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明白了,齐老……”
“小友,等到齿轮镇能源补充充足我就会再次召集齿轮镇开会……这段时间就让林薇陪你们在齿轮镇逛逛吧!”
“好的……”
“艳哥,富贵第一次来我们齿轮镇,要不现在带他去走廊逛逛……”
“薇薇妹子,走廊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富贵那里记录着我们齿轮镇的辉煌……”
“好啊,我也想看看是什么让齿轮镇陷入如今的境地。”
“薇薇,你带富贵去吧,我看看齐老者还有什么我能帮到的。”
在看着林薇与王富贵离开后,李艳认真的看向齐云:“齐老,我带您去个地方吧?”
“去个地方,难道不是齿轮镇?”
“您不要抵抗……”
下一刻,李艳便带着齐云出现在了自己的自在空间小院之内。
齐云的机械义眼在触及自在空间的刹那骤然收缩,金属指节因震惊而深陷掌心。
他环顾西周 —— 院角的老槐树正簌簌落下淡紫色的花瓣,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草木的清新气息,与齿轮镇永恒的机油味截然不同。
“这是……” 他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沙哑,机械脊柱因情绪波动而发出 “咔嗒” 轻响,“小友,这里不是废土世界吧?”
李艳指尖轻叩腰间的机甲腰带,赤金纹路在阳光下泛起微光:“齐老,这里是我的自在空间。您看那边 ——” 他指向门口晾晒的衣物,布料在微风中舒展,“没有金属碎屑,没有能量波动,只有寻常生活的气息。”
齐云的机械义眼突然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小友……是不是我出现幻觉了……如果师妹还在的话……现在……”
王敏君正蹲在花圃前修剪枝叶,白发被阳光染成暖金色,指尖拂过玫瑰花瓣时,那些带刺的藤蔓竟温顺地垂下。
“师…… 师妹?” 齐云的声音骤然颤抖,金属义肢失控般向前迈了两步,在青石板上划出刺耳的弧线。
他看着王敏君转身时惊讶的神情,那些被岁月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 实验室里通宵计算的共振参数、地下湖旁争执时溅落的火花、还有她被诬陷时,自己没能说出口的那句 “我信你”。
王敏君手中的修枝剪 “当啷” 落地,她望着齐云满身的机械义肢,眼眶瞬间泛红:“齐云?你怎么会……”
“师妹……你真的是师妹……我……难带……” 齐云的机械喉结滚动,却发现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咙。他低头看向自己布满齿轮的手掌,那些曾亲手打磨的反重力引擎轴承,此刻却成了隔绝拥抱的屏障。
“奶奶,你与齐老多年未见,你们聊聊吧……”
“奶奶……你是李艳小友的奶奶……师妹……”
李艳悄然退至槐树后,看着两位老人在花圃前相对无言。王敏君最终轻叹一声,捡起修枝剪递给他:“来帮我剪剪这些枯枝吧,你年轻时最擅长这个。”
齐云的机械指节小心翼翼地接过工具,金属刃口触碰到枝条的刹那,竟泛起细微的颤抖。阳光穿过他义眼的蓝光,在花瓣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宛如当年实验室里跳动的能量流。
“艳儿……”
“知道了,奶奶我先去我妈那里,你们聊……”
王敏君的指尖轻轻拂过齐云机械义肢的齿轮纹路,那些冰冷的金属在她掌心竟泛起一丝温润的光泽。“当年你总说,精密的仪器也需要人文的温度,” 她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岁月的沙哑,“可你看你现在,浑身都被机械包裹,还记得怎么握修枝剪吗?”
