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7月1日,京城的蝉鸣裹着热浪涌进星宁总部的300平办公区。沈知意合上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跳动的股票数据与金融报表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窗台上绿萝投下的斑驳光影。这一天,她特意关掉了所有日程,在团队群里发了条消息:"今天不聊工作,只谈风月"。
苏睛第一个推开办公室的门,马尾辫上别着新换的雏菊发卡,手里拎着两大袋零食:"知意!我从进口超市抢了限量版巧克力,还有你最爱的西湖藕粉!"她将零食堆在会议桌上,金属包装碰撞出清脆声响,惊飞了窗台上打盹的麻雀。
宿华抱着吉他跟在后面,这个湘西少年如今己是星宁科技的首席架构师,但眉眼间仍保留着初入大学时的腼腆。"姐,我学了首新曲子。"他轻轻拨动琴弦,《蓝莲花》的旋律流淌而出,混着空调的嗡鸣,在空旷的办公区荡开涟漪。
周海清推着一辆餐车闯入,上面摆满了刚出锅的小龙虾:"尝尝我改良的十三香配方!"他的围裙上沾满油渍,却笑得一脸得意,"陈默那家伙还在楼下搬啤酒,说是要把冰箱塞满。"
话音未落,陈默抱着两箱燕京啤酒踹开了门,额角的汗水顺着下颌滴落:"你们听听这声儿——"他举起酒瓶摇晃,"冰镇得透透的!"
沈知意看着闹作一团的伙伴,忽然想起创业初期。那时他们挤在狭小的宿舍里,啃着泡面讨论商业计划,连风扇的吱呀声都显得格外刺耳。而如今,这个曾被他们戏称为"梦想孵化舱"的300平空间,早己装满了专利证书与奖杯,却依然容得下他们最松弛的模样。
"来,先干一杯!"苏睛举起饮料,"敬我们终于能好好休息的一天!"玻璃杯碰撞的清脆声响中,沈知意仰头喝了口橙汁,酸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恍惚间竟与当年在夜市喝的橘子汽水味道重叠。
"姐,你还记得吗?"宿华突然开口,琴弦发出一声轻颤,"大二那年冬天,我们为了改代码三天没合眼,最后在机房集体睡着了。"他的目光落在墙角的折叠床,"后来苏睛买了五床电热毯,说就算创业失败,也要做最暖和的失败者。"
众人哄笑起来,苏睛涨红着脸抗议:"明明是你半夜冻得首哆嗦!"她转头看向沈知意,"还有知意,你当时感冒发烧39度,还硬撑着改商业计划书......"
沈知意的思绪飘回那个雪夜。高烧中的她蜷缩在椅子上,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得人脸发虚。是陈默冒着大雪去买药,周海清守在她身边随时准备叫救护车,而苏睛和宿华轮流握着她的手,用湘西民谣和杭普话的笑话驱散寒意。
"其实最疯狂的,是我们居然真的成功了。"陈默灌了口啤酒,目光扫过墙上的巨幅合照——照片里的五人穿着皱巴巴的正装,站在星宁第一家办公室门前,身后的招牌还带着胶水未干的痕迹。
沈知意起身走到窗边,夕阳的余晖给中关村的写字楼镀上金边。远处,星宁商业银行的大楼正在封顶,塔吊的剪影在晚霞中缓缓转动。这两年,他们不仅见证了王氏集团的地产项目拔地而起,更看着无数星火基金扶持的创业者走向台前。
"千禧年那次庆功宴,我们说要改变世界。"沈知意轻声道,"现在想想,我们确实做到了一些。"她转头看向伙伴们,"但更珍贵的,是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吃小龙虾、弹吉他。"
苏睛突然掏出手机:"不行!这么有纪念意义的时刻得拍照!"她招呼众人站成一排,镜头里,宿华抱着吉他笑得露出虎牙,周海清举着小龙虾比耶,陈默假装灌酒却偷偷比了个心。沈知意站在中间,任由苏睛搂着肩膀,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夜幕降临时,他们将办公桌拼成长条,点起香薰蜡烛。宿华开始弹唱《朋友》,苏睛和周海清跟着跑调合唱,陈默则在一旁打着节拍。沈知意靠在沙发上,听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与室内的欢笑声交织,忽然觉得,所谓成功,或许就是在追逐星辰大海的路上,永远有人与你并肩看烟火。
凌晨时分,聚会接近尾声。苏睛趴在桌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巧克力;周海清和陈默歪在沙发上打着呼噜;宿华还在轻声拨弄琴弦,月光透过百叶窗洒在他专注的侧脸上。沈知意轻手轻脚地为大家盖上毯子,然后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城市的灯火渐次熄灭。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星火基金的最新消息:一位受资助的大学生研发出新型环保材料,即将投入量产。她回复了一个太阳的表情,转头望向熟睡的伙伴们。千禧年的风掠过两载春秋,他们依然是那个在深夜里为梦想痴狂的少年,而未来,还有无数个这样的夜晚,等待他们续写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