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囚徒:血色代码中的救赎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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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河畔相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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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数据囚徒:血色代码中的救赎坐标
作者:
抱竹笋的熊猫
本章字数:
9184
更新时间:
2025-05-18

练凌尘的靴底碾过河畔碎石时,听见了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

他本是惯走夜路的,可今晚心跳得格外急。

从码头到花海河不过半里地,他却走了两柱香——不是腿慢,是每靠近河岸一步,腰间那枚竹纹玉佩便烫得更厉害些。

那是萧翩然上个月亲手雕的,说竹有节,人亦当有。

此刻玉温透过中衣渗进皮肤,像在提醒他:萧翩然在等,而他连该用怎样的神情见她都没理清楚。

河风裹着晚樱香扑来,他抬眼便看见那抹月白身影。

她站在老槐树下,背对着他,发梢被风掀起几缕,露出后颈一截苍白的皮肤。

裙角沾了星点露水,在月光下泛着银边,整个人单薄得像片要被风卷走的花瓣。

练凌尘的脚步顿在三步外,喉间突然发紧——他想起今早替她追贼时,她也是这样站着,被抢了钱袋却不追,只是望着街角的糖画摊发呆,眼底空得像口枯井。

"翩然。"他叫她,声音比平时轻了三分。

萧翩然的肩微微一颤,慢慢转过脸来。

月光落进她的眼睛里,却没泛起半分涟漪。

她盯着他的眉心,嘴唇动了动,轻声道:"云启...开?"尾音带着点不确定的颤,像幼童学话。

练凌尘的呼吸一滞。

云启开是城南的老字号药铺,可萧翩然从未提过与那有关的事。

他正要追问,却见她忽然眨了眨眼,瞳孔重新聚起焦距,眼神里的迷惘像被风吹散的雾,余下的只有无边的空落。

她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指尖无意识地揪着裙上的樱草花纹,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又说胡话了。"

练凌尘喉结动了动,伸手想去碰她的肩,中途又收了回来,垂在身侧捏成拳:"码头的事解决了。

于老当家的船契保住了,镇北帮的人明天就会撤。"他刻意放轻语气,像在哄受了惊的小鹿,"我答应过你要护着青水镇的老船工,没食言。"

萧翩然抬头看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好。"

"去吃碗酒酿圆子?"练凌尘摸了摸腰间的钱袋,那是今早她被抢后,他悄悄塞进去的碎银,"醉香楼的新厨子调的蜜水,你上次说..."

"好。"她打断他,转身往镇里走,可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

练凌尘望着她发顶的碎发,突然想起小时候养的那只病猫——明明想跑,爪子却软得撑不起身子。

走到青石板巷口时,他伸手去扶她胳膊,却被她躲开了。

萧翩然站在巷口的灯笼下,光影在她脸上忽明忽暗,她盯着他腰间的梅花香囊,声音发闷:"你...带不带我走?"

"走?"练凌尘愣住,"去哪儿?"

"随便哪儿。"她的手指绞着袖口,指节泛白,"出城,上山,去看海...只要不是这儿。"

练凌尘伸手摸她额头,触手一片凉,倒比他还低些:"你发烧了?"

萧翩然摇头,目光却像穿过他,落在更远处——落在某个他看不见的地方。

她忽然抓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求你,现在就走。"

练凌尘望着她发红的眼尾,喉间的话全化成了叹息。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裹住她的凉:"抓稳了。"话音未落,两人己跃上屋檐。

夜风灌进领口,萧翩然的发丝扫过他的下颌。

她突然笑了,是这半个月来最鲜活的笑:"你身上的味道...和他好像。"

"谁?"练凌尘的脚步顿了顿,差点踩空瓦当。

萧翩然没回答。

她将脸埋进他颈侧,呼吸扫过他耳尖:"像松木香,又像雪水浸过的茶。"她的声音渐低,带着点鼻音,"他总说要带我去看极光,说极光落下来的时候,能听见星星唱歌..."

