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玥玥六岁生日那天,邮差送来一个没有寄件人的包裹。包裹里是一套拼图,盒子上印着格林研究所的俯瞰图。当颜晓月倒出拼图碎片时,小玥玥立刻捡起其中一片:"这是爸爸的眼睛!"
那片拼图上确实是程远的右眼特写,虹膜里的纹路被放大后,能看到细如发丝的"432"字样。颜晓月连夜拼完整幅图,发现研究所屋顶的天线阵列组成了莫尔斯电码:"钥匙在心跳处"。
第二天清晨,小玥玥把牛奶洒在了拼图上。液体渗入纸板后,隐藏的蓝线渐渐显现——连接成完整的人体循环系统,心脏位置标着红点,坐标指向程远生前最后卧底的制药厂。
制药厂废墟的铁门上,小玥玥的耳钉突然发烫。孩子指着生锈的门锁:"爸爸说密码是玥玥的生日。"输入"0915"后,门锁应声而开,里面是尘封的实验室。
实验台上摆着台老式心电图机,电极片还带着干涸的血迹。当小玥玥好奇地戴上电极时,机器突然自行启动,纸带上浮现的不是波形,而是程远工整的字迹:"RH-null是礼物不是诅咒"。
颜晓月翻开操作手册,扉页上的血迹组成指纹。她下意识将小玥玥的拇指按上去,墙上的投影仪突然亮起——程远的三维影像正在调试设备:"第七次实验证明,RH-null血型能承载月光之泪的信息素..."画面突然切换,变成程远对着镜头微笑:"晓月,如果看到这个,说明小玥己经六岁了。"
录像带在最后十秒出现雪花屏。放大音量后,背景音里有个微弱的电子音在重复:"记忆备份完成率72%"。
回家的路上,小玥玥在公交车上画起了素描。画中的程远站在月亮前,胸口延伸出的光缆连接着地球上许多座城市。"爸爸在修WiFi。"孩子认真地解释,"这样他就能给妈妈发消息了。"
深夜,颜晓月发现女儿卧室的监控录像出现规律的干扰条纹。将条纹转换成声波后,竟是程远哼唱的摇篮曲。更诡异的是,声谱仪显示这段音频包含人耳听不到的次声波——频率恰好432赫兹。
林澜突然造访,带来程煜的旧笔记本电脑。开机密码是小玥玥的生日,桌面只有一个音频文件。点击播放后,传来程远与程煜的对话:"...纳米机器人可以承载记忆碎片...需要RH-null载体进行重组..."背景音里有心跳监护仪的声响,频率异常缓慢。
"哥最后三个月在做什么没人知道。"林澜指着电脑角落的文件夹,"但这里面有27个加密文件,每个都以日期命名。"
第一个文件解密后是段手术录像。程远躺在手术台上,格林教授正往他的心脏注射蓝色液体:"记忆编码开始,预计保存率72%。"程远此时突然看向镜头:"晓月,记住,月光之泪不是矿物,是。"
录像到此中断。颜晓月注意到手术室墙上的日历显示2023年9月14日——小玥玥出生前一天。
小玥玥的班主任打来电话,说孩子在美术课创造了"奇迹"。当颜晓月赶到学校时,看见女儿用蓝色蜡笔画满了整面黑板。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画上时,黑板突然显现出立体的电路图——正是格林研究所的能源系统。
"爸爸教的!"小玥玥指着其中一条线路,"他说这里是藏宝箱。"
当晚雷雨交加,颜晓月被钢琴声惊醒。客厅里,小玥玥正用单手弹着《小星星》,而高音区的琴键在自己上下起伏。当颜晓月走近时,钢琴凳上出现水渍,形状像极了有人刚刚起身离开。
雨停后,月光照亮了琴键上的指纹油渍。紫外线灯下,这些指纹组成一句话:"记忆上传89%"。
第二天,颜晓月带女儿去了程远的衣冠冢。小玥玥将拼图碎片摆在墓碑前,阳光透过蓝色碎片,在地上投出清晰的地图——指向城市图书馆的某个书架。
在图书馆D432号书架上,颜晓月找到了程远警号结尾的书籍。翻开《月亮与六便士》的最后一页,借阅卡上整齐印着27个日期,每个日期后面都画着月相。将这些月相连起来,竟是完整的心电图。
小玥玥突然踮脚抽出一本童话书。书里夹着程远的警官证,塑封层下藏着片蓝玻璃。当阳光以特定角度照射时,玻璃在墙上投射出一段视频:程远对着镜头说:"...当进度达到100%,我就能。"
视频突然被图书馆的闭馆广播打断。颜晓月抱起女儿往外跑时,小玥玥突然回头挥手:"爸爸明天见!"
管理员奇怪地看着她们:"那孩子在对谁说话?"
书架尽头,一本被抽出的书正缓缓滑回原位,像被无形的手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