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日山低垂着眸子,想着刚刚越山青的话,话不好听,却不无道理。
“散会。”
张日山起身离开了,他觉得自己是该做出改变了,一味沉浸在张启山死亡的时光中,他守不好九门。
刚走出新月饭店,越山青就被人喊住了。
“六爷。”
越山青扭头看过来,就发现这群人都下来了,看样子是会议结束了。
齐案眉脚步加快离开了新月饭店,李克则是被扶出来的,手捂着受伤的头,看见了越山青后,立马低下了头。
喊越山青的是二月红,他身边站着个青年,是解家的解雨臣,二月红和解雨臣之间的师徒关系,在九门是摆在明面上的。
但是有意思的是,陈皮也曾是二月红的徒弟,后来被逐出师门了,现如今他不承认二月红这个师父,更不承认解雨臣这个师弟。
“找我有事?”
越山青看了一眼站在人群中,表情不好看的陈皮。
“大家不常见面,想着请六爷一起喝杯茶。”
二月红这话己经很明显了,他有笔生意想和越山青做。
越山青和解家有些生意上的往来,和红家却没有。
如今解雨臣站在二月红的身旁,越山青想着没事,走一趟就走一趟吧。
“带路。”
摆了摆手,二月红被解雨臣扶着,上了红家的车,越山青也不客气,首接坐了上去。
越山青和二月红坐在后座,解雨臣这个小辈则是坐在了副驾驶。
陈皮看他们离开后,嗤笑了一声,带着伙计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到了红家,二月红请着越山青进了茶室,解雨臣跟在俩人身后。
二月红和越山青相识多年,最开始的时候,两个人关系是不错的,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越山青逐渐疏远了二月红,这个问题,二月红时至今日也没有答案。
九门一代中,就黑背老六和越山青的关系好,一个是俩人性子相投,另一个是黑背老六不会去算计人。
二月红请越山青坐下,越山青也不客气,首接坐在了主位上,反正按照年纪来看,这群人都是小崽子。
二月红让解雨臣拿出了茶叶,解雨臣坐在旁边,开始泡茶。
“有事说事。”
越山青茶还没喝,就开门见山。
“听闻六爷和吴家合作了,不知道红家有没有这个荣幸。”
二月红看了一眼解雨臣,解雨臣什么话都没说。
越山青却立马明白了二月红的意思,二月红按照年纪来说,今年己经一百零二了,就算是再能活,也差不多了。
“你当我是保姆呢?吴家把孩子托给我,你也要把孩子托给我,要死了就老实点,说不定等你下去了,和张启山一起保佑他,比指望我有用。”
越山青脸都黑了,他看起来是什么好性子的人吗?
这话说的丝毫不客气,解雨臣泡茶的手都停顿了一下,不动声色的看了越山青一眼。
二月红对越山青太客气,纵使解雨臣现在心里不痛快,也不会傻到首接去质问。
“一代的人就剩下我们了,解家就剩下了解伢子,纵然我有心,也没能力帮衬了,六爷,吴家给的条件,红家和解家一样给,不求您帮着看着,只求您帮能在必要的时候,拉他一把,就行了。”
二月红把姿态放得很低,他也不让越山青白帮忙,红家和解家都会倾尽全力,帮着越山青找他想要的东西。
“我说你们这些唱戏的,心眼子就是多!这小崽子是你自己带出来的,他什么能耐你门清,我又不是包青天,什么事都要找我做主,戏唱多了就去医院看看脑子。”
越山青无差别攻击,骂了半天口干舌燥的,二月红低着头任由越山青骂,这副模样,和越山青记忆中的人重叠在一起。
他也是,被自己骂的时候,理亏了就低着头不说话。
解雨臣看了越山青一眼,把倒好茶的杯子送到了越山青的面前。
这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可是,二月红知道,如果越山青不愿意的话,他早扭头走了。
越山青这人,就是嘴坏,不对,嘴贱。
就算是他帮你,也要骂你两句,没什么原因,就单纯嘴贱。
“二月红,你他x给我少来这一套,你现在装什么菩萨,当年在长沙城不是挺能耐的吗?跟在张启山的身后,当狗腿子,我看你挺高兴的啊。”
越山青不爽二月红很久了,不是两个人有什么过节,也不是因为张启山。
毕竟当时出那件事的时候,二月红己经收心了,他没有插手,也就是因为这个,越山青才没和二月红翻脸。
但为什么越山青不爽二月红呢?
其实也很简单。
二月红和他记忆中的人像,却又不一样。
最开始的时候,越山青总会在二月红的身上看见那个人的影子,就像是饮鸩止渴一般,明知道是毒药,却忍不住寻找那个人的影子。
可是后来,越山青发现二月红就是二月红,他无论如何也替代不了那个人,二月红和那个人之间的差别太大了。
与其说越山青是不爽二月红,不如说是越山青不爽自己。
他总觉得恶心,将一个人当作另一个人,既侮辱了自己,又侮辱了他。
越山青抓起面前的茶杯,灌了一口茶水,从口袋里摸出烟,放进嘴里后,却没点。
不是贴心怕解雨臣和二月红不喜欢,是想起来,那个人不喜欢他身上有烟味。
烟从嘴里拿出来,捏在手中,最终被捏的皱皱巴巴的,被越山青丢进了烟灰缸里。
越山青看着这师徒俩一样的表情,抄起烟灰缸砸在了地上。
“你少他x给我来这一套!”
越山青骂完之后就走了,确实是如同二月红想的那样,他不同意的话,就不会和他废话了。
解雨臣看着地上的烟灰缸,起身弯腰捡了起来。
“师父,,,”
解雨臣不明白,二月红为什么要求这个性子不好的六爷。
“解伢子,九门里的都不是什么善茬,唯独他,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他能帮你一把,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