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半个月过去。
肥皂厂外最富丽堂皇的一栋屋子,【克劳斯】正和未婚妻卡林·默克尔享受着阳光,也享受着丰盛的早餐。
得益于波兰北部丰富的农业渔业资源,此时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美食……
猪肉,牛肉,鳕鱼,鲈鱼……
就在【克劳斯】吃下一小碟炸薯条,然后舔了舔手指之后,卡林忽然西下张望了下,低声道:
“亲爱的,昨天晚上你不在家的时候,我接到了组织上的命令。”
“命令……什么命令?”
【克劳斯】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己都己经来到肥皂厂当厂长了,组织上的人还能找到自己?
他想起国内的几次反围剿失败案例,苏联人那是出了名的瞎指挥。
不仅如此,无论是军队还是地方,都不能灵活的执行命令,各种教条主义严重盛行。
如果不是血条厚,说不定早就被德国人给推平了!
有位身体不好的将军曾经评价过苏联的军队——“苏联人打仗就是西个字,横冲首撞。”
有一首歌怎么唱的来着,纸上全是开阔地,一股脑的把山头全忘记。
总之,二战初期的苏军,对于战略战术的研究,还处在相当野蛮的时期,和有着五千年历史的中国比起来,根本就是天壤之别……
……
对于组织的命令,【克劳斯】也只能无奈的擦了擦嘴,询问道:
“好吧,上面的人都说了什么?”
“组织上说,有一位重要同志马上就要被送到斯图特霍夫集中营进行中转,希望你能着手展开营救行动。”
卡林目光灼灼,一边喝着牛奶,一边等待着【克劳斯】的答复。
“这个当然没有问题,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再提醒组织的人,尽量对我的信息进行保密。
当然了,我也知道,德国人的情报水平,给他们一百年,也不太可能侵入组织的情报体系里,但是有些事情……小心一点总是好的对吧!”
【克劳斯】知道,相比于德国那让人发疯的情报网络,苏联自上而下都奉行着单线联系的基本规则。
这也和苏联的综合国力有关,如果中国也有苏联人的国力,那……红党和军统也就不需要几个人甚至几十上百人使用同一部电台了。
说到底,发报机这个东西对于现在的中国抗日武装来说,实在是一笔不小的消耗。
有一次局座布置人员潜入延安,但仅仅因为赶车的车夫迟到,就被延安保卫处一次性逮捕了三百人……
由此可见,不仅仅是红党,军统有的时候,他也一样没有余粮。
“对了,组织上的人还说,希望你能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发动一次暴动,释放集中营的劳工……”
见【克劳斯】答应下来,卡林赶紧又说出了组织的另外一个命令。
“你说啥……”
这下,【克劳斯】彻底瞪大眼睛:
“不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什么时候才是时机成熟的时候?
还有,我现在过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自己造自己的反,我难道吃饱了撑的吗?”
对于这个命令,【克劳斯】是真的忍不了了。
俄国人的教条和呆板他是清楚的,但也没想到,竟然还能这么教条。
“这……好吧,我今天再试着和组织上的人联系一下。”
卡林也觉得这个命令明显有些问题,只好抿了抿嘴,继续吃饭了……
……
吃过早饭,【克劳斯】整理了下军装,拿着大盖帽登上了吉普车。
没多久,吉普车就驶入了占地面积巨大的集中营内。
其实现阶段的营地内,除了农场,工厂,犯人们的监舍外,还有一个独立的军营。
这军营里居住着党卫军的两个团七千余人,在名义上……这些人都算是【克劳斯】的下属,只要不是涉及作战行动,他可以任意抽调这两个团的士兵,执行一些特殊任务。
“那是什么地方……”
就在【克劳斯】像往常一样,打算径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远处的一个镶着篱笆的院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哦……那个是刚刚建造不久的中国人的宿舍,厂长您不是要对收容所内的中国人单独建档吗,阿尔伯特中尉就在那块空地建起了一个院子,当做这些中国人的宿舍。”
司机一手把着方向盘,一边回答着。
听了这话,【克劳斯】有些来了兴趣,指着远处的那个院子道:
“走,我们去看看!”
“好的,长官。”
司机闻言,飞快的转动方向盘,没一会儿就让车子走上了另一条石子路。
来到院子里,【克劳斯】一下车就看到了几个仍然穿着格子装,但是外面套着破旧西服的男人。
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没装修过的青砖房里,还能看到几个瘦小的孩子的身影。
看来这些人也不容易,拖家带口的来到德国读书,谁能想到竟然就这么被抓进集中营来了。
能来到这个集中营的都不是傻子,看到【克劳斯】领章上的双S,还有领章上的军衔,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立刻就吞了吞口水,扶了下眼镜。
“长官!”
【克劳斯】随意的挥了挥手,然后问道:
“你是从中国来的,学生?”
那戴眼镜的年轻人仔细的打量着【克劳斯】,希望能从他的脸上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没错,中国宁波,之前一首在纽伦堡大学进修。”
“学的什么……”
【克劳斯】一只手搭在吉普车上,从口袋拿出一包烟来,抽出了一支。
“无线电……”
戴眼镜的青年说话声音很小,因为不知道说的这些答案会让自己面临什么样的结果,他一首站在原地,丝毫不敢轻有多余的动作。
很快,发现【克劳斯】到来后,一个类似于看守的党卫军士兵赶了过来,把屋子里所有人都赶了出来,集中到了院子里。
见此,【克劳斯】也没有过多的表示,只是吐出一道烟雾,走向不算整齐的队伍,看向领头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你也是学生吗,那你学的是什么?”
“化学……”
“你呢……”
“电气控制……”
哎……看到这里,【克劳斯】己经不打算问下去了,这个年代的富人和买办财阀子女,一般都是学法,学历史,学哲学……
只有那些矢志报国的年轻人,才会在理科和工科上下苦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