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温馨的灯光下，盛有精致菜肴的瓷盘接连被摆在长桌上。
色泽温润的桂花糯米藕，味道鲜美的白灼鲍螺片，口感丰富的彩椒牛肉粒......
姜杳喉咙里发出了小小的咕噜声。
“杳杳，你有没有认真听呀！”999号摇了摇她的手。
姜杳回过神来，心虚地挠了挠后脑勺，“嗯......要不你重新说一遍。”
999号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下脑袋，“今晚是一个很重要的剧情节点。在没有杳杳出现的情况下，孙妙理也和暗恋自己的男二在这家餐厅偶遇，而且相谈甚欢。”
“于是撞见了这一幕的男主大吃飞醋，开始和女主各种极限拉扯，可以说今天晚上是他们原本感情线的一个重要转折。”
它急吼吼地说完这些，就仰起头担心地看向姜杳。
后者......目光飘忽，似乎完全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那怎么了吗？”姜杳满脑袋都是桌上那盘看上去金黄酥脆的虾球，敷衍地问道。
999号叹了口气，前爪纠结地揪了两下胸前的毛。
“虽然你和沈确己经在一起了，但我还是担心剧情的走向可能会回归正轨......”
“我没办法改变小世界里的天道意识，所以，万一沈确真的像主线里说的那样和孙妙理......我就带你走。”
“总之三个任务都完成了，我们继续留在这儿也算是度假。”
气氛静默。
999号心里举棋不定，不过有一点它坚信无疑——它不想看到杳杳难过。
“好。”
姜杳回答得干脆，好像完全不会因为这种事而产生什么困扰。
999号松了口气，谁知紧接着就听她说道：“原味虾球和荔枝虾球哪个更好吃？”
“啥？”999号愣住了。
“要不再让沈确点一道荔枝虾球吧，”姜杳言之凿凿，“我昨天在杂志上看到的，说是好看又好吃。”
999号砸吧砸吧嘴，刚才的担心莫名其妙地飞到了九霄云外，“听起来不错。”
话题匆匆结束，姜杳兴冲冲地离开意识海，指使沈确给她点菜。
“好，还有想吃的吗？”
“没啦。”
“巧克力慕斯呢？杳杳不是很爱吃这个？”
眼见着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姜杳的脸色就迅速蹿红。
“真讨厌你！”
她凑到沈确耳边，咬牙切齿道。
男人唇角小幅度地弯了起来，打趣道：“我们小讨厌委员又在颁发讨厌奖了。”
回应沈确的是一记飞天猫猫拳。
其实贺云沨他们老早就做过“如果沈确谈恋爱”这个假设。
但首到现在亲眼所见，他才知道被卓尔员工戏称为哑巴新郎的好兄弟，真的谈起恋爱来是什么样子。
菜上齐后，沈确挽起袖口，取下了戴在手腕上的粉色蝴蝶结发圈，细心地为姜杳绑好长发。
夹菜、剥虾、喂饭，这一系列操作看得贺云沨啧啧称奇。
手机屏幕上信息闪烁。
【林璟】：真的假的？
【贺云沨】：保真。爱情的力量太伟大了，我怀疑他在把女朋友当成女儿养。
【林璟】：woc，也算是见识到妻奴了 [摇头感叹.jpg]
【贺云沨】：所以我不能让妙妙输。
【林璟】：？
看着聊天页面上大大的问号，贺云沨反手拍了张照片发过去。
画面中，超绝不经意地展示了自己女朋友的漂亮侧颜和她盘子里堆积成小山的菜。
【贺云沨】：[图片] 你们这种单身狗永远不懂这种幸福。
【林璟】：滚啊！
——————
贺云沨不愧是气氛组出身。
哪怕这场饭局上有干饭大王姜杳、毒舌达人沈确，以及在外人面前自动调整为腼腆模式的孙妙理在，氛围也显得非常轻松。
只是这种轻松在沈确和孙妙理接连去往卫生间后，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额，你和沈确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啊。”贺云沨开始在脑子里疯狂搜罗话题，“这家伙是母胎solo，之前和我们说谈恋爱的时候，可把人吓了一跳。”
姜杳放下筷子，目光时不时瞥向门口，稍有拘谨地回答道：“大概三个月前。”
三个月前？
贺云沨喃喃道：“唔，那阵子林璟回来了，沈确也正好捡到一只小三花。”
“那你......”
“不好意思，我也去一下洗手间。”
姜杳打断了贺云沨的话，眼疾手快地选择了尿遁。
后者暗自舒了口气，非常绅士地起身为她推开了门。
女孩的背影渐行渐远，贺云沨下意识地抬起手腕看了眼表，撇撇嘴自言自语道：“奇怪，妙妙怎么去了这么久。”
他虽然疑惑，但还是转身进了包厢，丝毫没有注意到姜杳在不远处的拐角停下脚步，身形微僵首视前方。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沈确站在卫生间出口处，背影挺拔。
他对面站着的孙妙理正和他说着什么，嘴边挂着轻松随性的笑容，时不时轻轻点头。
或许是视线的角度问题，姜杳觉得他们，挨得很近。
“我的乖乖......”999号呆呆地张大嘴巴，“不会吧，剧情难道真的要回归正轨了？”
说完这话，它忽然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去观察姜杳的表情。
女孩眸色微暗，似乎有些许的无措。
姜杳抬起手揉了揉胸口，好奇地盯着自己隐隐泛酸的心脏看。
999号先前说的话回荡在耳边，她好看的眉头轻蹙，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复杂又奇怪的情绪。
吃醋，小猫也会吃醋吗？
人类生来就具备的感知爱恨贪嗔的能力，小猫也会拥有吗？
如果不是沈确而是其他人，小猫的占有欲也会在此刻作祟吗？
姜杳脑袋懵懵。
所以沈确叫出她的名字并大步走过来时，她也没彻底从那几个哲学问题中反应过来。
“在这儿站着做什么？”沈确揉了揉姜杳的脑袋，轻笑着问道。
孙妙理是和他一起走过来的，见两人还有话要说，便很有眼力见儿的开口道：“那我先回去啦。”
沈确颔首。
姜杳则忍不住回头看了她离去的身影好几眼。
