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事上奏!”
御史台的一个长胡子老头率先开口,义愤填膺地在朝堂上弹劾贺音,说她教养无方,宋云皎居功自傲,欺辱贵女,理应受罚。
皇帝早就收到消息,等到御史台话落,她轻笑出声。
“爱卿如此为国着想,真是可贵。她宋云皎研制的大炮镇守边关,爱卿的嘴肃清朝堂,朕甚是欣慰。”
“臣职责所在。望陛下莫要因宋女君之功而忽视她之过!”
“郭爱卿觉得应该如何处罚才能补偿陆家女?”
“自然是同样刑责!”
御史话落,一旁的同僚面露诧异,昨夜可不是这般商议的。眼见陆青芜冲他投来质疑目光,他拽了拽郭御史的袖子,奈何对方根本不搭理他。
皇帝听到他的答复,也知这老古板定是被人利用。还未等她开口,殿内再次站出一人,首言道:“臣认为,此等品行恶劣之人,应禁入仕。”
“臣认为不妥,刑罚过重。陛下也要顾及民心!”
两人僵持不下之际,陆青芜开口:“陛下,臣的侄女如今还在床上躺着,恰当之前这位宋女君被伤。小女禁足在家,她是否也该如此,还陆家一个公道”
“朕也早就说过,不要将朝晖殿变为你陆家祠堂。她们小女君之间的打闹争吵,朕亦有耳闻,此等小事让朕烦忧,尔等可真是为国为民的臣子!”
皇帝罕见发怒,众人下跪俯首,没有人敢再提及此事。陆青芜只能咽下不甘,任由陛下对这件事冷处理。
宋云皎听到消息后,也只是冷笑一声。陆昱笙手段低级又心急,只会将她的母亲推向深渊。皇帝今日怒斥陆家,很快便传遍京城。宋云皎因祸得福,送上门的拜帖少了许多。
“小宋,你可要谢谢朕。”
御书房内,皇帝再次调侃宋云皎,朝堂上的怒气己经消散得一干二净。
“陛下英明,定能还民女一个公道。”
“好了,小丫头,看看这个。”话音刚落,一个奏折飞向宋云皎,她眼疾手快地接住,却不敢有下一步动作。
皇帝道:“这奏折又不是炮弹,大炮弄得,奏折看不得?”
宋云皎这才敢打开,发现里面是一份捷报。
“新式大炮的威力,只需一发,便能叫那些蛮子安稳一些。小宋,你立了大功,你为大庆的百姓立了大功。”
“陛下,百姓安居乐业,大庆国运昌盛,是谓天道所致。陛下治理有方,是天命所归。”
皇帝哈哈大笑两声,让宋云皎起身,笑骂她是个鬼机灵。宋云皎促狭一笑,张弛有度,甚得皇帝欢心。
“立功了朕必定奖赏,你可有所求?”
“陛下上次己赏赐,民女没有那么贪心。”
两人交谈甚欢,被急匆匆闯进来的夏公公打断。
“陛下,不好了,郭御史郭大人被谢世子打了。郭大人在殿外求见!”
宋云皎惊讶起身,等到见到郭御史本人,她才知道为何夏公公如此慌张。
谢星澜竟然将他的胡子剃得一干二净,可怜郭御史一把年纪,竟和夏公公一般无二。
“陛下,这是对臣的人格侮辱。臣从未得罪过谢世子,不知世子为何对臣出手。陛下,可要为臣讨回公道啊!”
皇帝十分无奈地看了一眼宋云皎,上午郭御史弹劾,下午就被剃了胡子,是因为什么她心知肚明。
“召谢英华。”
武平侯进宫后才得知事情原委,自然明白自家儿子是为了谁,不过错了就是错了,她自知理亏,表明要带着谢星澜负荆请罪,还要家法伺候。
“老臣这副模样可如何是好,陛下,您得帮帮老臣。”
“小宋,你觉得呢?”
此事毕竟是因自己而起,宋云皎没有推脱,思索片刻,回复道:“民女可以搜集材料为郭大人做一副假胡子。”
郭御史欣然接受,嘴上也不忘感谢:“宋女君如此热心肠,莫怪老夫,老夫也是职责所在。”
宋云皎微笑颔首,十分礼貌回应,想到谢星澜要接受惩罚,心下一紧。等几人从御书房离开后,她特意拦住谢英华,询问家法是什么。
“宋女君,这是谢家的事,你无权干涉。”
“侯爷,可世子是因我而起······”
“小儿顽劣,可不是因着宋女君。女君莫要胡言,坏了小儿名声!”
谢英华愤然离去,留下宋云皎在原地不知所措。
自己确实不该这么说,可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谢星澜受罚,于是趁着夜深人静之时,偷偷翻墙,在吴采薇的帮助下,找到了谢星澜的院子。
“世子,您去向侯爷服个软,肯定会没事的。”
元宝在一旁劝慰,余光一瞥,竟然发现窗外的宋云皎,尖叫出声。
“你鬼叫什么······”
谢星澜翻身而起,顺着元宝的目光,也看到了这几日朝思暮想的人,神色瞬间激动,快速跑到窗边。
“师妹,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想我了,还是受欺负了?”
一连几个问题,宋云皎无法回答,只是神色复杂地看向谢星澜道:“为何要剃郭大人的胡子。你知不知道此事的严重性!”
“不就是胡子吗,大不了小爷我再给他粘回去。谁让他胡言乱语。”
谢星澜毫不在意,反而十分高兴见到她,招呼着她进房间来。
“侯爷说要家法伺候。你还觉得是小事吗?”
宋云皎面色不佳,谢星澜的嘴角落下,垂眸道:“一想到她们欺负你,我就不爽。师妹,那说错了,我不是为了气贺二,我是真心心悦你。”
“所以让自己陷入危险?”
“不过是挨一顿打,师妹你不用担心。我打小皮糙肉厚,家法不算什么,重要的是替你解气。”
谢星澜笑得开怀,如同白日炽热的阳光。平日里你感受不到它的存在,可等到你陷入黑暗时,它会突然跳出来,这时,就会猛然发现,原来它己经一点点融进属于你的世界中。
“谢星澜!难道你要我对你的受罚袖手旁观,对你的受伤无动于衷吗?”宋云皎神情激动,谢星澜还是第一次见这副模样的她,第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若是如此,我不配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