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小声的‘嗯’了一声，然后又问其他人，“我会不会不正常啊，暑假就满十七岁了。”
林悦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小说，“魏时鹿，你不会是石女吧？”
宿舍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小七身上。
她攥紧了身上的薄被，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我查过资料...…应该只是发育晚而己。”
她对面的女生来了兴趣，放下MP5，趴在床沿，“林悦，什么是石女啊？”
林悦坐首身子，伸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道：“其实‘石女’是较为民间的说法，通常指先天性生殖系统发育异常的女性。”
“石女分两种，一种是先天性无阴～道，压根没有完整的内生殖器官。
还有一种是膜闭锁，看着和正常人一样，但经血排不出来，憋久了肚子会鼓大包。”
她压低声音，食指在空中画了个圈，“之前新闻里说，有个女孩疼到休克才发现，膜把经血全堵在子宫里，差点没命。”
说完还抬头问小七，“你肚子会痛吗？”
小七摇了摇头，又伸手抚摸自己的小腹，“没什么感觉。”
她对面的女生听完林悦的话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抱着枕头往后缩了缩：“那、那还能治吗？”
“手术呗。”林悦随手翻着小说扉页，书页摩擦声沙沙作响，“不过要是真的石女，以后生孩子都得剖腹产，一辈子没法自然分娩。”
她突然挑眉看向床板，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不过魏时鹿你别自己吓自己，说不定真是发育晚。
但这种事拖不得，好在明天就周六了，你真该去医院好好查查。”
宿舍陷入诡异的寂静，小七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林悦轻飘飘的科普像无数根细针，密密麻麻扎在她发烫的皮肤上。
一首到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刚下课就往校门口跑，上了出租车往家赶。
回到家魏妈妈没在，估计去送货了，她进房间把手机开机，然后给陆林深打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小七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她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喂？”电话那头传来陆林深清朗的嗓音，背景音有些嘈杂，似乎是在篮球场，“小七？”
“我...…”小七攥紧了手机，指节发白，“我有点事想问你。”
电话那头传来篮球落地的声音，然后是陆林深走动的脚步声，背景音渐渐安静下来。
“怎么了？”他的声音突然变得认真，“出什么事了？”
小七的视线落在书桌上的医学杂志上，那是她上午从图书馆借来的。
她深吸一口气：“陆林深，你知道...…石女吗？”
电话那头突然陷入沉默，久到小七以为信号断了。
“谁跟你说这个的？”陆林深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宿舍里...…在讨论。”小七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快十七岁了，还没来月经。”
陆林深在电话那头轻轻叹了口气，声音突然变得很温柔：“小七，你先深呼吸，别紧张。”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首先，每个女孩的发育节奏都不一样。医学上认为，初潮年龄在1十到十六岁岁之间都算正常范围。虽有17岁确实偏晚一些，但并不代表有问题。”
小七攥着被角的手指稍微放松了一点。
电话那头传来翻书的声音：“正规医学资料显示，只要在18岁前来初潮，都不算异常。如果超过18岁还没来，才需要系统检查。”
小七感觉胸口的大石头轻了一些：“可是林悦说...…”
“她说的那些情况确实存在，但非常罕见。”陆林深打断她，声音变得坚定，“而且都有相应的治疗方法。你现在没有任何不适症状，大概率就是单纯的发育晚。”
窗外的知了声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小七发现自己能正常呼吸了。
“不过，”陆林深话锋一转，“如果你实在担心，明天叫阿姨陪你去医院做个检查。”
小七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但这次是释然的泪水：“陆林深，谢谢你...…”
汽笛声在铺子门口停下来，魏妈妈下车进来，正好听到小七的哭声，走了进来。
“怎么了这是？”她用粗糙的手掌轻轻擦去小七脸上的泪水，目光扫到桌上摊开的医学杂志，眉头微微皱起。
陆林深的声音从电话里清晰地传来：“阿姨，小七最近因为生理发育的事情很担心。她宿舍同学提到了一些不太专业的说法...…”
魏妈妈的表情渐渐凝重，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围裙边缘。
她侧头看了眼低头绞着衣角的女儿，对着电话说：“小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阿姨都明白了。
确实是我忽视了这些，明天我抽个空带小七去医院做个检查，免得她担惊受怕的也没心思学习。
有空来望江县了记得过来铺子里面，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好的阿姨，那就先挂了，您好好安抚她，再见。”
魏妈妈挂了电话才把手机还给女儿。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小七床头闹钟的滴答声。
魏妈妈拉着小七在床边坐下，温暖的手掌包裹住女儿冰凉的手指：“跟妈妈说说，你们在学校里面都说了什么？”
小七的眼泪又涌了出来，断断续续地把宿舍里的对话和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说到‘石女’这个词时，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魏妈妈听完，突然笑出了声。她伸手揉了揉女儿的头发：“傻丫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长节奏，就像有的树春天开花，有的要等到夏天。
你从小就比别的孩子长得慢些，但这不代表不正常。”
“别担心了，明天妈妈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
其实魏妈妈自己也担心，她怀小七的时候不知道，又吃药又打点滴的。
小七抱着妈妈的腰，小声的‘嗯’了一声，好一会儿才起身去卫生间洗脸。
第二天，俩人守着早餐铺子到九点半收摊了魏妈妈才带小七去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