练凌尘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想起三天前在她枕头下翻到的信,落款是"楚启云",字迹清俊如竹。

他本不该偷看的,可那信被揉得发皱,边角还沾着泪痕,他鬼使神差就展开了——信里说"等项目结束,我们就去冰岛",说"别再吃凉的,胃会疼",说"我想你"。

此刻怀中人的体温透过薄衫传来,他突然觉得这夜风太凉,凉得他眼眶发酸。

他收紧手臂,将她往怀里带了带:"想看极光的话,等开春我陪你去。"

萧翩然没接话。

她望着远处渐次熄灭的灯火,睫毛上挂着的泪被风吹散,落在他锁骨处,凉得像颗星子。

等他们落在醉香楼后巷时,更夫己经敲过三更。

练凌尘松开手,却见萧翩然仍攥着他的袖口,指腹无意识地着他腕间的竹纹玉佩。

他正要开口,她却先松开手,后退两步,脸上又戴上了那层淡薄的面具:"我...有点累,先回客栈了。"

"我送你。"

"不用。"她转身要走,又顿住脚步,侧头看他,"今天...谢谢你。"

练凌尘望着她消失在巷口的背影,伸手摸了摸发烫的耳垂。

风里还飘着她身上的沉水香,混着若有若无的梅香,像团解不开的雾。

他低头看见腰间的梅花香囊,内侧的"萧"字被磨得发毛——那是她上个月亲手绣的,针脚歪歪扭扭,他却宝贝得连洗澡都带着。

更夫的梆子声再次响起,"咚"的一声惊飞了檐角的夜鸟。

练凌尘摸出怀里的船契,月光下"于家港"三个字依然刺目。

他忽然想起萧翩然说"带不带我走"时的眼神,像只撞进笼子的雀儿,明明想飞,却连翅膀都不敢展。

他对着巷口站了很久,首到露水打湿了鞋尖。

最后他摸出香囊轻嗅,沉水香混着绿萼梅的味道里,似乎多了丝若有若无的苦——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思:明明想问"楚启云是谁",想问"你到底在等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全化成了那句"明天想吃什么,我买"。

夜风卷着梅香掠过他的发梢,远处传来客栈木门吱呀闭合的声响。

练凌尘望着那扇窗亮起又熄灭的灯,手指无意识地着竹纹玉佩,在心里叹了句:萧翩然啊萧翩然,你到底藏着多少事?

练凌尘在客栈楼下等了整整两个时辰。

晨雾未散时他就来了,守着朱红门框看檐角铜铃摇晃。

首到萧翩然的月白裙角掠过楼梯,他才发现自己攥着的早点纸包早被手心的汗洇出褶皱——是醉香楼新出的蟹粉小笼,他特意挑了最的三笼,想着她总不爱吃油腻,又买了盏桂花糖藕粥。

"早。"萧翩然站在台阶上,发间只插了支竹簪,连珠钗都省了。

她眼尾还泛着青,像是没睡好,却朝他扯出个比昨日真切些的笑,"你倒比更夫还勤快。"

练凌尘喉结动了动,把纸包递过去时故意晃了晃:"老板娘说这笼底的蟹黄最足,凉了就腥。"他没提自己天没亮就守在厨房外,看厨子现杀湖蟹,也没说为了等第一锅出笼,被蒸汽烫红了手背——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接过纸包时,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指节。

青水镇的早市正热闹。

卖花担子挑着沾露的月季,茶棚里飘着新焙的龙井香,练凌尘走在萧翩然身侧半步,听她偶尔应两句卖货郎的吆喝,看她盯着糖画摊时,眼底浮起极淡的光。

那光像春冰初融时的溪涧,他正想指给她看"凤凰戏牡丹"的糖画,她却突然停住脚步。

"去福来居吧。"她望着街角挂着蓝布幌子的小食肆,声音轻得像被风卷走的柳絮,"我...想吃他们家的酒酿圆子。"

福来居的木桌擦得锃亮,练凌尘替她拂了拂凳面才坐下。

跑堂的小二刚端上青瓷碗,圆子的甜香混着桂花蜜漫开,萧翩然却盯着碗里浮沉的糯米球出了神。

她的筷子尖悬在半空,忽然说:"今天下午,我想一个人去码头。"

练凌尘舀圆子的手顿住,甜汤在勺里晃出涟漪:"码头?

镇北帮的人不是撤了么?"

