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对上她的视线,沉声道,“抱歉,打扰你们工作了”。
他站起来,一米九的身高在屋里显得出类拔萃。
在衣帽间门口张望的刘迅忙介绍:“舒主任,这是咱们新来的支队长,陆队长”。
“你好,舒主任,我叫陆乘风,很高兴认识你”陆乘风的嗓音深沉而富有磁性。
非常好听。
舒妍很庆幸自己戴着口罩,才不至于让大家看到她一脸的错愕。
她压下心中的惊诧回道,“你好,陆队长,我叫舒妍,是法医中心的副主任法医师”。
陆乘风往边上退了两步,示意高邑先测量尸温。
高邑紧张得额头冒汗。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紧张,虽然陆乘风是刑警支队的支队长。
可他管不着法医中心,舒妍才是高邑的上级领导。
但高邑就是紧张,可能是因为陆乘风高大的块头太压迫人?
量完尸温,高邑嘴里念叨道:
“尸温下降了七度,这屋里有空调,室内温度大概是二十西度,算是正常温度,所以按照测量的结果来推断,”
“死者的死亡时间与妍姐,啊,不,与舒主任推断的时间一致,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凌晨一点到两点这个时间段”。
一口气说完,高邑暗暗地吁了一口气。
现场突然陷入一片寂静。
两个实习生拘谨地站在一边,低头快速地记下高邑的话。
这种时候要少说话,认真做事。
刘迅本来不紧张的,被高邑这货这么一搞,后背也出了一层汗。
刚才他在门口等陆乘风的时候,对方一走过来,还没做自我介绍,他就认出来了。
刘迅今年三十,他听说陆乘风三十二。
明明就只是大了他两岁而己,可刘迅却觉得,陆乘风的气势像是个老成的局长一样。
不,赵局还是挺和蔼可亲的。
反倒是陆乘风,更像是不怒自威的局长。
真是难以想象,这样的人,他未来的女朋友会是什么样的?
不对,他应该是工作狂,不会爱上别人的。
沉默了一会后,陆乘风打破了僵局,问道:“舒主任,死者身上还有什么发现?”
明明就是很正常的称呼,可舒妍听着这一声舒主任,却听出了暧昧的感觉来。
那温柔的语调,实在是跟他本人冷峻的形象不符。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都纷纷侧目看向舒妍。
舒妍的脸一阵潮热,嗓子也发干。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说:“死者身上未见明显的抵抗伤,也没有暴力损伤,还有,死者的面部皮肤和嘴唇、手指指甲,还有脚趾指甲,都呈现青紫色”。
“符合机械性窒息死亡的征象,当然,我们还得回去解剖才能确定死因”。
“好奇怪哦,为什么会没有抵抗伤呢?如果是自缢的话,首接往脖子上套一根绳子不就完了?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手脚背到身后绑起来呢?”
杨光忍不住对桃子嘀咕道,“这种绑法,肯定是别人绑的吧?自己能那么绑?”
桃子瞪了杨光一眼,压低了声音数落道:“闭嘴,妍姐说了好多次了,不要先入为主,必须要等回去尸检后再下结论”。
高邑附和道,“桃子说得对,杨光,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
此时的舒妍正专注于观察衣柜中的那根实木横杆。
陆乘风凑过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低声道:“有多道划痕”。
“嗯”舒妍应了一声,转头问痕检员张勇,“勇哥,这上面的划痕帮我拍一下”。
张勇举起相机,“放心吧,我己经拍过了,据我的初步检验,那上面的划痕有新有旧,基本上都是那种尼龙绳磨出来的”。
“什么意思?”杨光又忍不住叫道。
桃子朝杨光瞪眼。
杨光赶紧闭嘴。
“我这边差不多了,你们那边还要不要再看看?等你们看完,我们要把尸体拉回去解剖”。
“我也差不多了,你们可以带回去了”陆乘风回道。
舒妍微微点头,转头对高邑说:“带回去吧”。
高邑应下,“好”。
但是舒妍没有马上离开衣帽间,而是挨个打开衣柜的柜门,查看里面的衣物。
当她打开最靠里边的衣柜时,看到了很多女士内衣裤和丝袜。
还堆放着很多擦边杂志。
陆乘风站在舒妍的身后,他突然伸出一只手,越过她拿起一本杂志翻看。
这下桃子也忍不住了,问痕检员:“勇哥,这些东西是谁的?”
张勇:“据死者的妻子温玲说,这些东西都是死者的”。
桃子:“所以死者是有异装癖?”
“真是变态”杨光下意识地叫道。
桃子有些得意,“所以我说,男人不能光看优秀的外表,说不定私底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怪癖,死者可是号称全城最帅的总裁耶,谁能想到私下这么疯狂”。
舒妍的脑子在那一刻不知为何突然闪现出昨晚她跟陆乘风在酒店里的疯狂行径。
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也有那样疯狂的一面。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一点都不假。
让她最头疼的是,她竟然睡了新来的刑警队长。
好在,陆乘风好像还没有认出她来。
因为现在的她穿着警服,头发全部扎起来,戴着头罩和口罩,不好认。
而她之所以能够一眼就认出陆乘风,是因为她在认人这方面有天赋。
只要是见过的人,她基本都会过目不忘。
舒妍不知道,等她脱下口罩后,陆乘风会不会认出她来。
到那个时候她要装作不认识他?
还是跟他相认?
要是认了,以后要怎么相处?
后知后觉的舒妍现在才有时间去想这件事情。
真要命,这是多小的概率,他怎么偏偏就是新来的刑警队长呢?
走出衣帽间,舒妍在卧室内又仔细地看了一圈。
随后离开房间,跟着刘迅下楼去见女主人,也就是张瑞麟的闪婚妻子——温玲。
他们下楼时,温玲正坐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
手里拿着一杯外卖咖啡。
刘迅看到温玲手中的那杯咖啡,眉头微皱,看向站在一旁的女警丁荔。
丁荔忙解释:“是她恳求我帮她点的外卖,我出去给她拿进来的”。
温玲忙说:“抱歉,刘队长,我不知道你们的规定,我不能喝咖啡吗?”
刘迅:“可以喝,温玲,你可以把事情的经过再说一遍吗?”
“从哪说起?”温玲问道。
刘迅:“昨晚你们去吃晚饭的时候,你老公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吗?”
“没有”温玲摇头,“我们俩都不会做饭,一般都是在外面吃,要不然就是点外卖”。
“为什么不请人做饭?卫生是谁做的?”陆乘风冷不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