齐云的机械指节猛地收紧,修枝剪的刃口在枝条上划出歪斜的痕迹。
他望着自己映在花瓣上的倒影 —— 布满义眼的脸庞、齿轮咬合的关节、还有胸腔里发出规律嗡鸣的能量核心,突然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师妹,我以为…… 只有冰冷的金属才能守护齿轮镇。”
“守护?” 王敏君捡起被剪断的枯枝,指尖的纹路与齐云义肢的齿轮奇妙地重合,“你把自己修成了最精密的仪器,却忘了人心不是轴承,不能用螺栓固定。”
她忽然指向院外的菜畦,“你看那些青菜,不用反重力场,不用能量结晶,只靠阳光水土就能生长 —— 这才是生命该有的样子。”
齐云的机械义眼闪烁着幽蓝的光芒,他看着菜畦里滚动的露珠,突然想起年轻时在地下湖采集水样的清晨。
那时王敏君总爱用指尖接露水,说那是大地的眼泪,而他总笑她迷信 —— 首到现在才明白,那些被他视为 “不精准” 的自然之力,恰恰是齿轮镇最缺失的生机。
“师妹,” 他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哽咽,“当年我没能站出来……”
“都过去了。” 王敏君将修枝剪放在石桌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齿轮镇的人总说‘以科技为锚’,可锚太沉,迟早会把船拖进海底。齐云,你该学会放手了。”
齐云低头看向自己的机械手掌,那些曾打磨过反重力引擎轴承的指尖,此刻正颤抖着抚摸一朵玫瑰。
花瓣在金属触碰下微微蜷缩,却没有凋零 —— 就像齿轮镇那些看似坚硬的人心,其实也藏着柔软的褶皱。
“师兄……我们都老了……”
“是啊……”
说话间齐云目不转睛的盯着现在的王敏君思绪陷入到了过往的回忆之中。
“师兄,我带你参观一下我们小镇吧,这可是我孙儿独有的空间……”
“这不是幻境……不是梦境……难道真是一个特殊空间吗?”
王敏君莞尔一笑,眼角的皱纹在阳光下舒展如蝶翼:“是不是幻境,你摸摸这花瓣就知道了。” 她拾起一片落在石桌上的槐花瓣,递到齐云的机械掌心。
金属指节与花瓣的柔软触感碰撞的刹那,齐云的机械义眼骤然亮起 —— 那花瓣上的纹路在他的感知中清晰得如同能量图谱,每一丝脉络都流淌着真实的生命气息。
他忽然想起年轻时,王敏君总爱在实验记录的空白处画些花草,那时他总笑话她把精密数据弄得乱七八糟。
“齐老……”
就在这时陈明和赵刚走了进来,激动的问候道。
“陈明……赵刚……你们不是己经……看来这里真是幻境啊……”
“师兄……”
“齐老,我们确实死了,可我们被李艳兄弟复活了……”
“你们这是在诓骗我吗?”
“师兄,我想我家艳儿与你说过冥界的事了吧,可能你还不知道,现在废土世界的人死后是无法去到冥界的,但我家艳儿却可以将他们的魂体收集,并给他们新生……所以陈明与赵刚就会出现在这……”
“冥界……魂体……新生……我该如何看待这个世界……”
“齐老,这不是幻境。” 陈明上前一步,抬起了自己的手臂,“您看我这条手臂,这是李艳兄弟帮我重新凝聚的身躯。”
“重新凝聚的身躯吗?”
“妈,陈明、赵刚这位是……”
“玉兰啊,艳儿呢?”
“妈,我给豆芽它们设计了一套机甲,艳儿在陪豆芽、豆角试新机甲呢?”
齐云的机械义眼死死盯着陈明的手臂,那肌肤的纹理、血管的搏动,甚至毛孔中渗出的细微汗珠,都真实得让他指尖发麻。他猛地抬手,金属指节颤抖着触碰陈明的皮肤 —— 温热的触感顺着义肢的神经接驳传来,带着活生生的气息,与齿轮镇那些冰冷的合金义体截然不同。
“这…… 这怎么可能……” 他的机械喉结发出一阵紊乱的电流声,义眼的蓝光剧烈闪烁,“生物重构技术?逆颠盟己经掌握了这种程度的科技?”
王敏君捡起地上的修枝剪,轻轻敲了敲齐云的机械膝盖:“这不是科技,是生命的韧性。” 她转身看向菜畦里的青菜,“就像这些菜,不用反重力引擎,不用能量结晶,只要有土有水有阳光,就能扎根生长。”
陈明挠了挠头,憨笑道:“齐老,其实我也说不清楚原理。李艳兄弟说,这叫‘躯体重塑’,得用特殊的混沌之气包裹魂体,再注入五行能量才能凝聚肉身。”
“齐老,为什么看你憔悴许多?”
“哎,老郑带人暴乱了……”
“老郑吗……”
“老郑是谁……我认识吗?”听到齐云与陈明的交流,王敏君疑惑的问道。
“老郑啊……其实你也见过,可能你不记得了……”
“老郑……郑开明吗?”
“嗯,是郑开明。”
“郑开明……他不是当年与师兄齐名的吗?”
“是啊,他现在也是齿轮镇的元老之一……”
“那他为什么暴乱……”
“哎……”
“齐老,难道郑老还放不下几十年前的那件事?”
听到这里齐云的视线又回到了王敏君身上。
“师兄,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师妹,其实老郑当年为了你的事做了许多,但……虽说在他的坚持下为你平了反,还肯定了你的科研成果,但……”
“为了我吗?为什么?”
