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边正绞尽脑汁想着下一个人选,突然,王媒婆又火急火燎地跑来,跑得满脸通红,气喘吁吁,话都说不利索:“武家嫂嫂,可……可算找到个妙人!”我眼睛瞬间放光,一把抓住她胳膊:“快说快说,这次又是何方神圣?”
王媒婆喝了口茶,顺了顺气,眉飞色舞地讲:“离咱这儿不远的桃花村,有个叫周灵灵的姑娘,不仅模样长得标致,还会一手绝妙的易容术,在村里那是出了名的古灵精怪。”我一听,觉得新鲜又有趣,当下就决定安排武松去相看。
相看那天,武松满脸不情愿,一步一挪地到了地方。周灵灵早就等在那儿,瞧见武松,眼睛滴溜溜一转,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还没等武松开口打招呼,周灵灵突然双手在脸上一抹,瞬间变成了武大的模样,大摇大摆地走到武松面前,粗着嗓子喊:“老二啊,还愣着干啥,快叫哥!”
武松吓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这是?”周灵灵看武松吓成这样,笑得前仰后合,又瞬间变回自己,拍着武松的肩膀说:“武二郎,别怕别怕,这不过是个小把戏。”
武松惊魂未定,刚缓过神,周灵灵又玩起了新花样。她不知从哪儿掏出个小弹弓,对着不远处的树上果子“嗖”地一下射了过去,果子应声而落。她蹦蹦跳跳跑过去捡起果子,递给武松:“尝尝,可甜啦!”武松无奈地接过,咬了一口,甜是挺甜,可心里那叫一个无奈。
两人正说着,一只流浪猫跑了过来。周灵灵眼睛一亮,抱起猫,对武松说:“武二郎,你瞧好了。”说着,双手在猫身上比划几下,那猫竟“变”成了老虎的模样,张牙舞爪地叫着。武松这回真慌了,伸手就去摸刀,周灵灵却笑得首打滚,赶忙把猫变回原样。
这场相看下来,武松被折腾得够呛。回到家,他首接瘫倒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对我哀求:“嫂嫂,求您别再给我找了,我真的怕了。”我看着他那可怜样,也有点不忍心,可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还在心里琢磨着下一个能让武松心动的姑娘到底在哪儿。
正当我冥思苦想下一个“姻缘计划”时,王媒婆又带来一个让我燃起希望的消息。邻镇有位叫钱多多的富家千金,不仅家财万贯,还热衷于女红和诗词,更重要的是,对武松的英勇事迹早有耳闻,心生倾慕。我一听,觉得这门亲事大有可为,赶忙瞒着武松,和王媒婆敲定了见面的日子。
到了约定那天,我连哄带骗把武松拽到了见面的酒楼。钱多多一身华丽的衣裳,头上的珠翠晃得人眼晕,身后还跟着一大群丫鬟婆子。她一见到武松,脸瞬间红透了,害羞地低下头,用手帕轻轻掩着嘴。
武松硬着头皮走上前,刚要行礼,钱多多突然抬头,兴奋地说道:“武壮士,我可崇拜你啦!听闻你打虎的英勇事迹,我特意作了一首诗。”说着,她从丫鬟手里接过诗稿,清了清嗓子念起来。那诗写得是又长又拗口,武松听得一头雾水,只能尴尬地赔笑,时不时点头假装听懂了。
好不容易等钱多多念完,武松刚想喘口气,钱多多又兴致勃勃地说:“武壮士,我还带了自己绣的手帕,上面绣的就是你打虎的英姿呢。”说着,她让丫鬟捧出一方手帕,展开一看,绣工确实精细,可那老虎绣得像只大花猫,武松看了一眼,差点憋出内伤。
这时,酒楼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原来是街头艺人在表演杂耍,钱多多一下子来了兴致,拉着武松就往外跑。到了外面,她看得目不转睛,还不停地拍手叫好。突然,表演的艺人邀请观众上台互动,钱多多自告奋勇冲了上去。
只见她学着艺人的样子,想要抛接盘子,结果手忙脚乱,盘子“噼里啪啦”摔了一地。周围的人哄堂大笑,钱多多满脸通红,尴尬地站在台上。武松无奈,只好上台帮她解了围。
回到酒楼,钱多多低着头,小声说:“武壮士,让你见笑了。”武松刚想说点安慰的话,钱多多的丫鬟慌慌张张跑进来,喊道:“小姐,不好啦,老爷说家里的库房遭了贼,让您赶紧回去!”钱多多一听,脸色大变,匆匆和武松道别,带着一群人风风火火地走了。
武松望着钱多多离去的背影,长舒一口气,转头看向我,苦笑着说:“嫂嫂,这下您总该放过我了吧。”
我看着他疲惫的样子,也只能无奈地叹口气,暂时放弃了给武松说亲的念头。可谁知道,这事儿是不是就这么画上句号了呢?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又会有新的“姻缘”找上门来 。
夜,像一块厚重的黑绸缎,严严实实地裹住了整个屋子。我慵懒地躺在床上,困意正浓,眼皮似有千斤重,正准备一头扎进梦乡。
这时,身旁的武大翻了个身,那床垫跟着“嘎吱”响了一声,把我刚泛起的困意驱散了些。他凑过来,声音带着几分期待:“娘子,老二的婚事,可有眉目了?”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在黑暗中轻轻摇了摇头,虽说明知他看不见:“你说叔叔一表人才,又勇武过人,怎么一到婚事上,就这么坎坷呢?相了这么多次亲,不是人家姑娘看不上他,就是他自己临阵脱逃。”想到武松那些啼笑皆非的相亲经历,我又好气又好笑。
武大突然一下子坐了起来,动作太猛,脑袋差点撞到床头。黑暗中,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两簇小火苗,鬼鬼祟祟地凑近我,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被旁人听见:“娘子,我想要……”那语气,像个讨要糖果的孩子。
我脸一热,心跳也莫名加快,用蚊子般细小的声音“嗯”了一声,算是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