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无人,崔珩身边的侍卫也不知去了哪里。
面对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崔珩,卫芙有恃无恐。
权倾朝野的左相大人又怎样?
荣宠加身的天潢贵胄又怎样?
就他这身板,她一口气能放倒十个!
“郡主说笑了,我并不识得那位娘娘,你千万不要误会!
在郡主之前,珩从未与任何女子有过交集,要不是郡主,我至今都还清清白白的......”
崔珩风姿端雅,低眉垂目,一副不胜伤感的模样,搞得她像是个坏了高僧修行的妖女似得!
卫芙太阳穴发胀,他怎么句句要往那日的事情上面扯,好似生怕她忘了曾今对他做了什么事似得!
能怎么办呢?这人前世对她家有恩,这一世又解救她于危难之中,更是她孩儿的亲爹!
哎——罢了!
这么一个仪态容貌双绝的短命鬼,被自己欺辱了也无力欺辱回来。
卫芙也不忍心做的太过分,只得道
“行了,之前答应你的事我没忘!
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提便是,只要我能做到,不会推辞的!”
崔珩狭长的眉眼舒缓下来,沉吟了一瞬颇为难道
“郡主知道的,珩自幼体弱,自那日之后感觉身子亏空的厉害。
这几日已经接连病了两场,我身边都是些侍卫小厮粗鄙不堪,侍奉我饮食起居都费劲,更不懂得如何调养。
郡主方便的话可否入府指点一二,否则珩可能熬不到冬天......”
卫芙简直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震惊的看着一脸坦然的崔珩,他要不要听听自己说了什么?
他不仅不要脸的暗示那晚被她掏空了身子,还要求她想办法要将他亏空的身子补回来!
这是一个饱读经史子集的君子能说出来的话吗?!
“世子殿下!我没弄错的话府上还养着上一任的太医院院首。
且清河崔氏底蕴深厚,什么调养身体的珍贵药材没有?
您要调养身体也不应该找我啊?我并不擅长医术!”
崔珩漂亮的眉头微微皱起,颇为伤感的温声道
“郡主有所不知,珩与父亲的政见不合,前些日子已经被崔氏逐出家门了。
现在住在外边的宅子里,家丑不可外扬,让郡主见笑了。”
卫芙瞪大了眼睛,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崔珩。
崔氏族老们有多看中这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难道是私自处决了海易一家,手段过于残暴,以至于被逐出家门?
卫芙并没有觉得崔珩哪里做的过分了,大聖的内里早已腐朽不堪。
唯有以暴制贪才能使那些蛀虫投鼠忌器,重症需猛药,乱世需重典,就是这个道理。
相比上一世,崔珩凭一己之力外拒鞑靼,内收山河,掀翻整个大聖王朝的残暴手段,屠戮个把尚书府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那你不是还有自己的高阳王府吗?”
卫芙有点同情他,估计这次把他爹惹毛了。
也不管崔珩是他唯一的独子,直接给赶出家门。
话又说回来,崔珩虽然姓崔。
但他还是长公主的嫡子,皇帝亲封的“高阳王”,崔氏子的身份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是啊,高阳王府虽是陛下厚赐,但这些年国库亏空,王府一直未曾修缮完工,根本不能住人......哎......
要不然我怎会一直住在崔府呢?”
卫芙恍然,看崔珩的目光更加同情了。
原来如此,权倾朝野的左相大人,芝兰玉树的高阳世子,竟成了无家可归之人了么?
可悲!可叹!也不知他上一世造反这算不算其中一个原因?
雕梁画栋,移步换景的高阳王府,因久久等不到自己的主人,在风中凌乱......
卫芙一脸正色道
“世子殿下,非我故意推脱,只是你我男女有别。
你尚未婚配,我已为人妇,冒然入你府中,怕是要落人口实!
对你我的名声都有妨碍,殿下还是换个要求吧!”
开啥玩笑,这要让人看见她进了崔珩的府邸,绝对会被唾沫淹死!
她过于盛丽娇研的容颜,已经被国子监一些酸儒批判过。
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人人都会觉得她不守妇道,主动勾引崔珩这个天之骄子,国之栋梁!
怕不是立马要放火烧死她?!
“换不了,我只有这一个要求!
况且我的伤害都是郡主一手造成的,难道不应该郡主亲自弥补吗?
郡主若是担心被人看到......那就晚上来!!”
卫芙气的差点心梗,这是要赖上她吗?勾引她晚上跟他私会吗?!
这是被天下学子奉为圭臬的左相大人,能干出来的事吗?还是他有别的目的?想拿捏卫国公府的把柄?
“左相大人请三思,就算我欠你天大的人情,也不会做这种让人误解的事情。
我父亲统领十万镇北军戍守边关,我身为他的女儿不能为他分忧已是不孝!
如若再传出什么风言风语,伤了他的颜面,万死难辞其咎,左相大人要是不满,尽管找我一人算账便是。”
卫芙危险的眯起眼睛,盯着崔珩,她不再称呼她为世子殿下,而是改称左相大人,就是在警告他注意自己的身份。
左相为文官之首,与作为武将的父亲是天然的对立阵营,即便他对她有恩,也不能任他拿捏自己,成为他手中之刃。
还是说此人现在已经存了造反之心,提前布局控制卫家?
在不伤害自身跟家人的前提下,她是愿意给他补偿的。
可惜一旦越界,那就不要怪她翻脸不认人。
“郡主恕罪,是珩唐突了,郡主勿要生气!”
崔珩肃了脸色,弯腰抬臂恭恭敬敬的朝卫芙就是一揖。
认错态度很是诚恳,他抬起眼睛认真的看着卫芙道
“卫国公是国之柱石,为大聖立下不世功勋,是珩自小万分敬仰的长辈!
郡主千万不要怀疑我别有用心,只我出京养病多年,洛京中也只认识郡主这一个旧人,才冒昧提了一句!
万不敢有丝毫轻慢之心,请郡主明鉴。”
远远躲在树上的墨一看到自家世子给卫芙弯腰作揖,气的指甲把大树都抠秃噜皮了
“世子怎么回事?被这女妖精吸了阳气不说,现在还被拿捏的死死的!
日后夫纲如何振?女人根本惯不得!”
剑一蹲在另一棵树上,挖着鼻孔白眼望天,心里默默道
“你一个光棍懂个屁!夫纲怎么振也轮不到你这个缺心眼的操心!
就这悟性,打一辈子光棍吧,别出去嚯嚯姑娘了。”
卫芙听到崔珩对父亲的崇敬之情,想起上一世他为卫家平冤昭雪,情真意切也不算作假。
现在他被赶出家门,举目无亲才求到自己面前的可怜样子,卫芙脸色又缓和下来。
心道这左相大人难道心眼儿全长在玩弄权术,纵横捭阖上了,其实是个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的笨蛋?
她哪里知道崔珩自从知道萧定颐归京之后,就坐立难安,夜不能寐。
一想到卫芙跟那人是正经的夫妻,心里就挠心挠肝般难受。
剑一说不行一到晚上他去将军府把郡主打晕了绑回来,待天亮了再送回去。
白天他隐在暗处盯紧点,就不怕那姓萧的占郡主便宜......
崔珩一个眼风扫过去,剑一识趣的闭嘴了,出的哪门子馊主意?
怎么能打晕了绑回来?
得想办法让她心甘情愿的自己回来,才是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