“当年的你太辉煌,消失的又太突然……当年的郑开明为了你都被人们称为郑疯子……”
王敏君握着修枝剪的手猛地一颤,槐花瓣从指缝簌簌滑落。她望着齐云机械义眼中跳动的蓝光,那些被风沙磨平的记忆突然泛起棱角 —— 实验室深夜的灯光下,总有个沉默的身影在她身后整理演算纸;地下湖旁的争执里,是谁悄悄把她遗落的能量计塞进工具箱……
“郑疯子……” 她喃喃自语,指尖突然按住齐云的机械手腕,“我当年被迫害,难道……”
“师妹,当年陷害你的师弟没有一个善终……全部都是老郑……”
王敏君的眼眶突然红了,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因为荒谬 —— 那个总爱用精密仪器测量花瓣厚度的偏执青年,最终却成了最不 “精准” 的复仇者。
“所以他暴乱,不是为了权力?” 她蹲下身,指尖抚过菜畦里带着露水的青菜。
“齿轮镇有对你的回忆……也有他的执着……”
“齐老,那郑老头与我奶奶还有这么多故事?”
“小友,你回来啦!”
“艳儿……”
“奶奶、妈妈……”
“齐老,你说齿轮镇的人会愿意老我的自在空间吗?”
“你的自在空间?齿轮镇的人吗?经过老郑这次的暴乱,怕是又会有许多人不愿意离开齿轮镇了……”
“齐老……我先带你参观一下我的自在空间吧……”
“小友……我现在都不敢相信,你竟然是我师妹敏君的孙子?”
“齐老,这边请,您看这里是我以我从小生活的天元镇为模型复刻出来的小镇……”
“天元镇,你不是逆颠盟的人吗?”
“师兄,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那位是艳儿的妈妈,他爸就是逆颠盟的盟主……”
“这样啊……”
“齐老,我家艳儿现在可是逆颠盟的副盟主……”
“咦,小友……没想到啊,真是年少有为啊!”
“齐老过奖了……”
当几人一路走一路给齐云介绍天元镇的同时,天元镇的学校赫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这是?难道你们天元镇还有这么气魄的学校?”
“师兄,这是我家艳儿自己设想的学校,我们进学校看看吧……”
就在这时身着一身飞天机甲的豆芽、豆角、豆子从远处飞来。
“‘哥哥’‘哥哥’你看我们学的多快呀……”
“你们刚学会操控机甲,小心点……”
“师妹,这是?”
“师兄……这是艳儿为他的仓鼠设计的飞天机甲……”
齐云的机械义眼瞪得滚圆,看着那三只穿着迷你飞天机甲的仓鼠在天空中灵活地翻转、俯冲,金属关节与小巧的推进器配合得丝毫不输齿轮镇的精英机甲兵。
“这…… 这是仓鼠?” 他的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机械手指着空中的身影,“它们竟然能操控机甲?”
王敏君笑得眼角皱纹更深了:“可不是嘛。艳儿这孩子,总爱琢磨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这些小家伙跟着他,倒是学了不少本事。”
李艳走上前,轻轻一抬手,豆芽便驾驶着机甲稳稳地落在他的身边。
只见豆芽用毛茸茸的爪子拍了拍机甲的控制面板,发出 “吱吱” 的叫声,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技艺。
“齐老,这是豆芽、豆角和豆子。” 李艳介绍道,“它们跟着我有些年头了,对能量波动的感知比普通人还敏锐。”
齐云凑近了些,仔细观察着豆芽机甲上的纹路。那些看似随意的线条,竟与齿轮镇最精密的能量传导线路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更小巧、更灵动。
“这机甲的能源核心……” 他的指尖悬在机甲上方,能感受到一股温和却稳定的能量流,“反重力引擎,没有量子导管,是怎么维持飞行的?”
“齐老……”说话间李艳挥手间便凝聚出了一副崭新的迷你机甲。
“小友,你这能力奇了,还有你的这种构想,如果放在齿轮镇也是别具一格啊。”
“师兄,你看那时学校的科研楼……那是学校的博览馆……还有那……还有那是竞技馆……”
一路上还没从仓鼠的飞天机甲中回过味来,再次看到学校的各种设施时都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了。
“这是博览馆?里面我可以参观吗?”
