里,漂浮着母亲的玉佩与张寒的短刀,鼎身刻着的,正是三百年前秦无病与初代张起灵决裂的场景。他握紧断魂刀,刀刃突然颤抖 —— 刀鞘里掉出的纸条,正是母亲在时光殿留下的最后遗言:"小枫,断念镯的钥匙,在你父亲的坠崖处。"
"父亲......" 他突然想起,十年前父亲坠崖的秦岭,正是双生血最初分裂的地方,"王胖子!去秦岭取断念镯的钥匙,这里我撑着!"
王胖子刚要反对,殿门方向突然传来巨响,无数具鲛人干尸破海而入,每具干尸的胸口都嵌着黑鳞会的鳞甲,而在干尸群的最中央,漂浮着的正是从归墟捞出的倒悬金棺,棺盖打开着,里面躺着的,是具与他容貌相同的躯体,胸口嵌着的,是能吞噬双生血的 "长生核心"。
"秦枫," 黑鳞会会长的声音突然变得苍老,"三百年前我分裂双生血,就是为了今天 —— 用你的血复活西王母,用张起灵的躯体承载尸蟞王。" 他指向金棺,"现在,你母亲的残魂己经进入躯体,只要你滴血......"
秦枫看着金棺中 "母亲" 的眼睛,突然发现那瞳孔深处,藏着的竟是西王母的蛇瞳。他咬了咬牙,将断魂刀刺入自己掌心,鲜血滴在鼎中的瞬间,鼎身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竟将母亲的残魂与张寒的三魄震出。
"小枫,快走!" 母亲的残魂在鼎中呼喊,"断念镯的钥匙,其实是你与张寒的共同记忆......"
话没说完,黑鳞会会长突然扑来,鳞甲爪子掐住秦枫脖子,他这才发现,对方的躯体早己腐朽,里面寄生着的,正是初代尸蟞王。张寒突然挣断锁链,用短刀残片刺向尸蟞王的复眼,却被鳞甲弹开,自己反而被卷入金棺。
"张寒!" 秦枫感觉双生印即将崩溃,突然听见殿外传来王胖子的咒骂声,还有罗盘疯狂旋转的声音。他知道,胖子己经找到断念镯的钥匙 —— 那不是实物,而是他与张寒在湘西客栈初遇时的记忆碎片。
"以双生血为引,以记忆为钥!" 他大喊着将碎片投入鼎中,长生殿突然震动,血祭台的锁链应声断裂,张寒的躯体跌进他怀里,手腕上的麒麟纹终于恢复正常。
黑鳞会会长发出不甘的怒吼,尸蟞王躯体开始崩溃,露出里面藏着的青铜板,上面刻着与归墟青铜碑相同的文字:"双生解咒,必毁其一;长生殿劫,终须血祭。"
秦枫看着怀中的张寒,突然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 要彻底终结诅咒,必须毁掉双生血中的一脉。他握紧断魂刀,刀刃对准自己胸口的双生印,却被张寒拦住:"还记得在镜像空间说的吗?我们的血,从来不该分开。"
张寒突然将短刀残片刺入自己心口,麒麟血与秦枫的血融合,竟在长生殿顶拼出完整的双生印。秦枫感觉胸口的印记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与张寒相同的麒麟纹,而张寒的手腕上,则浮现出他曾有的血手印。
"现在,我们的血彻底融合了。" 张寒露出释然的微笑,"没有双生,只有共生。"
长生殿突然陷入寂静,黑鳞会会长的躯体化作光点,金棺中的 "母亲" 躯体也渐渐透明,露出里面藏着的,是父亲当年坠崖时留下的半块血玉。秦枫捡起血玉,发现上面刻着父亲的字迹:"小枫,去秦岭深处,那里藏着能让一切归零的 ' 归心镜 '。"
殿外的浪涛声突然变大,秦枫看见长生殿正在下沉,殿门方向,王胖子正抱着青铜盒拼命挥手,盒中发出的荧光,正是归心镜的召唤。他拽着张寒冲向殿门,却在回头时,看见金棺的碎片漂在海面,拼成了秦岭的方位图,图中标记的归心镜位置,正是父亲坠崖的地方。
"秦岭......" 张寒低声说,"归心镜,应该就是初代张起灵与秦无病决裂时埋下的终极解咒器。"
王胖子突然指着海面惊呼:"胖爷看见黑鳞会的残党了!他们往秦岭去了,船上装着的,像是具倒悬的石棺......"
秦枫望向秦岭方向,看见天边有黑云聚集,云中隐约可见座倒悬的山峰,山峰间漂浮着的,正是归心镜的微光。他握紧张寒的手,感觉对方的脉搏与自己完全同步,胸口的麒麟纹与血手印,此刻终于合二为一。
"走吧," 他望向逐渐消失的长生殿,"下一站,秦岭归心镜。"
张寒点头,短刀与断魂刀在掌心交叠,发出清越的鸣响。王胖子扛起青铜盒,嘟囔着:"胖爷现在就想知道,归心镜能不能让我戒掉赌瘾......"
三人跳上救生艇,长生殿的殿门在他们身后彻底闭合,门楣上的刻字渐渐模糊,最终只剩下两个交叠的印记 —— 一半是麒麟纹,一半是血手印,像极了他们在湘西客栈初次相遇时,墙上那道神秘的血手印,和张寒短刀上的半只麒麟纹。
南海的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三人交叠的手背上,曾经的双生印化作淡淡的金光,永远刻在了他们的血脉里。秦枫知道,虽然暂时挫败了黑鳞会的阴谋,但归心镜后的真相,才是解咒之路的终极考验,而在秦岭深处,父亲留下的归心镜,正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毕竟,在这充满神秘的世界里,当麒麟血与秦氏血彻底融合,当两个灵魂真正合二为一,当三个身影再次踏上旅途,下一个青铜门后的秘密,终将在他们的刀刃下揭晓,而这一次,他们带着的,是永不分离的羁绊,和终结诅咒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