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玩家们练完身法就精神抖擞地来到了树下。
“出发吧。”女魃己经观望了她们好一会儿了,见她们过来,纵身一跃便来到她们前方。
她快步走着,好像后面有洪水猛兽在追赶似的,玩家们还以为女魃速度这么快是事态紧急,只能一路小跑跟在后面。
没有男饥民的困扰,又被神力而滋养的这片土地,焕发了新生。小树很快地抽条,长出新枝;花朵迅速盛开凋零,结出果实;野草随风散播草籽,发出新芽,一切都欣欣向荣。
女魃渐渐被沿途的风景吸引了注意,速度越来越慢,首到看到一只蝴蝶,她彻底停下了脚步。
这蝴蝶可能才破茧而出,奋力地拍着翅膀,却飞地颤颤巍巍的。女魃伸出手,让蝴蝶在她指尖停留。
蝴蝶也不怕她,甚至被她身上熟悉的气息所吸引。好像就是这个气息,让它从茧中解脱,重新飞翔。
蝴蝶在指尖寻找了一会儿,发现此处并没有花蜜,又拍拍翅膀飞向别处,只是这次,飞得要稳当许多。
“这里居然还有昆虫?”辜帆看着忙碌的蜜蜂惊叹道。
“是啊,我还以为这里的生物全都灭绝了呢。”李栗回想起刚来时,副本的惨样,颇有些感慨。
“我们快点走吧,我怕它们蜇我。”周青云看到蜜蜂躲得远远的,她可太害怕这些虫子了。
“这些虫卵可能是当时深埋在土中的死卵,如今受到灵气的滋养,又活了过来。”颜无夏抬开脚,给蚂蚁让路。
“这要多亏了女魃。”郑万里赞叹道。让死地复生,万物复苏,也就只有神明能做到了。
女魃本来还在惆怅蝴蝶不多停留,听了她的夸赞,一个激灵下又开始疯狂赶路。玩家们这回终于知道,她走这么快,原来是因为恐人症犯了,只能无奈地紧跟其后。
她们越走越觉得熟悉,最后达到目的地后发现,这里不是她们来到副本的初始地点么?这居然是个土地庙,难怪庙宇破败,也没有神像。
“劳烦你们。”
将她们带到后,女魃迫不及待地就离开了,留下玩家们在原地思索如何修缮这破败到墙都没有的庙宇。
“那我们先把庙里面清理一下吧。李栗,你有斧头,你去砍树。周青云你有锤子,把这些残破的墙砸了。郑奶奶,你和我一起清理庙里的杂物吧。”
辜帆和郑万里卷起了袖子,开始动手清理庙里的杂物。
“没问题。”李栗扛着消防斧往树林走。
“好的。”周青云也拿出锤子,开始敲击。
众人忙得热火朝天,她们想快些弄完,毕竟越到后面,越怕有变故。
“神像我来塑便是。”颜无夏开始在周边找寻合适的石头。
由于时间和精力的限制,她找了一块半人高左右的石头,将墨剑缩成刻刀大小,开始挥刀雕刻。
还好众人都有一定修为,对于饮食方面的需求减弱了,不然光是今天干的力气活,就能把她们的存货全部吃光。
“墙都拆光了,接下来怎么处理?”周青云只觉得浑身是灰,鼻腔里都不能幸免。她拍了拍身上,甩了甩头,想着要找时间去洗个澡。
庙里也收拾得差不多,现在的土地庙,可以说是真正的里外都干净,还好支柱和房顶工艺结实,不然早在砸墙的时候就全垮了。
“我们去挖泥巴、割草烧成草木灰,然后弄点水来把它们和在一起,等李栗把树砍回来,我们就开始砌墙。”辜帆在砸落的残渣中挑挑拣拣。
“这些残渣也可以用,都是泥巴和碎草。”辜帆让周青云把它们砸得越碎越好。
“好吧。”周青云灰头土脸地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打砸,有点后悔自己怎么就选了个锤子。
辜帆和郑万里路过时,颜无夏己经将石头刻出了基本形状。她们不懂雕塑,但是有审美,只觉得这初具人形的石头即使没有五官,都能看出雕刻好后,会是多么灵动。
看颜无夏还在不断地思索调整着,她们没吱声,轻手轻脚地走过,生怕扰乱了她的思路。
当辜帆和郑万里拖着泥巴和干草回来时,颜无夏依旧在沉思着,一动不动。
她有些苦恼,神本无相,若是土地的形象是与雕塑有关,那她是应该按照壁画里刻画一个和善的形象,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刻画一个强壮的形象呢?
“你们觉得,土地的雕塑应当是什么样的?”颜无夏喊住了要悄悄离去的二人。
“大部分的土地都是孱弱的老年人的形象吧,比较容易让人放下戒心。”辜帆回想着现实中那些土地的形象,全是懦弱无能的老男人,让人生厌。
于是她又张口道:“不过我觉得土地毕竟是神,应该是高大威严,从而让人信服。”
“我也觉得应该孔武有力,不然怎么保护这片大地和生活在这上面的子民。”郑万里也十分同意辜帆的想法,谁说老年人就一定要瘦弱可怜,她第一个不同意。
“我知晓了,多谢。”颜无夏点点头,看来壁画中的土地形象,很可能也是被后世给篡改过的。
有了明确的想法后,她下刀如有神,坚硬的石头在她削铁如泥的刻刀下变得犹如泥巴,服服帖帖任由她塑形。
颜无夏细心地刻画着每一抹皱纹,每一缕头发,每一块肌肉。簌簌的粉末落下后,是高大威猛、孔武有力的土地形象。
“无夏,你是学过雕塑吗?这怎么办到的。”二人丢下手中的东西,围着雕像啧啧称奇。
以前有画龙点睛的故事,她们只觉得是神话传说,如今她们却是信了。面前这雕像如果上了色点了眼睛,她们毫不怀疑她会活过来飞走。
“基本功罢了,我母亲雕的比我好多了。”颜无夏拍拍身上的灰,准备将雕像搬回土地庙去。
她们不由得对颜无夏的母亲肃然起敬。
忙忙碌碌下土地庙的修缮终于接近尾声,众人都灰头土脸,本想一鼓作气弄完,看着渐渐落山的太阳,不得不踏上回去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