“当然可以,齐老请。” 李艳笑着侧身引路,指尖在虚空轻划,博览馆厚重的合金门便如花瓣般向两侧展开,露出内部流光溢彩的穹顶。
齐云的机械义眼在踏入馆内的刹那骤然收缩 —— 数万册古籍悬浮在半空中,组成螺旋状的星图,每一页纸都泛着淡淡的金光,与齿轮镇档案馆里冰冷的能量水晶形成鲜明对比。
更让他震惊的是,馆中央的全息投影竟在实时演绎着废土世界诞生前的文明盛景:马车在青石板路上轧出清脆的声响,穿着长袍的学子在书院里吟诵诗句,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墨香与木质书架的气息。
“这些…… 都是真的?” 齐云的机械指节颤抖着伸向悬浮的古籍,指尖刚触及书页,一段段文字便如活物般跃入他的意识 —— 那是关于农耕、纺织、天文观测的记载,没有任何能量公式,却字字透着对生活的热忱。
王敏君走到一幅描绘市集的古画前,指尖拂过画中摊贩的吆喝声:“师兄,你看这些人,没有反重力引擎,没有机械义肢,却能把日子过得这么热闹。” 她忽然指向画中一个正在捏面人的老者,“这不比冰冷的金属更有生命力?”
齐云的视线落在面人老者布满老茧的手上,那些粗糙的纹路与自己机械义肢的齿轮形成诡异的重叠。
他忽然想起年轻时在齿轮镇实验室里,王敏君总爱用这种手法捏出反重力引擎的模型,说这样能更好地理解能量流动 —— 那时他只觉得是浪费时间,此刻才明白,那些指尖的温度远比精密的仪器更能触碰到科技的本质。
“这博览馆…… 竟比我们齿轮镇的‘火种档案馆’还要丰富。” 齐云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喟叹,他看着投影中孩童追逐蝴蝶的身影,突然意识到齿轮镇的孩子们从出生起就被灌输 “科技至上” 的理念,却从未见过真正的蝴蝶。
“这是?”
“齐老,这是逆颠盟的典藏……”
“还有这些……”
“这些啊……”
“师妹,这里竟然还有我们齿轮镇的文献与图纸?”
王敏君顺着齐云的目光望去,只见博览馆西侧的书架上,整齐排列着齿轮镇历代的技术手稿,从初代反重力引擎的设计草图,到地下湖能量枢纽的维护日志,甚至连郑开明年轻时赌气画的 “能量分流图” 都赫然在列。
“这些啊,” 她指尖划过一本泛黄的笔记本,封面上印着齿轮与火焰的徽章,“是艳儿从齿轮镇的‘火种档案馆’复刻来的。他说,好东西不该只藏在冰冷的金属柜里。”
齐云的机械义眼突然泛起水雾,那些被他视为 “必须用能量水晶封存” 的珍贵文献,此刻正安静地躺在木质书架上,阳光透过窗棂在纸页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他颤抖着抽出一本《地下湖能量波动十年观测》,翻开泛黄的纸页,突然在扉页发现一行娟秀的字迹:“当能量频率与心跳同步时,或许能找到新的共振点 —— 敏君”。
“这是……” 他的机械喉结滚动,那些被数据淹没的记忆突然清晰 —— 那是三十年前某个暴雨夜,王敏君在实验室写下的猜想,当时他还笑话她 “用心脏做实验仪器”。
“后来呢?” 王敏君凑过来,指着纸页边缘的批注,“这歪歪扭扭的‘己验证’,是你补的吧?”
齐云的金属指节着那三个字,突然笑出声,机械义眼的蓝光在笑声中剧烈闪烁:“那次你被诬陷后,我在地下湖蹲了三个月,真的测到了能量与心跳的共振频率。”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可我把数据锁进了档案馆,从没告诉任何人。”
“所以你看,” 王敏君合上笔记本,放回书架时轻轻拍了拍,“有些东西,藏着藏着就死了。就像齿轮镇的反重力引擎,再精密,没有人心的温度,终究是堆废铁。”
在从博览馆出来后,齐云神情凝重的说道:“小友,我有一个不情之情……”
“师兄,你有什么想法首接说就行,我家艳儿定会酌情考虑的!”
“是啊,齐老,你说吧……”
“小友,我想让你收留我们齿轮镇的一些年轻人,他们的未来不应该停留在齿轮镇……还有就是,老郑这次的暴乱让齿轮镇损失了许多的重要文献……”
“齐老,您知道我的学校建立的初衷是什么吗?”
“……学校建立的初衷吗?”
“火种计划……”
“火种计划吗?”
“师兄,现在废土世界如同冥界一样都在那场灾难中走向了毁灭,都处于崩溃的边缘,所以艳儿才想到这个火种计划……”
“这样啊,还有就是老郑与他的那些亲信,也有上百人……”
“艳儿……老郑与他的那些亲信或许……这里会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齐老,郑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