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12月6日清晨，京城的天空澄澈如洗，阳光穿透凛冽的寒风，在柏油路面洒下细碎的金斑。沈知意站在星宁公司楼下，看着苏睛裹着驼色羊绒围巾，踩着过膝长靴小跑过来，发梢还沾着哈气凝成的霜花。
"知意！快看！"苏睛举起手机，屏幕上是汽车论坛里热议的奥迪A7图片，流线型车身在聚光灯下泛着金属光泽，"听说这款车国内刚到货，全市配额才二十台！"
"那还等什么？"沈知意笑着拉过她的手，远处传来引擎轰鸣声——宿华开着改装过的捷达停在路边，周海清探出车窗吹了声口哨："两位大小姐，豪车品鉴之旅现在发车！"
五人挤在略显局促的捷达里，陈默抱着笔记本电脑实时刷新4S店库存数据。车窗外，中关村的写字楼群飞速后退，沈知意望着玻璃倒影中自己的白衬衫，突然想起三年前第一次创业失败时，她就是穿着这件衣服在寒风中发传单。
奥迪4S店的旋转门感应到热源自动滑开，暖气裹挟着皮革与檀香扑面而来。销售经理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在看到沈知意掏出黑卡时瞬间变得炽热："几位贵宾，我们刚到的奥迪A7配备V6发动机......"
"不用介绍了，五台，银色。"沈知意的指尖划过展示台，漆面反射出冷冽的光。苏睛兴奋地跳起来，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清脆声响："我要带星空顶的那款！"宿华推了推眼镜，却默默在合同上勾选了顶配配置。
当五台崭新的奥迪A7并排驶出4S店时，冬日的阳光为银灰色车身镀上流动的光晕。沈知意坐进驾驶舱，真皮座椅自动贴合身形，仪表盘蓝光亮起的瞬间，她忽然意识到，曾经遥不可及的"成功"，此刻正握在自己掌心。
"知意姐，来场公路赛啊！"周海清的声音从车载对讲机传来，他的奥迪己经飙到120迈，尾灯在后视镜里拉出猩红的线。沈知意轻笑一声，踩下油门，引擎的轰鸣声如猛兽低啸，道路两旁的银杏叶簌簌后退，恍惚间竟与三年前在杭城街头追逐梦想的自己重叠。
将车停在税务局门口时，沈知意望着玻璃幕墙里忙碌的身影，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西装。推开办税大厅的门，此起彼伏的键盘敲击声与叫号声中，她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指导纳税人填表的堂哥沈明远。
"小意？！"堂哥的眼镜差点滑到鼻尖，他上下打量着表妹笔挺的西装和门外那辆锃亮的奥迪，"你怎么......"
"来缴税。"沈知意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袋，目光扫过墙上的电子屏，"大伯在吗？"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沈正国身着藏青色中山装，胸前的党徽在日光灯下熠熠生辉。这位新任副市长的鬓角比半年前又白了些，但眼神依然锐利如鹰："听说有个19岁的商界奇才，靠着澳城回归狂赚20亿澳元？"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没想到是我侄女。"
沈知意将税单递给工作人员，转身笑道："不过是抓住了时代机遇。"她看向正在整理档案的堂姐沈明薇，"姐，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堂姐推了推眼镜，眼里满是骄傲："顺利！现在全市都在宣传依法纳税，你这一笔千万级的税款......"她突然压低声音，"连市长都听说沈家出了个商业天才。"
办税大厅的叫号声突然变得清晰，沈知意看着自己的税单被录入系统，电子屏上跳动的数字如同跳动的音符。三年前那个在创业路上战战兢兢的少女，此刻终于能坦然站在阳光下，用合法的财富为社会贡献力量。
走出税务局时，夕阳将奥迪车身染成琥珀色。沈知意打开车载电台，正好播放着迎接澳城回归的专题报道。她转动方向盘，车轮碾过满地银杏叶，突然想起创业初期最艰难的时刻——那时她总觉得，成功是遥不可及的山峰；而现在才明白，所谓巅峰，不过是无数个脚踏实地的日夜堆砌而成。
手机震动，是苏睛发来的消息："晚上去国贸旋转餐厅庆祝？陈默说要开香槟！"沈知意回复了个笑脸，后视镜里，自己的眼神明亮而坚定。
暮色渐浓，五台奥迪在京城的霓虹中穿梭，如银色的游龙。沈知意踩下油门，引擎的轰鸣声响彻街道。前方，千禧年的钟声即将敲响，而属于她和星宁的传奇，正在这辆辆银甲战车的征途上，续写新的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