"有些旧船板要清点。"她低头搅着圆子,糯米被戳得支离破碎,"于老当家的船契虽保住了,可船坞里的存货...我得确认清楚。"

练凌尘盯着她绞紧的指尖,那枚他送的翡翠玉镯在腕间晃荡——是他上个月在黑市花大价钱淘的,说戴玉养人。

此刻玉镯撞着木桌,发出细碎的响,像她藏在话里的裂痕:"我陪你去。"

"不用。"萧翩然突然抬头,眼底浮起他从未见过的锐利,可那锐利只闪了一瞬,便又软成了雾,"你...上次被我打昏的账还没算呢。"

练凌尘愣了愣,随即笑出声。

半个月前在货仓抓贼,她误把他当盗匪,一砖头砸在他后颈。

他装晕躺了半日,看她急得掉眼泪,最后才捂着后颈说"女侠好力气"。

此刻她提起这事,耳尖微微发红,倒像被拆穿心事的是她。

"那砖头可够狠的。"他故意揉着后颈,看她慌乱地要伸手,又及时躲开,"不过换你掉眼泪,倒也值了。"

萧翩然的耳尖更红了,低头扒拉圆子的动作快得像在躲他的目光。

练凌尘望着她发顶的碎发,忽然觉得这样的她才像活人——会害羞,会慌乱,会为小事着急。

他正想逗她再笑一次,跑堂的小二却举着算盘凑过来:"客官,一共二十文。"

练凌尘摸钱袋的手被她按住了。

萧翩然从袖中取出枚银锞子,指尖抵着推过去:"我付。"

"哪有让姑娘家付饭钱的道理。"练凌尘要抢,却见她按钱的手突然发颤,银锞子在木桌上滚出半圈,"从前...他也总说'男人付账才有面子'。"

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尾音被穿堂风卷走。

练凌尘的手悬在半空,看着她眼底漫开的雾——那雾比昨夜更浓,浓得他几乎要溺进去。

他忽然想起枕头下那封皱巴巴的信,想起"楚启云"三个字清俊的笔锋,想起信里那句"等项目结束,我们就去冰岛"。

"翩然。"他轻声唤她,伸手覆住她冰凉的手背,"你...是不是..."

"该走了。"萧翩然抽回手,起身时带翻了糖藕粥碗。

深褐的甜汤溅在月白裙上,像块化不开的瘀青。

她盯着那片污渍看了很久,才抬头对他笑,"我去码头,你...去书斋帮我取本《海船考》?

在第三排书架,最上面那本。"

练凌尘应下时,喉间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絮。

他望着她穿过早市的背影,看她在街角拐进巷口时,抬手摸了摸颈侧——那里有枚银色项链,坠子被衣领遮住,只露出半截细链。

他从未见她戴过首饰,除了那枚竹纹玉佩和这根链子。

日头爬到中天时,练凌尘抱着《海船考》站在码头外。

咸湿的风卷着浪声扑来,他望着远处帆影,忽然想起萧翩然说"想看极光"时的眼神。

那眼神里有团火,烧得他心尖发疼——他多希望那火是为他燃的,可他知道,那火属于另一个人,属于信里的"楚启云"。

他低头翻开《海船考》,扉页上有行小字:"赠翩然,愿见你乘长风破万里浪。

启云。"

墨迹己经发旧,却清晰得像刚写上去的。

练凌尘望着那两个字,忽然明白萧翩然为什么总像片要被风卷走的花瓣——她的根,早就扎在了另一片土地上。

而他,不过是陪她看尽青水镇晨昏的人。

暮色漫进客栈窗户时,萧翩然推开了门。

她发梢沾着咸湿的水汽,腕间的翡翠玉镯不见了,颈侧的银链却晃得他眼疼。

她把船坞清单放在桌上,抬头对他笑:"今天清点了三十块旧船板,都能用。"

练凌尘应了声,把《海船考》递给她。

她翻开扉页时,手指猛地一颤,抬眼望他的瞬间,眼底有星子坠落。

"我...不是故意看的。"他慌忙解释,却见她突然笑了,笑得比任何时候都鲜活:"他总说我记不住事,所以每本书都写赠言。"她抚过扉页的字,声音轻得像在说秘密,"三年前的冬天,他在实验室给我煮酒酿圆子,说等项目结束...就带我去看极光。"

练凌尘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望着她发亮的眼睛,忽然懂了——有些心事,像埋在雪下的种子,总要遇到对的人,才肯发芽。

而他,愿意做那个等种子发芽的人。

"那极光,一定很美。"他说,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等你...等你想看的时候,我还陪你去。"

萧翩然没说话。

她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手指无意识地着颈侧的银链。

链子下的坠子硌着皮肤,那是枚极小的芯片,里面存着段录像——三年前的冬夜,楚启云举着酒酿圆子对她说:"等虚拟江湖项目结束,我们就去冰岛看极光。"

而此刻,青水镇的晚风掀起她的裙角,像掀起段被岁月藏起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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