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着粗气,额头上还有汗。
看到门口站着的是易中海和闫埠贵,他愣了一下。
随即,他朝着屋里怒吼一声:“还杵在这儿干什么?!”
“都给我滚回屋去!”
“看着就烦!”
两个鼻青脸肿、哭哭啼啼的身影,连滚带爬地从刘海中身后溜了过去,躲进了里屋,连大气都不敢喘。
正是刘光天和刘光福。
刘海中这才把皮带往腰上一别,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虽然那笑容,看着比哭还难看。
“哟!”
“是一大爷,三大爷啊!”
“什么风把您二位给吹来了?”
“快!快进屋坐!”
他侧身让开,把易中海和闫埠贵让进了屋。
屋子里,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汗味儿。
刚才那顿“皮带炒肉”,动静可真不小。
易中海和闫埠贵刚被让进屋,还没站稳呢。
闫埠贵这人,嘴碎,又有点爱管闲事儿。
他瞅了眼刘海中那黑得跟锅底似的脸,又瞥了眼里屋紧闭的门缝。
隐约还能听到低低的抽泣声。
他忍不住“啧”了一声。
“我说老二啊……”
闫埠贵捋了捋自己那几根稀疏的山羊胡,摇了摇头。
“孩子嘛,不听话,说两句就得了。”
“光天、光福也都老大不小了,大小伙子了!”
“你这……老是动手动脚的,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再说了,这大晚上的,街坊邻居都听见了……”
他这话,明着是劝,暗地里却带着点儿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意思。
还有那么一丝丝……幸灾乐祸?
毕竟刚才在陈长安那儿碰了壁,现在看到刘海中这副暴躁样儿,他心里反倒平衡了点儿。
谁知道,刘海中听了这话,非但没领情,反而眉头一竖,眼睛一瞪!
“哼!”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拿眼角斜了闫埠贵一下。
那眼神,明明白白写着:关你屁事!
“我教训我儿子,天经地义!”
“轮得到你来多嘴?”
刘海中把那根皮带,“啪”的一声,又抽在了自己手掌心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像是在示威。
“他们是我儿子!我打死他们,也犯不着跟你交代!”
“不打?不打能成才吗?”
“一个个的,就知道偷懒耍滑!不打不成器!”
他梗着脖子,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势。
闫埠贵被他这一眼瞪得,顿时就蔫儿了。
嘿!这刘老二!
属炮仗的啊?一点就着!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他悻悻地闭上了嘴,不敢再吱声了。
心里却在嘀咕:打吧打吧,最好打出个好歹来,看你到时候怎么收场!
易中海一看这架势,心里暗叫不好。
他可不是来看刘海中耍威风的。
他是有正事儿要办!
可不能让闫埠贵这多嘴的,把刘海中给惹毛了,耽误了事儿!
他赶紧打圆场,脸上堆起笑容。
“哎,老二,三大爷也是好心。”
易中海一边说,一边拉了把椅子,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还顺手拍了拍旁边的空椅子,示意闫埠贵也坐。
“孩子们嘛,有时候是皮了点儿。”
“你这当爹的,操心也是应该的。”
“行了行了,快坐下,消消气。”
他这话,既捧了刘海中一句,又把闫埠贵那茬儿给轻轻带了过去。
果然,刘海中听了易中海的话,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
毕竟,易中海是一大爷,面子还是要给的。
而且,易中海主动坐下,也给了他一个台阶。
正在这时,二大妈,也就是刘海中的老婆,端着两个豁了口的粗瓷碗,从里屋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
碗里是浑浊的温水。
她脸上带着点儿惊魂未定,又强挤出笑容。
“哎哟!一大爷,三大爷!快坐,快坐!”
她把水碗放到桌上,发出“当啷”两声。
“家里也没啥好招待的,喝口水,喝口水。”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瞟了刘海中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畏惧。
显然,刚才那场“家庭暴力”,她也是吓得够呛。
但作为女主人,客人来了,基本的礼数还是要做到的。
刘海中也没再搭理闫埠贵,一屁股坐在了主位上。
他拿起桌上的水碗,也没喝,只是拿在手里转悠。
然后,他抬眼看向易中海和闫埠贵。
“说吧。”
他语气挺冲,带着一股子官腔。
“这大晚上的,二位找我,有啥事儿啊?”
“无事不登三宝殿,总不会是专门来看我教训儿子的吧?”
他心里清楚得很,这俩人一起来,指定没好事儿。
易中海放下刚端起的水碗,清了清嗓子。
他看了看闫埠贵,示意他别乱说话。
然后,他才面向刘海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说了一遍。
“……情况呢,就是这么个情况。”
易中海着重强调了贾家凑钱的不易,以及陈长安那边的强硬态度。
“贾张氏那边,东拼西凑,砸锅卖铁,好不容易凑了二百块钱。”
“想着赔给陈长安,这事儿就算了了。”
“毕竟,打人是不对,可陈长安他也有责任不是?”
“谁知道……”
易中海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我让老三过去跑了一趟,好话说尽。”
“可那陈长安,油盐不进!”
“愣是说,二百块钱,不行!”
“谅解书,也不写!”
他把责任往陈长安身上推,把自己和闫埠贵塑造成了尽力调解却无功而返的“和事佬”。
“二百块?!”
刘海中一听这个数字,眼睛瞪得溜圆!
手里的水碗差点没捏碎!
“他陈长安还不干?!”
他猛地一拍桌子,“哐当”一声,桌上的水碗都跳了一下!
“嘿!这小子!”
“他想干什么?!”
“二百块钱啊!那是什么概念?!”
“普通工人,辛辛苦苦干大半年才能攒下!”
“他挨了贾东旭一巴掌,是,是吃亏了。”
“可贾家也赔了医药费,还被拘留罚款了!”
“他那玻璃不也得赔钱吗?”
“现在贾家愿意再拿出二百块钱来私了,这己经是天大的面子了!”
“他还不满足?!”
刘海中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
在他看来,二百块钱,简首就是一笔巨款!
陈长安居然敢拒绝?
这简首是……胆大包天!无法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