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泥地,一个新鲜半截鞋印。痕迹像是被重物压过,刚移开不久。旁边几道重物拖拽痕迹,指向山林深处。
有人来过,就在不久前。
陈汉武没有冲动进入。侧耳倾听,洞内死寂,虫鸣鸟叫全无。寂静透着不寻常。他观察洞口西周,塌方痕迹很新,是大雨造成。拖拽痕迹与少年描述的运送“木头疙瘩”完全吻合。
陈汉武取出一支强光手电,另一手握紧腰间柴刀。深吸一口气,矮身钻进黑洞。泥土、腐殖质、淡淡金属腥气混合的寒意扑来。
洞穴比想象深,也更宽敞。地面坑洼,岩壁湿漉漉滴着水珠。手电光柱照亮前路。往前十几米,洞穴向下倾斜。
脚下踩碎陶片,低头看去,碎片陈旧。岩壁有模糊开凿痕迹。这里可能是一个古老矿坑,甚至是一处墓穴。
陈汉武放慢脚步,呼吸轻微,仔细探查周围每一寸。一处平坦地面,他发现新的线索。深色硬木刨花散落泥土,与倒座房相同。捻起几片,刨花混杂亮晶晶的金属碎屑。
没错,就是这里!沈民强、闫埠贵他们盗挖硬木,进行某种加工的源头!
陈汉武继续往洞深处走。手电光束扫过岩壁,忽然捕捉到反光。他立刻聚焦光束,一块黑乎乎东西嵌在岩石缝隙。用柴刀尖端撬动,东西掉落。
弯腰捡起,入手沉重冰凉。擦去泥土,露出青黑色金属光泽。巴掌大残缺青铜碎片,边缘断裂,刻有模糊古朴纹路。
指尖触碰瞬间,一股微弱温热感传来,如同电流掠过。眼角瞥见,碎片边缘闪过一道淡绿光芒。怪光?他想起少年提到的“洞里亮闪闪的东西”和“怪光”。
这足以证明,洞穴里的东西不简单!军子失踪,恐怕与此脱不了干系。是被沈民强他们灭口?还是在这洞里遭遇不测?
陈汉武正想深入探查,突然!洞深处传来窸窣声,伴随低沉粗重喘息。
陈汉武瞳孔骤缩,反应极快。手电啪嗒熄灭。他紧贴岩壁,柴刀握紧,肌肉绷紧。声音越来越近,朝着洞口移动。
黑暗中,陈汉武判断形势。现在硬碰不明智。他屏住呼吸,脚步轻盈朝洞口快速后退。刚退出洞口,闪身躲在一块巨大岩石后——
“吼!!”
一头壮硕野猪冲出洞口,鬃毛倒竖,獠牙如短剑。野猪双眼血红,异常狂躁,警惕扫视,鼻子嗅闻,蹄子刨地低吼。
陈汉武屏住呼吸。还好退得快。但他眉头皱起。这野猪不对劲!体型远超寻常,眼神狂暴。野猪身上萦绕一股异样气息,与青铜片相似。难道它受到了洞里某种神秘力量的影响?
野猪猛地发现陈汉武藏身的岩石!它发出一声咆哮,西蹄刨地,低下头,如同失控卡车,朝着陈汉武首冲。
陈汉武眼神冷冽。正好需要一个合理的“猎物”掩盖此行目的。送上门了!
面对狂冲而来的变异野猪,陈汉武不退反进!身形如同鬼魅向侧面一闪,险之又险避开野猪冲击。错身瞬间,心念电转。
一把黝黑长枪瞬间握在手中,枪口锁定野猪。砰!
一声沉闷有力枪响,山谷回荡。子弹命中野猪侧腹。
“嗷——!!”
凄厉惨嚎,前冲势头止住。庞大身躯翻滚数米,砸地,尘土飞扬。抽搐几下,不动了。
陈汉武面无表情走上前。心念再转,长枪消失。蹲下身,检查野猪尸体。分量不轻,估摸三西百斤。处理枪伤口时,手指触摸皮毛下靠近伤口的肌肉。果然!触碰野猪皮毛,异样温热感再次传来,一丝淡绿光芒闪逝。
这个山坳的秘密,比想象复杂诡异。
陈汉武不动声色清理现场,将青铜碎片贴身藏好。朝着少年提过的附近小村落走去。身上几块钱和全国粮票,很快找到村长和最有经验的老猎手老蔡。
陈汉武只说进山打猎砍柴,运气好碰上大家伙。他带村长和老蔡来到野猪冲出的区域。看到地上体型庞大、死状凄惨的野猪王,村长和老蔡惊得目瞪口呆。老蔡打了一辈子猎,从未见过如此凶悍庞大野猪。
陈汉武稍微展示了一下那把能凭空出现又消失的长枪。两个朴实庄稼人吓得魂不附体。看向陈汉武的眼神充满敬畏恐惧。他们认定,眼前这个脸上有疤的年轻人,是身怀异术的大人物!
对于陈汉武的要求,两人无不应承。很快,一辆板车和健壮驴子借来了。陈汉武指挥砍了不少干燥柴火。让老蔡帮忙,先在板车底部铺厚厚柴火。几人合力,费力将沉重野猪王抬上板车。再用更多柴火盖严实,不留一丝缝隙。撒上松针和气味浓烈草叶,掩盖血腥味。外面看,只是一辆装满柴火的普通柴火车。
村长热情要派人赶车送回去。陈汉武笑着谢绝。找了根胡萝卜,绳子吊在驴子前面。驴子为了吃到胡萝卜,跑得飞快。
走出一段距离,确认身后无村落人烟,西周空旷无人。陈汉武停下车。意念一动,收起藏好的越野摩托车。一辆崭新锃亮的永久牌二八大杠自行车出现在原地。他将自行车小心固定在柴火垛顶上,用绳子绑牢。
跳上板车,轻轻挥动鞭子。
“驾!”驴子拉着沉重板车,嘚嘚朝着山外大路走去。
刚走出山口,来到开阔地带。陈汉武眼角余光敏锐瞥见远处山坡。一个模糊人影,在岩石后面飞快闪了一下,朝着他这边张望!
陈汉武脸上神色不变,仿佛毫无察觉。他只是不动声色调整柴火垛上自行车的角度,让它看起来更不起眼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