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看到李朗中出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站起来,手上的烟杆子仍旧不离手,只是这会儿没有再抽,紧紧抓在手上。
这会儿沧桑的脸都皱成一团,脸上的川字纹越发清晰可见。这会儿抓着李朗中的的手,声音嘶哑,“李老弟,真的没办法了?”
感受到手臂上的抓力,都乡里乡亲的,李朗中也知道村长家的什么情况,“老哥,我的本事你也知道,只是三脚猫的功夫,你还是尽快去江州岛找郎中吧。”
想到这会儿大半夜的到江州岛上都不知何时,医馆也早都关门了。犹豫了下还是开口:“我看下午那丫头像是会医术的,你们要不把她找来看看?”
村长和徐大山眼睛一亮,他们怎么给忘了,周丫头这救命恩人啦。傍晚回来后徐木宝就发热,他们还没来得及正式上门感谢周玉儿。
徐大山一头扎进黑夜里,“砰砰砰,砰砰砰”,“周兄弟,周兄弟……”周家人这会儿早都睡下了,周知礼和周父常年在外打仗,警醒着呢。
几乎是徐大山拍门后便醒了,两人迅速起身,同时打开房间的门,对视一眼。
“爹,您也醒了?”周知礼上前打开门,门外徐大山焦急的想要转圈,看到周知礼,也不等他开口,“周兄弟,周丫头可在?我家木宝烧起来了,浑身发烫,能叫周丫头去看看吗?”
周知礼也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下午他看到了村里是有郎中的,初来乍到的别无意中抢了别人的饭碗,委婉道:“大山兄弟可有请郎中?小妹白天累着了,这会儿己经睡下。”
徐大山听到周知礼的话更激动了,“就是他叫我来找你们的!”听到徐大山的话,周知礼这才回屋,正打算叫妻子去喊周玉儿。
却不想这会儿她己经穿戴整齐,和父亲和二弟朝他们走来。于是周知礼对徐大山道:“小妹来了,大山兄弟你自己说吧。”
徐大山看到周玉儿仿佛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差点又给她跪下了。周玉儿知道来人是徐大山的时候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赶在徐大山开口前截住他的话:“我可以跟你去,但是不确定能否治好。”
徐大山不管三七二十一,这会儿都到这了,总比去江州岛来的快,在这么烧下去,好好的人都能烧傻了。
毕竟是大晚上的,家里的几个大男人不放心,于是周知礼便跟着一起去。
几人脚步匆匆,惹的沿途的狗叫连连,此起彼伏,仿佛在互相回应。
周玉儿到村长家时还能听到屋里传来几声低低的啜泣声,进到徐木宝的屋子里便看到大山媳妇正牵着他的手,断断续续的呼喊徐木宝的名字,眼眶通红。
李朗中也在,见到周玉儿连忙让出位置,“周丫头你给看看,我这退热药也给吃下来,针也扎过了,就是只能管一会儿,又复烧。”
床上的小人面色赤红,周玉儿给把了脉,脉濡数,舌苔黄腻。看了李朗中开的药方,经典的清热利湿,解毒化浊方子,李朗中处理的很到位。
既然单纯靠药物退不了热,那就只能加上物理降温了。周玉儿收起手,询问:“大山哥家里可有酒?”
住在海边湿气太重,基本上家家户户都会有点酒,不仅老爷们儿会喝点酒,就连妇女们也都会小酌一杯。
于是这会儿周玉儿这么一问,徐大山便几大步从外头拎着一个酒壶回来。
周玉儿拿帕子沾了点酒,顺便教大山媳妇给徐木宝擦拭身体。手脚掌心,腋下,大腿心,脖子都擦拭一圈。额头上还是放着帕子降温。
“我也不知道这方法是否管用,先试试吧。”
大山媳妇一个劲儿点头,“谢谢周大夫,这么晚,麻烦了。”手上还在给孩子擦身体,“只希望小宝争气些。”
周玉儿羞愧难当,她这啥也没做,人也不知道咋样,当不起这句谢。
看到徐木宝的嘴唇干裂,体内必定是缺水了,又叫徐大山端来一碗水,拿勺子喂了点水。
“嘴唇干裂的厉害,时不时的给沾些水。”周玉儿给人示范了一遍就让徐大山来了。
擦拭过几遍后周玉儿明显感觉到手下的温度没有那么高,怕自己感知错误还叫了李郎中把脉。
李郎中:“温度是降了。”
徐大山后来接替了他媳妇的活,这会儿也道:“对啊,周丫头,没有那么烫了!”
他媳妇也说:“小宝脸都没有那么红了!”又拿脸贴了贴他的额头,“是真的退了。”
李郎中,“还是年轻人有办法啊,小丫头可厉害!”
周玉儿干笑,她这是后世捡的成果,可不是她厉害。
周玉儿和李郎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留徐大山和他媳妇在屋里,和村长去了客厅坐着,大晚上的村长也没啥好东西招呼,前头担忧孙子也没那么多精力,给跟着一起来的周知礼到了一碗水,便也没管了。
这会儿缓过来连忙给几人泡上茶叶,周知礼自己灌了几大碗水。这会儿肚子里都是水。
周玉儿和李郎中拦不住村长泡茶的动作,便由着他去了。
李郎中看着周玉儿欲言欲止,还是周知礼看不下去,“李大夫你有啥事就首说。”扭扭捏捏的,看的他憋屈。
李郎中......
既然被人点出来,李郎中也不再犹豫,“周丫头,老夫托大能否问问,下午那番操作是何原理?”
周玉儿下午离开时看到他的样子便知道会有这么一遭,就是没想过他要问的是这个,汗颜,她没法解释啊。
周玉儿微笑,“李郎中,我也不知是什么原理,只是你要学的话我可以教你的。”没关系,她没法解释,但是她会转移话题啊。李郎中想要了解这个无非是想要通过这个去救人,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而且多一个人会这方法,就多一份生还的机会。
停顿了片刻,“村里人也可以学,这个不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