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药都是正规货，不是外面药店那些拼夕夕高起的崴货！就是这个价钱，爱要不要！”李静怡终于抬眼，目光在他鼻青脸肿的脸上转了圈，嘴角勾起抹冷笑，“嫌药贵？你一个跑外卖的也去学人家打架！你难道不晓得打赢了坐牢，打输了住院吗？”
杨浩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破损的手机里面也一样，西大皆空，钱包空空，余额空空，很行卡空空，拼夕夕空空。
他叹了口气，咬着牙说道：“挂我老汉的账上。”
攥着那一小瓶酒精和一盒药膏，杨浩心里头跟吃了苍蝇似的。
他带着李君回到病房，看了老人一眼，就走到卿丽娟的病房楼层。
杨浩老远就看见楼层里面堵着黑压压一片人，荧光牌晃得人眼晕，跟进了夜店似的。
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可最扎眼的不是粉丝，而是病房门口那五个拄着叉子的老头，—个个弯腰驼背，脸上皱纹能夹死蚊子，怕是有七八十岁了，偏偏手里拎着半人高的半月叉，叉尖还挂着红布条，在灯光下晃悠。
一看，就知道是非常专业的保镖！
“退后！退后！都给我退后点，不要挤上来！”一个老头扯着嗓子喊，只有一颗门牙的嘴漏风，唾沫星子喷在前面粉丝脸上，“老板在休息！都不要再往前挤了，也不要吵闹，否则！就别怪我手里的叉子不客气了！”
杨浩看着老头，一脸便秘，卿丽娟的工作团队在搞什么飞机？这种老头！真的能保护她的安全？
他马上就有了答案！
杨浩身边的一个老头把叉柄往地上一扔，身体晃了晃，眼看就要往杨浩里倒，杨浩赶紧把他扶住，老头依然朝着地上倒去。
老头不依不挠：“哎哟喂，小伙子，你撞到我了！你把我的腰杆撞断了！我站不起来了！快带我去急诊科检查！”
果然，杨浩后面的粉丝立马退后了一大圈，好像遇到了瘟神，害怕被传染似的！
麻蛋，卿丽娟的团队真TMD是个人才！
关键是，这种保镖，还真TMD有效果！
“大爷，别闹了，我是卿丽娟的朋友！”杨浩努力扶起老大爷不让他真的倒下，堆起笑脸，满脸讨好的说道，“我找卿丽娟有点事，您让我进去呗？”
只是那张鼻青脸肿的脸庞，不管怎么讨好，看起来都有点恐怖。
老头终于抬起了头，眯着眼打量他，鼻青脸肿的模样让他皱起眉头：“你谁啊？这是被人揍成猪头了？不去治疗还跑到这里来捣乱？”
“大爷，让我进去，”杨浩指着自己的猪头，“我就是为了救她…才被人弄成这样的…”
“你救了我们老板？”另一个老头凑了过来，假牙在灯光下闪了闪，“咋证明？我还说你是画的特效妆的呢！你这种人我见多了！再往前一步，我可就拿叉子戳你了啊！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这一戳下去，我得先回去住半个月的院！到时候，我可得找你要医药费！”
杨浩哭笑不得，却又无可奈何，这几个老头分明是碰瓷专业户，动不动就要躺下，比那些五大三粗的保安难对付多了。
杨浩心一横，又往前凑了半步，指着自己的猪头，又撩起自己的衣服，身上到处都是淤痕：“大爷，真的，我是真的救了卿丽娟啊，被人揍得可惨了…”
老大爷提起叉子对准杨浩，满脸怀疑：“别动，我怀疑你是苦肉计！我早就遇到过，你们这些小嘎三，休想骗过劳资这双火眼金睛！”
李君拍了拍杨浩的肩膀，好似拍到了他的痛处，杨浩踉跄着后退两步，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君摸了摸额头，“老弟，算了，我们先回去，你去把你身上的伤口处理一下，我微信还可以贷几万块钱出来！可以暂时应下急。”
杨浩龇牙咧嘴，你能够贷款，我早就没有额度了啊。
“好的，李大哥，我们先回去！”
杨浩扭头看向守在病房门口的老大爷，来了一句：“卿丽娟真的在休息吗？”
老大爷吹胡子瞪眼：“老头子一大把年纪了，用得着骗你们吗？老板刚刚才睡下去。”
杨浩回到病房，老头子的呼吸平稳，胡主任说，这两天就可以给老头子安排后续治疗了。
一切好像都好起来了，只是，我的钱江150废了啊！
必须得找卿丽娟搞点钱！自己进不去，警察总能够进去吧！
杨浩掏出手机，拨通了叶昭然的电话。
审讯室的白炽灯晃得人眼睛发疼，墙皮的角落爬着蛛网，跟杀手脸上的血痕似的。
叶昭然靠在铁桌沿上，手里转着根钢笔，笔尖在灯光下划出银亮的弧线。
对面两个杀手耷拉着脑袋，左边那个断了胳膊，石膏绷带渗着血，右边那个额角裂着口子，血块糊住了半只眼睛。
两人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后脑勺都肿起老高，那是李君提着灭火器带来的杰作。
“说吧，那把土枪怎么回事？”叶昭然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股寒气，“谁又是你们的上峰？”
断胳膊的杀手喉咙里“嗬嗬”响了两声，吐了口带血的唾沫：“警察同志，我们就是跑运输的，路上跟人起了冲突…”
“编？在我们面前还编！”叶昭然冷笑一声，钢笔尖“啪”地戳在桌上，“你们就算是编，也麻烦你们编得像一点好吗！”
另一个杀手身子抖了抖，额角的血珠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暗红。叶昭然绕到他面前，蹲下身，盯着他未受伤的那只眼：“你那只眼睛，怕是要搞快点去医院，不然，可能会瞎了的。”
杀手的眼皮猛跳，嘴唇哆嗦着：“枪是我们兄弟两个纯手工搓出来的…”
叶昭然站起身来，两只手撑住桌角，身体前倾，身影压迫着独眼杀手，“那么，另外一个问题，你们的上风是谁？”
独眼杀手好似打开了话匣子，竹筒倒豆子般的说了出来，“是蝎子，我们只知道他叫王虎，以前在瑞瑞食品厂做屠夫，食品厂买了自动线生产之后，他就失业了，过了一段时间，他就找到了我俩，一起做大做强！”
叶昭然身体挺拔，眼神锐利，盯着独眼，呼出一口浊气，“王虎现在在哪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