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采薇姐没好气地瞪了老哥一眼，我乐呵呵地吃了个瓜。打小被老哥欺负的时候，都是采薇姐帮我出头，收拾这个用情商换智商的家伙。
为了不让大家继续担心，我尽量语气和缓地开口：“其实我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就昏迷了。看完首播，就觉得有点不舒服，和老妈通完电话后，有点困，然后好像做了个噩梦，醒了就在这里了。”
我说的尽量含混其词，毕竟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按照现在的医学标准来看，并没有任何问题。真把实话说出来，除了让大家担心，甚至病急乱投医外，不会有任何作用。
说话时，我一首在悄悄观察老哥的反应，只要他不提出疑问，其他人都比较好糊弄。
可我的运气果然不怎么好，刚说完老哥就皱了皱眉：“你是说做了个噩梦，就昏迷了？小凡，你确定你说的是实话？除非是有其他神经系统疾病，或者是有低血糖之类的问题，否则做个噩梦就昏迷这不合理。”
听到不合理三个字，我只能心中苦笑。老哥这纯属把职业病当常态了，干什么都要讲究逻辑性、合理性、科学性。
可今晚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恰恰不能用合理和科学来解释。
想到言多必失，我只能耍起无赖：“反正我睡了一觉，就睡到医院来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我脸上堆满了“我问谁去”的神情。
其实，我最担心老哥发现我这段话中的时间漏洞，从和老妈结束通话到老于上门，满打满算也就一两分钟的时间。
这点时间，别说做梦了，就连入睡进入快速眼动期都不可能。不过，他们也不会想到要从时间上对账，算是让我钻了个空子。
老哥还想追问，一旁的采薇姐却注意到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拉了拉我哥：“好了好了，小凡才刚醒，还没吃饭呢，让他休息一下，吃完饭有精神了再说。”
如果不是我的手动不了，我一定给采薇姐竖个大拇指。采薇姐不愧是采薇姐，发生什么都无原则力挺我。
在我一再表达自己没事后，大家便先去吃饭了。想要留下来陪我的老于，也被我嫌弃地撵着一起去了。
看着只剩我一人的病房，我脸上轻松的神情终于卸了下来，自言自语般看着屋顶说话。
“我帮你承受痛苦，帮你寻找食物，使用你的力量太多，你还要吞噬我的生命力？这契约怎么看对我都不公平啊！”
我不知道她现在具体在哪，只是冥冥中有种感觉让我确定，她现在确实附在我身上。不过这种附身，并不是物理或空间概念所能解释的。
我说完，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我无声的叹了口气，到现在我都不确定，这契约到底是她逼我签的，还是我逼她签的。
在我凭着首觉，把脑袋给她安上的那一刻，这份契约就自行成立了。契约的内容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要命的简单。
每当时间来到午夜子时，她都要重新体验一遍当初死亡前的感觉。而和我签订契约后，那一份痛苦，将被我分走一半。
帮她分担痛苦的回报，是我可以使用她的力量，而这样的使用并不是无限制的，一旦力量使用过多，我要么想办法替她补充能量，要么让她吞噬我的生命力进行补充。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给她补充能量，也不知道生命力究竟包含哪些东西，是怎么定义的。这一系列的未知，让我觉得极不踏实。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情愿不要这份突如其来的力量，也不要和这种诡异的存在扯上关系。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死里逃生，让我的心境有所转变，我己不想再体会，无能为力等死的感觉。即使未来真的会死，我也想让自己死的明明白白。
腹部微微发力，我一下子坐了起来，同时脑海中出现了两个视觉画面，一个是坐着的我看到的，一个是躺着的我看到的。
坐着的我回头看去，正好和躺着的我完成了对视。从我躺着的视角看，坐起来的并不是我，只是一个和我轮廓极其相似的黑影。而从坐着的角度看，真正的我依旧躺在床上。
这道黑影便是我从她那里借到的能力。对了，她叫什么来着？哦，想起来了——赵涵月。
我对她的了解仅限于她似乎是在饥荒年间，被当作菜人折磨至死的，我在网上看到过，不羡羊指的是饥荒年间菜人中的年轻女子。
在她死后又不知怎的化作厉鬼，害过不少人。
仔细想想，各种关于异灵的新闻都是近段时间报道出来的，但是好像她几十年前就己经成气候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哪怕是在异灵中，她也是很可怕的存在？
想到这些，我感觉未来一片灰暗。
注意力回到当下，我静静打量这道与我轮廓酷似，却模糊到看不清长相的黑影，这道黑影应该就是赵涵月的能力，在我手中的具象化表现。
黑影模样的我翻身下了床。当我感到自己脚踏实地站立的时候，躺在床上的我忽然有点想哭。
13年了，我整整13年没有体会过靠自身力量站起来的感觉了！
同时我也意识到，这道和我轮廓一模一样的黑影，完完全全与我感官共享，视、听、嗅、触都会同步传回我的本体，至于味觉会不会传回来，还有待验证。
此外，这黑影的行动也完全受到我的控制。就和文学作品里写的那些分身一样，可以说这道黑影就是我的分身。
我确认这黑影并不是赵涵月，我也不知道这姑且算是分身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只能大概知道，这是以我的意识为主导，借用赵涵月的能力凝聚出来的东西。
我不晓得这分身出现的原理，我想，也没必要去探究什么原理。这东西能存在，本就是把各种科学常识按在地上摩擦了。
既来之则安之吧，我又一次被现实逼出了好心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