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顾先生在岛上别墅养身体,苏总让您千万别去打扰,尤其不要再提宝藏分配,或者协议的事情。”
“顾先生心善,听不得这些纠纷,万一知道了您心有不满,影响了他养病就不好了。”
我目露讥讽。
一个京圈名媛,为旧爱强取豪夺,逼迫恩人。
一个心善的男人,觊觎着不属于他的东西,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用别人家族血泪换来的财富。
真是讽刺至极。
当我签完协议,回到世代居住的石屋,准备收拾东西时,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林深先生吗?很抱歉通知您,您妹妹林溪刚刚抢救无效,去世了。”
当我疯了一样冲到医院时,看到的只有妹妹盖着白布的身体。
“为什么?!协议我已经签了!为什么还会这样?!”
“苏亦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搞的鬼?!”
闻言,正在旁边安慰着顾云帆的苏亦晴,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你还有脸问我?你妹妹偷偷跑到云帆的住处想要行凶!要不是被及时发现,云帆现在可能已经没命了!”
“她自己做贼心虚,逃跑的时候失足摔下楼梯,死了也是活该!”
“我妹妹绝不会无故伤人!一定是顾云帆说了什么刺激了她!”
我想要冲过去找顾云帆问个清楚。
苏亦晴却立刻让保镖将我抓住,强行带回岛上,锁进了灯塔底部的储藏室。
“云帆受了惊吓,在医生来之前,你不准靠近他半步。”
我被反锁在阴冷潮湿的地下室,海风从缝隙灌入,胸口的旧伤开始隐隐作痛。
深夜,顾云帆突然出现在铁门外,脸上带着得意和残忍。
“林深,你现在这副丧家之犬的样子,和你那死鬼妹妹真像。”
我猛地抬起头,双眼因愤怒而猩红。
“是你害死了我妹妹!”
顾云帆扬起嘴角。
“我不过是好心告诉她,你为了给她凑手术费,已经把灯塔、小岛,还有你们林家那点可怜的宝藏全都卖给了我。她就跟疯狗一样扑了上来。”
“对了,她的骨灰?苏小姐嫌麻烦,让我找个地方处理了。大概,是喂鱼了吧。”
“想伤害我的人,怎么配留下痕迹呢?”
恨意瞬间吞噬了我。
我用尽全力撞开铁门,将顾云帆扑倒在地,双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顾云帆,我要你给她偿命!”
下一瞬,苏亦晴带着人冲了进来,她看也没看地上的顾云帆,抬脚踹在我胸口上。
“林深,你疯了!”
这一脚她用尽全身力气。
我整个人向后飞出,重重撞在石墙上,胸口传来撕裂般的剧痛,鲜血从嘴角不断涌出。
我捂着胸口,艰难地抬起头:
“苏亦晴,是他……”
“闭嘴!”
苏亦晴甚至没分给我一个眼神,急忙扶起咳嗽不止的顾云帆,快步冲了出去。
“云帆,别怕,我立刻送你去医院。”
看着他们消失在门口,我眼前一黑,脑袋磕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我已经躺在阿杰家的渔船上。
“深哥,你终于醒了!我赶到灯塔的时候,你已经晕死了过去。我给你喂了止疼药,我们必须去镇上的医院。”
见我醒来,阿杰一边摇着橹,一边焦急地说道。
“那些天杀的!把你锁在地下室就不管了!苏小姐说你伤了顾先生,必须在里面好好反省,认识到错误才能出来!”
阿杰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咬牙切齿。
“我跟他们说你胸口有旧伤,快不行了,他们才不情不愿地去请示苏小姐,结果苏小姐说顾先生最重要,让你先关着!”
胸口的疼痛让我几乎无法呼吸,身体也开始发烧,我又昏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听到阿杰在我耳边焦急地呼喊。
“深哥,撑住!马上就到医院了!”
醒来后,我失神地望着医院白色的天花板。
父亲曾告诫我,他说苏亦晴这样的人,心思太深,不适合我们这种简单守着一方海域的人。
可苏亦晴在岛上养伤的那段日子,对我温柔体贴,关怀备至。
在我独自守着灯塔的漫漫长夜,她会给我唱歌,会笨拙地学着补渔网。
还会带来城市里的新鲜玩意儿。
相处中,我不可避免地动了心。
后来,她怪我当初不该劝她多留几日养好伤,导致她错过了挽回顾云帆的最佳时机。
可如果当时她带着未愈的伤强行离开,也许早就在家族的斗争中丧命。
顾云帆所谓的生意失败,需要资金周转。
不过是他以为苏亦晴失势,想榨取她最后一点价值,然后好另寻高枝。
苏亦晴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意相信,才将怨气都撒在我身上。
现在顾云帆回来了,我也该彻底退出了。
病房门被推开,我以为是苏亦晴良心发现来了,抬眼望去。
却没想到是李明:
“林先生,风水大师说了,您常年待在灯塔,身上沾染了海上的煞气,冲撞了顾先生,导致顾先生身体不适,夜不能寐。”
“苏总让您立刻跟我去附近的山上寺庙,为顾先生祈福消灾,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原以为她会对我有一丝愧疚。
终究是我想太多。
我刚要挣扎着起身,一旁的阿杰立刻按住我:
“深哥!医生说了你现在必须卧床休息,不能乱动!”
我朝他摇了摇头。
“没用的,阿杰,我去。”
只要是苏亦晴决定的事,她就绝不会改变。
尤其是关于顾云帆的事。
无谓的争执,最后妥协的依然是我。
医院门口停着两辆车,我下意识地走向苏亦晴那辆。
车窗降下,露出苏亦晴带着一丝不耐烦的脸:
“林深,你坐后面那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