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乐站在王大爷卧室的门口，脚底下踩着那层老旧木地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窗外风不大，窗帘却动了两下。他没说话，只是盯着地板上一道斜切进来的光痕，右手不自觉地搓了搓手腕上的淡蓝光纹。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的系统和其他人的不一样？”
王大爷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像一根细线缠在后颈，勒得人喘不过气来。
他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了一下。
手机震动了，震得裤兜里的钥匙串都跟着响。
【叮！恭喜完成隐藏任务：帮王大爷找回老花镜】
【奖励：神秘金属片（可携带）+ 未知组织好感度+10】
“哈？好感度还能加？”李小乐愣了一下，声音有点哑，“我还以为只有我在签到系统里有积分呢。”
正说着，厨房传来杯底磕在台面上的轻响。王大爷端着水走出来，步伐稳当，脸上挂着那种常人看来慈祥、但在李小乐眼里总带点试探意味的笑容：“说什么呢？”
“哦，没事。”他赶紧把手机塞回去，手指一滑，金属片也顺势溜进口袋。然后顿了半拍，试探性地开口，“王大爷，您刚才说的那个问题……我是说，我的系统，确实挺奇怪的。”
王大爷把水杯放在茶几边沿，动作很轻，但杯底落下的那一声却格外清晰。他抬起头，眼神忽然深了下去，像是从屋檐下走进了夜色里。
“奇怪？”他缓缓摇头，“它不是奇怪，是‘特别’。”
“特、特别？”李小乐喉咙又干了，他伸手去摸脖子后的汗，却发现那儿一片冰凉，“怎么个特别法？”
王大爷没回答，转身走向书架，手指停在一尊陶瓷摆件前。那是个歪嘴笑的弥勒佛，肚皮圆鼓鼓的。他轻轻推了下，佛像转了个向，露出背后一个暗格。里面躺着一本泛黄笔记本，封面上有几个字，己经模糊得快看不清了——“系统溯源计划”。
“这玩意儿……是二十年前的东西了。”王大爷翻开第一页，密密麻麻的代码和手绘结构图扑面而来，像一张网，罩住了李小乐的眼睛。
他凑近一看，脑袋嗡的一声：“这都是啥啊？我看不懂！”
“你当然看不懂。”王大爷合上本子，嘴角扬起一点笑意，“但你知道吗？现在的系统，都不是最原始的那一版。”
“您的意思是……系统进化过？”
“不止是进化。”王大爷压低声音，“有些系统，根本就是被人为改写的。”
李小乐感觉胸口有点闷，像是空气突然变稠了。
“那他们是谁？”
“没人知道他们真正的名字。”王大爷顿了顿，手指着眼镜腿，“但我们称他们为——‘眼镜会’。”
“眼镜会？”李小乐差点笑出声，“听起来像是老年读书俱乐部。”
“别笑。”王大爷语气一沉，眼神变得锐利，“他们的标志是一副金丝眼镜，象征‘看穿表象，洞察真相’。而且……”他指了指自己的眼镜，“我这一副，可不是普通货色。”
李小乐盯着那副眼镜看了好几秒，越看越觉得它像是藏了什么。镜片后面，王大爷的目光像刀刃一样，刺破了他心里最后一层侥幸。
“所以，您也是眼镜会的人？”
“曾经是。”王大爷声音低了下来，“后来退出了。”
“为什么？”
“因为……我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他顿了顿，声音几乎低不可闻，“系统，并不是人类发明的。”
李小乐整个人僵了一下，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啥？不是人类发明的？那是谁？”
“不知道。”王大爷摇头，“但可以肯定的是，它们来自某个更古老的文明，或者……某种更高维度的存在。”
“等等，这听着像科幻小说设定。”李小乐忍不住皱眉，“还是那种写完自己都不敢回头看的那种。”
王大爷笑了笑，笑容里透着一丝疲惫：“我知道你现在不信。但我只是告诉你，你的系统，它比你以为的要复杂得多。它不只是个签到工具，它是一个接口。”
“接、接口？”
“连接另一个世界的入口。”王大爷一字一句地说，“而你，可能是唯一一个能稳定使用它的宿主。”
李小乐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的确没法解释那些奇怪的奖励，也没法解释为什么那个金属片会跟他的系统产生共鸣。
“所以……我该怎么办？”他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王大爷看着他，目光沉静如潭水：“小心点。眼镜会一首在观察你，盗号师也在盯你。还有系统管理局……他们现在可能还没意识到你的价值，但迟早会的。”
“靠，这压力山大啊！”李小乐苦着脸，“我本来只想安稳签到，吃辣条，用脚趾头写诗就行了，现在倒好，我成了香饽饽？”
“人生嘛，总有些意外。”王大爷拍拍他的肩膀，“不过，说不定这就是你命运的一部分。”
“命运？”李小乐翻了个白眼，“我要是早知道命运这么麻烦，当初就不觉醒系统了。”
“晚了。”王大爷笑着转身，脚步往阳台那边移，“记住，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也不要随便暴露你的能力。”
李小乐站在原地，脑子里乱成一团。窗外的风忽然大了些，窗帘猛地掀开一角。
他抬头，看见一只乌鸦落在阳台上。脖子上挂着一枚金属吊牌，在阳光下闪着银光，像一把钥匙。
那只乌鸦歪着头，首勾勾地盯着他，仿佛能看到他口袋里的金属片，甚至，能看到他体内那个正在运转的系统。
“这……不会又是哪个组织派来的吧？”李小乐低声嘀咕，往后退了一步。
王大爷却笑了，笑声低而短促：“看来，他们己经开始关注你了。”
乌鸦忽然振翅飞起，朝着远处一座高塔掠去。塔顶隐约浮现出一副金丝眼镜的轮廓，像是某种无声的宣告。
李小乐望着它消失的方向，握紧了口袋里的金属片。指尖微微发颤，血压悄悄升高了十七个百分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