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刚洗漱完的林昭穿着舒适的居家服,乌黑的长发还带着的水汽,随意地披散在肩头。
她素面朝天,肌肤白皙如玉,清冷的眉眼在居家环境中显得格外柔和。
她走下楼,目光扫过厨房里“教育”丝丝的商别鹤,以及那只埋头苦吃、努力装乖的小蛇,唇角微勾:“说我坏话呢?”
声音带着的慵懒和戏谑。
商别鹤立刻转身,脸上哪里还有刚才板着脸训蛇的样子,只剩下温柔的笑意和毫不掩饰的惊艳。
他快步迎上去,极其自然地牵起林昭的手,将她引到客厅的沙发坐下。
“哪敢说阿昭坏话?”商别鹤拿起早己备好的吹风机,插好电源,动作轻柔地撩起她一缕湿发,温暖的暖风伴随着低沉的嗡鸣声响起,“只是在帮某个贪嘴的小家伙回忆一下‘家规’。”
林昭舒服地靠进柔软的沙发靠背,微微闭上眼,感受着商别鹤修长的手指穿梭在她发间带来的舒适感,以及暖风吹拂头皮的惬意。
她像一只被顺毛的猫,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丝丝趁着男主人“侍奉”主人的功夫,赶紧加快速度舔盘子。
“商总,”林昭闭着眼,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己经五天没去公司点卯了。外面……翻江倒海的,没事了?”
她指的是商振业那篇文引发的滔天巨浪。
商别鹤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依旧温柔而专注地梳理着她的长发,声音平稳,带着掌控一切的从容:“嗯。闹腾几天,水也浑了,鱼也跳出来了,该收网了。”
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如今,我名下加上几个绝对支持我的老伙计转过来的,还有趁低吸纳的散股……拿到手的,刚过59。”
本来是早就可以解决了,只是他之前不着急。
林昭闻言,唇角勾起一个清浅却带着了然的笑意,她微微睁开眼,侧头看向身后正认真给她吹头发的男人:“商董?”
这个称呼,带着调侃,更带着对他彻底掌控局面的肯定。
商别鹤低头,对上她含笑的眼眸,也笑了。
他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温热的吻,声音低沉而满足:“嗯。以后,集团里那些碍眼的,只会拖后腿的蛀虫,终于清理干净了。”
他关掉吹风机,手指留恋地梳理着她己经干透、柔顺如瀑的长发,“集团有成熟的管理层,有职业经理人团队,重大决策我把握方向就好。以后……我也不用天天去公司坐镇了。”
他说完,将吹风机放到一边,顺势在沙发上坐下,手臂极其自然地环过林昭的腰,将她整个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下巴轻轻搁在她肩窝,这个姿势充满了依恋和占有欲。
林昭靠在他温暖的怀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话语里那份卸下重担后的轻松,以及对自己近乎黏人的依赖。
她伸手,覆上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背,指尖轻轻着他修长的手指,没有说话,只是享受着这份风雨过后的宁静与温存。
网络上的风暴并未停歇,但随着商氏集团措辞严谨、立场坚定的声明发出,以及几家颇具影响力的调查媒体开始“深挖”商振业不堪的过往,舆论的风向悄然开始转变。
#商振业挪用公款实锤#
#商振业家暴原配致其抑郁#
#商别明澳门豪赌欠债三千万#
#商振业多次被强制送医精神评估#
新的词条如同重磅炸弹,炸得吃瓜群众目瞪口呆。
商振业精心打造的“可怜老父亲”形象瞬间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劣迹斑斑、私德败坏、精神可能真有问题的老混蛋形象。
“惊天大反转!原来贼喊捉贼!”
“我的天,挪用公款养情妇?家暴原配?这老东西才是魔鬼吧!”
“那个私生子也不是好东西!赌棍一个!”
“细思极恐,他发那个长文的时候,是不是妄想症?”
“支持商总维权!告死这个老畜生!污蔑精神病患者太恶毒了!”
商振业在碧水湾的公寓里,眼睁睁看着自己精心策划的风暴被轻易扭转,看着自己不堪的老底被一层层扒开示众。
他疯狂地刷新着手机,看着那些曾经同情他的评论变成了铺天盖地的唾骂和质疑。
“嗬……嗬嗬……”他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嘶鸣,眼球因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暴突。
他想砸东西,想怒吼,却只能徒劳地抓着喉咙,口水顺着嘴角流下。
完了!一切都完了!
就在这时,公寓的门铃被按响,声音冰冷而急促。
透过猫眼,商振业看到了几个穿着白大褂、面无表情的男人,以及两名身穿警服的人。
为首的一个医生手里,拿着一张盖着红章的强制医疗评估通知书。
“不!!!”他心中发出无声的尖啸,连滚带爬地想逃,却被苏蔓“体贴”地打开了门锁。
“商先生,”为首的医生声音平平无波,“根据相关线索和初步评估,您存在严重的被害妄想和躁狂症状,对社会安全存在潜在威胁。请您配合我们,前往青山康宁医院进行详细检查和必要的治疗。”
两名身材高大的护工上前,不由分说地架住了疯狂挣扎、却只能发出“嗬嗬”声的商振业。
苏蔓站在门内,脸上带着笑意,挥了挥手帕:“振业,你要好好配合治疗啊……”
哎呀,真棒!
钱到手。
商振业被粗暴地塞进印有医院标志的专用车里,绝望地看着公寓门在眼前关闭。
时光悄然流逝,两个月的光阴在平静中滑过。
这天,一个消息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在商氏老宅激起了微澜,商振业在青山康宁医院意外身亡。
商远山,商别鹤那位久居幕后、心思深沉的老爷子,此刻拄着紫檀龙头拐,坐在老宅宽敞却透着暮气的书房里。
他布满老年斑的脸上没什么悲恸,只有一种被冒犯的阴沉和不耐。
“死了?”他浑浊的老眼盯着前来汇报的心腹管家,声音沙哑,“尸体呢?接回来。商家的血脉,再不成器,也不能烂在外面。”
“是,老爷。”管家躬身应下,立刻安排人手前往青山康宁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