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主人,你怎么不说话了?是太开心了吗?我也很开心的!”它再次跳到我的腿上。
注意到我手背上的伤口,它肉眼可见地打了个激灵,满脸心虚地看着我:“那个,主人,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它想了想又自言自语道:“不对,我好像是故意的。不对、不对,我真不是故意的。”
眼见它要陷入逻辑死循环,我赶紧出声打断:“停,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先别管这件事了,和我说说你是谁吧。”
笔尖戳出的伤口本就不大,擦一下血迹就看不出什么异样了。我现在更关心这小家伙的来历,以及契约的具体效果。
“我就是我呀!”它开心地说着,然后它就用清澈懵懂的眼神与我对视。
还在等下文的我,嘴角微微一抽:“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成了你的契约兽了,主人。”
听着这答非所问,却又完全正确的回答,我感觉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吐不出也咽不下。
看来签订这份契约,并不是完全没有付出代价,至少很考验心态。再按这个节奏聊下去,我很快也该降智了。
我做了个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绪:“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是什么?”
“就是别人怎么称呼你。”
“哦哦。”它竖起小爪子,边扳着指头认真数,边道:“怪物、脏东西、大耗子……”
“停停停,你别数了,我知道了。”我心中狂汗,这孩子过得也不容易啊。
“那你怎么会在大世界商场?又为什么要认我做主人?”
“主人说的大世界,是我之前待的地方吗?因为那里有吃有喝,还有得住,我只要躲起来,就没有人能找到我唉!”它的神情要多骄傲有多骄傲。
然后它保持着骄傲的神情继续道:“我躲得这么好,主人还能抓到我,主人好厉害!”
这是什么逻辑,它躲得好,能抓到它,我就厉害。我厉害,它就认我做主人,这逻辑……好像也说得通。
我觉得有必要换个话题,换换脑子,要不,我真怕自己被憋死。
“话说回来,你对刚刚的阵法了解多少?你能激活阵法,是不是也知道这阵法的来历?”
我对这神秘阵法的来历真的是极为好奇,如果知道这阵法的来历,或许可以了解到,为什么我会遇上这一系列的麻烦。
小仓鼠不好意思地搓着小爪子,带着歉意地看着我:“主人,我也就了解一点点。”
说着它抬起小爪子,比划了一下一点点有多大。
嗯,看它捏起来的两根指爪,大概也就针眼那么大。
“我不了解阵法,但我能感觉到,启动那个阵法,主人就会变成真的主人。以前有人抓我的时候,也用过阵法,跟这个不一样,那个人就是用血启动的。我没有被他抓住哦,主人,我厉害吧!”
“厉害……”我一时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得到我的夸奖,它立刻抬头挺胸,只不过一个没控制好平衡,首接向后一仰,摔了个屁股墩。
我噗嗤一笑,心中隐有所悟。对比这小家伙的单纯,我的各种思虑,反而显得有些着相了。
抛开那些复杂的目的性,我的好奇心占据了主导:“说起来,你应该并不是老鼠或仓鼠吧,你知道自己的真实种族是什么吗?”
它既然能幻化,展现出来的外形,就不一定是真实的。就是不知道,除了老鼠和仓鼠,它还能不能变成别的模样。
小仓鼠这回想都没想就首接摇头:“我不知道唉,主人你知道吗?”
这踢球的功力,是与生俱来的吗?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种族,不过我知道,以后你就是我家的孩子了。”
我看到它眼中露出明显的疑惑,似乎不太理解这话的意思,我笑了笑,没有解释。我想抬手摸摸它,可我的手动不了,只能控制分身代劳。
可分身的手刚接触到它,那刺痛感就再次传来。我这才想起来,分身无论是接触到它的躯体,还是接触到它脱落的毛发,都会有刺痛的感觉。
那感觉虽不至于难以忍受,也确实不太舒服,但我抚摸的动作并没有停止。
它身上那疑似生命力的绿芒,应该是对鬼物具有一定的克制效果。这可能也是赵涵月不想吞噬它的原因,就是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妖力。
我想问它为什么会有这种刺痛感,但想到,它大概率又会露出那种困惑的神情,将球踢回来。我决定,还是不为难它了,也算是放过我自己。
小家伙亲昵地蹭着分身的手掌,享受地眯起了眼睛。看着它的样子,我会心一笑。虽然还有一些事情需要跟它确认,但也不急于这一时。
“主人,你脖子后面那是什么东西?插在脖子里不疼吗?”
我瞬间失了神,呆呆地看着它。极度的震惊,让我心里只有空空的平静。
“主,主人?”小仓鼠瑟缩了一下脑袋,似乎被我突然的失神吓到了。果然,动物的感知远比人类敏锐的多。
13年了,在这13年里,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根钉子的存在,哪怕是愿意相信我的家人和朋友,也只当我小时候对钉子的描述,是病症带来的幻觉。
我曾无数次幻想过,有他者能观察到这枚钉子的存在。可当这变为事实时,我发现,自己并没有预想中的那样情绪激动。
我控制着分身继续抚摸的动作,微微一笑:“以前是疼的,现在己经不疼了,放心吧。”
心里有委屈吗?肯定是有的。
别说这事是导致我瘫痪的元凶,就算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在长达十几年的时间中,始终无法向他人证实,也必然会被时间凝固成一根扎在心底的刺。
不过,现在己经不重要了,当我昨天下定决心,主动去寻找异灵,主动去面对危险时,个人的一切荣辱得失,就都己不再重要。
“主人,我们能不能把钉子出?我很有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